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北疆驿道。
龙旗猎猎，三千禁军铁甲铿锵，中间拱卫着一辆鎏金铜顶御车——太子萧睿代天巡边，冠冕堂皇，却人人皆知：狩的是“仙宝”，猎的是“呦呦”。
探马流星般来回：
“报！前方五十里，沈氏农场外围已铺‘灰玉大道’，可并行三车！”
“报！路边立‘铁竿’，竿顶悬‘夜明珠’，白昼亦亮！”
萧睿掀帘，指尖摩挲着血衣楼残部献上的“电棍残壳”，眸色深沉：“孤倒要看看，区区村女，能翻起多大的浪。”
与此同时，沈呦呦的“欢迎仪式”正紧锣密鼓的筹备着：
最重要的轨道滑车已试车完成，它全长一里，沿山势而下，终点直抵驿道。
轨距足有60厘米，松木枕+工字钢（特种钢自炼），表面抹水泥防滑。
滑车是四轮铁架做成的，载重2吨，手闸+脚刹双重保险，最高时速可达80里！
土制迫击炮*6，口径80毫米，装“彩烟弹”（高锰酸钾+面粉+染料），无破片，只造气氛。
炮弹底火的组成部分是黑火药+电点火，由遥控击发，用来充当礼炮的作用。
这么具有历史性的一刻，怎么能没有观众呢？
沈呦呦将驿道两侧搭设木台，免票，自带红薯干即可入座。
还紧急训练了统一口号：太子千岁——国运昌盛。
若太子要强行发难，轨道中段设“脱轨器”，滑车可改道冲进积雪堆，车内“安全气囊”——自充气羊皮囊+减震弹簧。
吴县令快马送来消息：太子随行詹事柳澄，暗带“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禁军统领秦烈，则收到密令——入夜后包围农场，以“妖术惑众”名义拿人。
萧御看完纸条，眸光带霜：“尚方宝剑？本王也有先帝御赐的‘打王鞭’，正好碰碰。”
沈呦呦眨眼：“那就给他们一场‘车祸现场’，让太子先没理，再没命。”
午时，太子车驾抵达“迎宾坡”。
鼓声雷动，数民挥舞手臂，口号震天：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睿掀帘，迎面便见一条银灰轨道自山腰俯冲而下，在阳光下闪出凛冽寒光。
沈呦呦着淡青工装，头带安全帽，远远拱手：
“民女参见太子殿下！特献‘天降铁龙’，载殿下巡览北疆奇景，以显皇恩浩荡！”
柳澄眯眼：“沈姑娘，这铁车未经内府检验，恐惊凤驾。”
沈呦呦笑得纯良：“无妨，民女先试乘。”
说罢，她跳上滑车，系好安全带，对萧御一挑眉：“王爷，陪一个？”
萧御欣然入座，手刹一松——
咻！
滑车如离弦之箭，沿轨俯冲！
狂风呼啸，两侧雪浪被车翼劈得飞溅，远远看去，真像一条银龙腾云驾雾。
滑车冲入终点缓冲段，雪墙暴起，车头精准停在红毯前，误差不过三尺。
沈呦呦解安全带，伸手扶萧御，礼节周到，却声音极低：
“轨道中段已埋‘脱轨器’，遥控器在我袖口，太子若敢拔剑，我让他直飞悬崖。”
萧御轻咳，掩住笑意：“本王忽然期待兄长上车。”
那边，太子脸色微白——他晕车晕船，平生最怕速度，却被百姓们围观，不能示弱。
“孤……便体验一番民之奇巧。”
柳澄闻言，抢先上车，检查无果，太子这才落座，双手死死抓住扶手。
沈呦呦亲自扳闸：“殿下，一路顺风！”
咻——
滑车冲下！
百米之后，速度已到极致，寒风如刀，太子鬓发散乱，瞳孔地震。
就在此时，前方轨道忽然“咔哒”一声轻响——脱轨器弹起！
轰！
滑车左侧轮缘腾空，整车侧滑，笔直冲向积雪堆，车头铲起雪浪三丈高，最终“温柔”地埋进雪里。
安全气囊炸裂，羊皮囊托住太子与柳澄，虽无性命之忧，却满头满脸雪沫，狼狈不堪。
百姓寂静三秒，随即爆发雷鸣般喧哗：
“太子千岁——飞起来了！”
“天降瑞雪，龙驭飞天！”
沈呦呦率人“惊慌”救人，心里笑疯：完美车祸，舆论先赢一局。
太子刚被扒出雪堆，尚方宝剑还没拔，萧御已高举打王鞭，朗声大喝：
“皇兄！你纵下劫杀百姓、抢夺民财，如今又擅动尚方宝剑，是想谋逆吗？！”
啪！
鞭梢抽在雪地，裂出一道深痕，雪沫飞溅，像极了当庭一巴掌。
太子脸色青紫，却哑口无言——随行车驾被“彩烟礼炮”熏得乌漆嘛黑，禁军阵型早被看热闹的百姓冲散，所谓“妖术”之说，根本站不住脚。
沈呦呦趁机跪地，高举太子密信原件：
“殿下，您派血衣楼杀我村民、夺我仙宝，证据在此，愿请陛下明鉴！”
万民哗然，闪光灯——哦不，LED手电齐照太子，亮的刺眼。
太子深知再留下去，只会越描越黑，只能咬牙：
“回营！”
禁军灰头土脸收队，车驾掉头时，滑车残骸“恰好”散落一地，百姓指指点点，笑声此起彼伏。
夜里，御帐内，太子掀了案几，喷出一口鲜血：
“沈！呦！呦！”
柳澄颤声：“殿下，尚方宝剑未出鞘，已失民心……回京么？”
太子擦血，眸光阴鸷：“回？不拿到仙宝，孤誓不回京！”
与此同时，沈呦呦把脱轨器遥控器往桌上一扔，伸个懒腰：
“第一回合，完胜。”
萧御斟酒，与她轻碰：“接下来？”
“他既不走，那就永远留下。”
沈呦呦展开新绘的“太子营地图”，指尖在粮库、马厩、火药库一一划过，笑得像只偷到灯油的小老鼠：
“第二步——烧他粮、夺他马、炸他火药。”
“我要让天下人知道：北疆，是我的主场。”
【第九章·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