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零票僵局】
19:59:59 的巨大红光悬在头顶，像一枚倒计时的断头铡。
林觉的真名被不知谁高声喊出后，广场瞬间安静得只剩心跳。
所有视线同时转向他——
“猝死新闻里的林觉？”
“原来他早就死过！”
窃窃私语迅速汇聚成嗡嗡潮水，带着猎奇的兴奋与本能的退避。
林觉喉咙发干，却强迫自己扯出冷笑：“同名而已，系统还没出示身份证。”
话音未落，电子屏主动弹出：
【实名校验样本：林觉（1995-05-17）】
【死因：心源性猝死】
【复活节点：零界·无信之城】
冰冷的蓝色字体像一面公开处刑的旗帜，彻底撕掉他最后的遮羞布。
人群自动散开，形成五米真空圈。
老K想靠近，却被几道警惕的手臂挡住：“别过来，死人会带来什么瘟疫？”
林觉抬手，示意老K别冲动。
他迅速在记事本写下：
1. 实名校验=道德污点公开化；
2. 先票者最可能是我；
3. 必须让投票无法完成。
阿九从人群缝隙钻进来，把一张被折成鹤的空白票塞进他口袋，小声道：
“让他们投不出。”
林觉抬眼，看见她另一只手里握着半截数据线——
正是昨夜勒过她脖子的那根。
他忽然有了计划。
20:00 准时到。
投票箱升起，屏幕却弹出前所未有的提示：
【检测到“实名校验”争议，现启动“公开辩论”环节】
【规则：】
【1. 每人发言60秒，说明不应被票的理由】
【2. 发言结束，实时显示当前投票意向】
【3. 零票僵局持续三回合，则系统随机处决一人】
人群瞬间安静——
公开拉票，等于把刀子递给别人。
林觉第一个被推上台。
红光打在他脸上，像给死人补妆。
60秒倒计时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开口：
“我猝死过，所以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
想活下去的人，会拼命找出口，而出口需要钥匙。
钥匙在我脑子里，不在我心脏。
票死我，你们永远找不到门。”
说完，他抬手，把电子表后台的镜渊代码投影到空中——
乱码如雪花，闪烁成一扇门的轮廓。
人群出现动摇，意向票数停在【3】，不再上涨。
辩论继续进行。
轮到LJ-009——秃顶大叔，他语无伦次地哀求，意向票瞬间飙到【18】。
林觉趁机下台，贴近投票箱，用身体挡住摄像头。
阿九蹲在他脚边，把数据线一端插入箱底维护口，另一端咬在嘴里，牙齿用力——
“咔哒”轻微短路火花。
屏幕跳出黄字：
【检测到信号干扰，投票暂停30秒】
30秒足够让意向票清零。
三回合过去，系统音冰冷响起：
“零票僵局达成，启动随机处决。”
地面裂开，机械臂抓住的不是别人，竟是LJ-005——
内测观察员。
他被拖走前，死死盯着林觉，嘴唇蠕动：
“剧本……提前了。”
裂缝合拢，广场重归寂静。
林觉低头，发现阿九手里多了一张被血染红的票根。
上面写着他自己的真名，却被划掉，改成另一行小字：
“下一次，轮到你写剧本。”
落款：SZ-011
纸鹤再次飞来，落在脚边，翅膀上沾着新鲜指纹。
林觉抬头，电子屏倒计时重新跳动：
【22:59:59】
而广场中央，申诉箱悄悄吐出一张空白票，票头自动浮现他的真名。
——系统，在邀请他成为新的“观察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