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阿木听进了陈砚的话,先沉下心读了一年书。虽没考科举的心思,却把账册、信函的读写练得扎实。十七岁那年,他跟着镇上的货郎学经商,往来于咸阳与长安之间,算价钱、记货物、应对主顾,脑子活泛,念了二年也算把其中门道摸透了五成,只是总觉得少了点安稳,结果又半途而终。十九岁生辰刚过,他又拜了位老木匠为师。刨子推得趴趴响,墨线弹得笔直,榫卯结构相应通,二年下来竟成了七分手艺,结果又不干了。
他父亲又到了聚文斋,这是几年后的事情了。那时陈砚已经写完了《推背图》六十象。陈砚将推背图翻到第四十五象 ,《三果汇一统》。只见画面上:
一棵果树树干苍劲,分出三支迥异的枝桠。一枝生着桃叶,挂着的桃子;一枝长着柿叶坠着饱满的柿子;还有一枝生着苹果叶,悬着圆硕的苹果。树下一张铺着红布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篮子 ,篮子里装着从树上摘下的三种果实。
陈砚图上的配诗:
”三果同树一身成,收入蓝中带黎明。
当遇机缘巧合时,施展解数显神灵。”
接着他指向那幅“三果同树”的图,对阿木父亲说:
“您看这诗这图,说的都是一树三果的事。阿木现在就是要把这三种技能结合在一起。您别着急,让他先折腾。 等将来机缘一到,自有用处。”
阿木二十岁那年,咸阳城里的“聚宝楼”掌柜要翻新铺面,既要做一排能分类储物的木柜,又想在柜面刻上账目表格,方便随时记录。找了木匠,木匠不懂账目;寻了账房,账房不会木工;找商号设计,商号又做不了木工活。
阿木听说了,揣着自己画的图纸找上门。他设计的木柜,用的是木匠的榫卯结构,不用一钉一胶却稳如磐石;柜内分隔按货物大小定制,正是经商学到的分类之道;柜面用墨线打格,刻成账本样式,提笔就能记账,又藏着读书时练的笔墨功底。
掌柜见了图纸,当即拍板。阿木亲自带人打造。刨木时想着如何让柜面平整得能写字,凿榫时算着如何让隔板承重又省料,刻格子时回忆着账本的格式布局。二十日后,一排乌木色长柜立在铺中,柜面格子方正,字迹清晰,既能码放货物,又能随手记账,引得街坊商户纷纷来瞧。
消息传开,有人找他做带算盘槽的书桌,有人请他打能藏账册的暗格柜。阿木在木工坊里摆上账本,一边量尺寸,一边算成本,墨斗里的线牵着木料,也牵着商机。他用读书识的字写订单,用经商懂的理谈价钱,用木匠会的手艺做物件,三样底子拧成一股绳,竟在咸阳城里闯出个名号——“木算先生”。
二十五岁那年,咸阳城西的粮商们犯了难。关中秋收丰足,各家粮铺收了满仓谷物,却因粮仓潮湿坏了不少;要修新仓,木匠不懂存粮的门道,商号算不清木料的账,来回扯皮了半月,竟没个章程。有人想起阿木——那个既能刨木做柜,又能理账盘货的年轻人。
阿木被叫去时,正蹲在木工坊里给新做的粮柜刻尺度。他擦了擦手上的木灰,跟着来人往粮仓走,路上就问清了症结:“无非是仓房不防潮,账目对不上,搬运费力气。”
到了地头,他围着旧粮仓转了三圈,又翻了翻粮商们的流水账,忽然蹲下身,用树枝在地上画起来:“把粮仓改成三层,底层用松木架高,隔潮;中层按粮食种类分格子,每格刻上容量刻度;顶层开气窗,通风。再做一套带滑轮的木梯,搬粮省力。账册就按格子编号记,哪格进了多少、出了多少,一目了然。”
粮商们看着地上的图,有看懂的拍大腿:“这松木架空的法子,比铺稻草靠谱!”有做买卖的点头:“按格子记账,再也不怕混了品种!”阿木站起身拍掉尘土:“我带徒弟来做。”
众人一致同意。接下来的一个月,阿木把木工坊的刨子、商号的账本、书里学的度量规矩全融在了一起。他教徒弟们打榫卯时,特意在接口处刻上微小的记号,“这样拼起来严丝合缝。”看得东家心满意足连说:”好手艺,好手艺”的。
新仓落成那日,咸阳知县都来看热闹。三层仓房整整齐齐,松木梁柱透着清香,每格粮食都码得方方正正,仓管拿着毛笔在门内侧填表,笑得合不拢嘴:“阿木先生这法子,比我那账房先生还管用!”秋收的粮食入仓,果然损耗少了近四成,粮商们喜滋滋地给阿木追加了稠金,还把邻县的粮商也介绍过来。
阿木的名声一下子传开了。有人请他做能记账的商铺柜台,有人求他设计带暗格的账房木柜,连咸阳城里最大的绸缎庄都派人来,要他做一套按花色分类的储物架,“既要好看,又要能随时记下进了多少匹布”。阿木索性盘下了镇上的一间大院,挂起“木算堂”的牌匾,雇了四个徒弟,一边教木工,一边教记账,把“木料当账本,账本入木料”的法子越做越精。
黄昏慢慢降临,阿木一个人独自向村口走去,远远的他看见老槐树下,阿莲正弯腰给孩子们捡落在地上的槐花。这些年她总来木工坊帮忙,有时是送些刚蒸的黍米糕,有时是帮着整理散落的图纸,看他忙得忘了吃饭,就默默把碗碟摆在刨花堆旁。
“阿莲,”阿木走过去,手里攥着块刚打磨好的木牌,上面用隶书刻着“莲”字,边角还雕了朵槐花,“陈先生说,我这树结果了。”
阿莲抬头,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桃,接过木牌时指尖碰着他的手,烫得赶紧缩回去。“那……那挺好。”她低头看着木牌,声音细得像檐角的冰棱融化。
“我娘托媒人去你家了。”阿木忽然说,眼睛亮得像刨光的紫檀木,“她说,想让你做木算堂的女主人,管着那些账本和木料——你比我细心,一定能管好。”
阿莲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木牌的“莲”字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想起小时候追着槐花跑,阿木总把最大的那朵塞给她;想起在私塾外等他挨罚,偷偷把麦芽糖塞进他袖袋;想起这些年看他在商路与木工坊间奔波,心里既急又盼。
“我都听你的。”她抹了把泪,抬头笑了,眼里的光比雪后初晴的日头还暖,“你说的,从来都对。”
婚礼办在开春,木算堂的徒弟们用边角料打了套新家具,床架上雕着缠枝莲,衣柜门上刻着简易的衣物分类格,连妆奁盒里都有个小抽屉,刻着“胭脂”“簪子”字样。阿莲穿着红嫁衣,摸着那些带着墨香的木格子,忽然明白陈砚说的“机缘”——不是哪根枝桠独独繁茂,而是当所有枝桠的力气往一处使时,那果实自然就沉甸甸地挂在了枝头。
这是一个杜撰的故事,而这本陈砚所创的《推背图》,也是我为你构建的一个世界。
我希望它能成为你手边一个方便取用的工具。当你遇到困惑或难题时,不妨翻开它,找到与你心境相合的一象。
如果对标题、图像或配诗的含义不甚明了,可以看看书中的示例故事。或许它能给你一些启发,为你打开新的思路。
也许,其中的哪一句话,就能点醒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