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魂祭天广场上,立有一尊六翼圣魂雕像,双目中镶嵌两颗幽蓝夜明珠,散发出淡淡光芒。
今天是“峰选”之日。林南义跟随人群来到广场。
前来投峰的下门弟子足有数千。在数十万计的下门弟子中,这数千人皆是佼佼者。
圣魂教十二峰,除去常年闭关的修罗峰,余下十一峰都设了选徒魔坛。
坛位按实力排序,圣僵、金翅两峰占在最前,峰旗猎猎,气派非常。
灵鬼、魔圃等一些偏门山峰,缩在西北角落,坛前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凑过去。
林南义缩在人群中,首先来到圣僵峰选徒魔坛前。
其上摆了两排一人高的黑石,青面枯瘦长老手中捏着块“镇僵石”。
一位男性弟子跳上魔坛,朝那长老一拜。随后猛喝了声,一拳砸在黑石上,只见黑石“咔嗒”裂出蛛网纹。
长老点点头,露出笑意,手中“镇僵石”放出一股死气。
那男弟子的胳膊上,泛出层青灰僵气,周围人小声讨论:“能让僵气外放,而不伤自身,好苗子啊。”
旁边的金翅峰魔坛更是闹热。黄衣长老袖子一甩,三枚金羽刃“嗖”地飞出,直逼坛上的一名下门弟子。
少年连忙躲闪,但还是慢了半拍,羽刃擦着肩膀飞过去,给少年留下一条伤口。
同时,伤口还有黑烟冒出,少年脸色漆黑。金翅峰的一名弟子,不紧不慢的取出一只金蝉,放在少年伤口处。只一会儿,伤口自愈。
金翅长老亦是点头:“不错不错,金蝉愿意相助,即说明它不讨厌你。可入我峰。”
蛊毒峰魔坛被一圈黑布包围,就留个出入口子。
穿紫袍的长老从竹筒里倒出只寸长银线蛊,将其放在一名女性弟子手背上。
那蛊虫昂起头,吱吱叫唤俩声,吓的女弟子紧闭双目,汗水直立。蛊虫一口咬中其手背,女弟子再也忍不住,疯狂甩手。
蛊虫长老摇摇头,将虫子收回,一名蛊虫峰弟子上前,将那女弟子带下去医治。
药丹峰的白衣长老拿个瓷瓶,让弟子闻味辨药。
“血参,三年生的!”有个弟子答得很快。
长老眼皮都没抬,摆了摆手:“错了。五年生的血参根须带红纹,你连气味里的‘丹韵’都没闻出来,回去再练半年吧。”
魔圃峰最有意思。坛边有株“鬼面花”,墨绿叶子上的鬼脸纹路,会跟随人的气息而变动。
褐袍长老让弟子伸手按在花叶上,能让花瓣展开就算过。
梳俩小辫的姑娘按了半天,花瓣没开反倒合拢了,鬼脸纹路拧成个“哭脸”,周围人都哄笑出声。小姑娘眼圈一红,捂脸跑开。
林南义看的入神,有人突然撞了下他的胳膊肘:“师兄想入哪一峰?”
林南义道:“再看看,还没想好。”
来到灵鬼峰魔坛。其上有七盏青釉灯摆成七星聚鬼阵。
穿黑袍的长老端坐阵中,兜帽压得极低,只露出下巴上一道深疤,手指上还套着枚刻鬼头的铜戒。
“点燃七盏聚鬼灯,可入灵鬼峰。”
林南义怀中古书此时散出一丝热流:“灵鬼峰,《幽冥鬼道》?就你了。”
跳到魔坛上,朝那名长老行礼,将手按在最左边的灯座上,一股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体内真元涌出,好一会儿,也不见灯芯点燃。
林南义咬咬牙,换了盏灯,还是没反应。汗珠子顺着额角往下淌,后背都湿了一片。
若是入不了内门山峰,自己怕是要回到那山峰,继续被骂作“废物”了。
“不行就赶紧下来,别耽误功夫!”边上有弟子喊道。
长老皱了皱眉,刚要开口撵人,袖口突然闪过银光,那是一块刻有“圣”字的令牌所发出的光芒。
长老顿了顿,手指在坛沿下偷偷一扣,坛底传来声极轻的“咔嗒”响。
就在这时,林南义按的第三盏灯,灯芯“腾”地冒起团幽绿火苗。周围议论声停止。林南义自己也懵了——刚才明明啥感觉都没有,灯怎么就亮了?
“行了。”长老冷漠的道,“去后面找赵师兄登记。入峰先学‘引灵术’,记住规矩:白天不准点灯,晚上不准闭眼。”
林南义愣了愣,刚要道谢,长老已经转头喊下一位弟子。
林南义跟随一名穿灰袍的少年往后走。少年是灵鬼峰的内门弟子,叫赵磊。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登记台:“写名字、来历,领套黑袍。今晚就得住峰上,灵鬼峰晚上凉,多穿点。”
林南义大步上前,低头写名字时,忍不住回头看向灵鬼峰魔坛。黑袍长老也望着他的方向,铜戒上的鬼头在光下闪了闪,嘴角好像动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原样。
远处高台上,阴离玄站在栏杆边。她身穿绣有六翼圣魂纹的金袍,目光落到灵鬼峰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捻动。
林南义写完名字,赵磊递给他一件黑袍,其上带有淡淡的檀香味。应当有避鬼驱邪的功效。
“走吧,带你去住处。再晚些,山上的‘夜游灵’要出来了,被缠上就麻烦了。”
林南义跟着赵磊往前往灵鬼峰。山路两旁的树影歪歪扭扭,风吹晃动,好像重重人影。树叶沙沙作响,又像有人在耳边低语。
林南义抬头,看见远处灵鬼峰峰顶环绕着一团黑雾,雾里好像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这个新来的弟子。
他深吸一口气,紧跟在赵磊身边。
赵磊朝他露出笑脸:“师弟莫怕,我灵鬼峰就是如此鬼气森森,习惯就好了。”
行走多时,来到山路尽头。穿黑袍的弟子越来越多。人人身后都飘着一只鬼物。阴煞之气充满整个山头。
幽绿的引魂灯分布在四周,像一只只鬼眼,盯着林南义。
“赵师兄……”
赵磊在灵鬼峰的地位不低,那些弟子都是一口一个赵师兄,非常的客气。
“这位上新入峰的张奇,今后诸位师弟可要多加照顾。”
林南义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后。跟随赵磊师兄,再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