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裂缝渗出的暗红在水底晕成雾。
敖烬的掌心还残留陌生龙角的冰凉，心跳却像被深海鼓槌敲击。
他将呦呦贴紧胸口，耳廓贴着她的鼻息——微弱，却均匀。
下一秒，泳池外传来尖叫，混着引擎的轰鸣。
护栏外，一辆白色面包车急刹，车门滑开，三名黑衣人扑向水面。
他们戴着潜水镜，手持电击枪，目标不是孩子，而是——呦呦。
（二）
敖烬的瞳孔瞬间缩成针。
龙角破发而出，银蓝鳞片沿鬓角蔓延，尾椎骨在风衣下暴长。
“退后。”
声音低沉，却震得水面泛起同心圆。
黑衣人愣了半秒，电击枪已刺破空气。
电流尚未触及，敖烬的龙尾横扫——
金属枪身被抽得弯折，电火花四溅，像碎裂的星雨。
（三）
面包车后门再次拉开，露出潜艇升降台——
一辆袖珍潜水艇半浮水面，黑漆漆的舱口对准泳池。
敖烬单手抱紧呦呦，另一只手五指成爪，鳞片覆盖指背。
他踏水而起，风衣爆裂成碎片，龙翼在肩胛骨处展开，遮天蔽月。
利爪落下，直接扣住潜艇侧翼，金属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轰——”
潜艇被整个掀起，翻出水面，重重砸向操场，尘土飞扬。
（四）
黑衣人仓皇后退，一人掏出信号弹，红光冲天。
敖烬龙尾卷起泳池水柱，像鞭子抽碎信号弹的轨迹。
红光坠入水幕，瞬间熄灭。
他落地时，龙鳞覆盖至腰，银蓝脉络在皮肤下闪烁，像潮汐。
怀里的呦呦睫毛轻颤，小手揪紧他衣襟，呢喃：“爹地，回家……”
（五）
警笛由远及近。
敖烬深吸一口气，龙翼收拢，鳞片如潮水退去，只留耳后一抹银蓝。
他抱紧呦呦，转身踏入雨幕。
背影在路灯下拉长，像一把归鞘的刀。
身后，翻覆的潜艇舱口缓缓滴落海水，夹杂一张湿淋淋的照片——
照片里，呦呦站在水族馆前，笑容天真。
背面用红笔圈出日期：明天。
（六）
山顶别墅，夜风猎猎。
敖烬把呦呦放进小床，替她掖好被角。
窗外，一道闪电劈开天际，照亮他耳后尚未褪尽的鳞片。
闪电过后，黑暗里传来一声极轻的、不属于人类的笑。
那笑声贴着玻璃，像潮水舔舐礁石，带着咸味与腥甜。
敖烬抬手，指尖多了一枚灰青鳞片，边缘锋利，滴着未干的海水。
他低声道：“游戏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