(一)
凌晨两点,私立医院灯火通明。
急诊通道的玻璃门自动滑开,雨气挟着夜潮涌进来。
敖烬抱着呦呦,脚步稳却急,风衣下摆滴下一串深色水迹。
值班护士只觉眼前一花:男人怀里的小女孩面色潮红,脖颈却泛着诡异的银光,像覆了一层极薄的鳞。
(二)
诊室温度被刻意调低。
主任医师老林戴上听诊器,金属片刚贴上呦呦胸口,耳膜里便传来“咚——咚——”两声闷响,不像心跳,更像深海鼓点。
他皱眉,换电子体温计——
“嘀嘀嘀!”
屏幕数字一路飙升,最终定格在“42.7℃”,随后直接黑屏,发出短促的报警声。
老林倒吸一口气:“爆表了?”
(三)
敖烬把呦呦平放在诊疗床,掌心覆在她额心。
下一秒,银蓝微光自他指缝渗出,像液体金属,沿着皮肤纹路迅速蔓延。
光到之处,稚嫩肌肤上的红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银光凝成薄片,边缘呈柔和的鳞状。
老林瞪大眼,镜片蒙上一层雾气。
“这是……退热贴?”
“升级版。”
敖烬声音低哑,指尖轻点,鳞片贴自动调整弧度,贴合鬓角,像量身定制的护甲。
(四)
仪器再测,体温计恢复读数——36.4℃,正常得不可思议。
老林摘下听诊器,金属膜片仍在轻颤,仿佛余音未散。
他下意识伸手想触碰那片“鳞片”,指腹刚靠近,一阵酥麻电流顺着手臂窜上脊椎,让他猛地后退半步。
“这材质……不是医用硅?”
敖烬抬眸,竖瞳在冷灯下闪过一瞬金光:“私人专利,暂不公开。”
(五)
护士递来病历单,笔尖停在“病因”一栏。
老林犹豫片刻,写下:“高热惊厥,已对症处理。”
他抬眼,看见敖烬正俯身替呦呦整理衣领,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琉璃。
灯光下,男人后颈的衣领微微翘起,露出一小片银蓝纹路,像鳞,又像某种古老图腾,一闪即逝。
(六)
留观结束,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警报——
儿童输液区的电子体温枪集体失灵,所有屏幕跳闪同一串乱码:
“Ω-42.7”。
老林冲出去时,只捕捉到最后一幕:
监控画面里,一道银蓝微光沿天花板游走,像深海电鳗,瞬间钻入通风管道,消失无踪。
而诊室的门把手上,留下一枚细小鳞片,边缘仍带着未散的温度。
老林用镊子夹起鳞片,灯光下,它折射出幽暗的波纹——
像是一扇被撬开的深海之门,正悄悄渗出咸涩的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