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异变探源——墨老的警示与“频率”的奥秘

沙发区域那转瞬即逝的光线黯淡和虚幻悲鸣，像一枚投入心湖的深水炸弹，带来的震撼远超前次捕捉到基金会信号。那不再是单纯内部的感知共享或能量操控，而是切切实实、哪怕再微弱，也干涉到了外部物理现实的迹象！

这彻底颠覆了两人对自身能力的认知。兴奋与恐惧如同双头蛇，紧紧缠绕着他们的心脏。

“再来一次！”叶苒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她抓住楚墨的胳膊，“我们试试看！就像刚才那样，集中想同一件悲伤的事！”

楚墨要比她冷静得多，他反握住她的手，语气凝重：“不行。未知意味着风险。我们不知道这种影响的机制，更不知道它是否会消耗什么，或者带来不可逆的后果。贸然重复实验是愚蠢的。”

他强大的理性再次压制了感性的冲动。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墨守心的电话。这件事，必须请教专业人士，尽管那位“专业人士”本身也充满了未知。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模糊的咒骂，似乎墨老头正在为什么事情恼火。

“小子，又有什么事？我这儿正忙着修一个宋代香炉，没空给你上课！”墨守心的声音很不耐烦。

“墨老，我们遇到了新情况。”楚墨无视他的不耐烦，言简意赅地将刚才发生的异变描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光线变化”和“虚幻声音”这两个外部现象。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只有隐约的呼吸声和远处的敲打声传来。

良久，墨守心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一丝……难以置信？

“你们两个小怪物……到底做了什么？”他似乎在喃喃自语，随即语气陡然严厉起来，“立刻停止你们正在做的任何尝试！听到没有！立刻停止！”

楚墨和叶苒的心同时一沉。

“墨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墨沉声问。

“怎么回事？”墨守心哼了一声，“你们差点玩火自焚！听说过‘言出法随’、‘心想事成’吗？虽然没那么夸张，但你们刚才摸到的边，就是这类力量的皮毛！”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让两个现代社会的年轻人理解这些玄乎的概念：“万物皆有频率，能量、物质、甚至情绪和意念，本质上都是不同形式的振动。你们那个‘同心契’，把你们两个的频率深度绑定并且放大了。当你们的精神、情绪高度同步共鸣时，就像两把调音精准的音叉一起震动，产生的‘合频’足够强大时，就有可能……短暂地、微弱地扭曲周围一小片区域的现实频率！”

“扭曲现实频率？”叶苒失声惊呼。

“不然你们以为那光线变暗和声音是哪来的？”墨守心没好气地说，“那不是幻觉！是你们共鸣产生的强大意念场，瞬间干扰了那片区域的光波和声波的正常频率！这次只是让光线弱了一点点，产生了一点杂音，下次呢？万一你们同步的是愤怒、是恐惧呢？会不会引燃什么东西？或者让什么东西碎裂？甚至……伤到你们自己的神智？”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两人刚刚升起的兴奋，只剩下后怕的寒意。

“那……古籍上有记载这种情况吗？”楚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追问。

“记载？”墨守心嗤笑一声，“‘同心契’本身就罕见到几百年不见得能出一对，能走到你们这一步，把‘契’的力量开发到能引起现实频率共鸣的，更是凤毛麟角！记载？或许有，但也绝对藏在那些早已失传的孤本绝本里，我反正没见过！”

他语气凝重地告诫：“记住，力量从来都是双刃剑。尤其是这种直接触及世界底层规则的力量，一个掌控不好，先伤到的就是自己！在你们没有绝对把握之前，绝对、绝对不要再试图主动引发这种共鸣！平时也要注意保持情绪稳定，尽量避免极端的、高度同步的情绪爆发！”

挂断电话，公寓里陷入一片沉寂。墨守心的话如同沉重的枷锁，套在了他们新发现的能力之上，也带来了更深的困惑。

“频率……”楚墨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个词，“万物皆有频率……我们的连接，放大了彼此的频率……”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或许，我们之前的方向需要调整了。”

“调整？”叶苒还没从后怕中完全恢复。

“墨老说得对，主动引发现实干涉太危险。但‘频率’这个概念，或许能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已经拥有的能力，甚至……找到应对基金会探测的新思路。”

他站起身，开始在客厅里踱步，思维高速运转：“基金会的探测，本质上也是一种特定频率的能量信号发射和接收。我们的屏障和反击，其实就是用我们自身的能量频率去干扰和抵消他们的频率。”

“而灵纹，”他拿起一枚绘制好的“守”纹玉牌，“其实就是将某种稳定的、具有特定效果的‘频率模式’，固化在了载体上。”

叶苒的眼睛也慢慢亮了起来：“所以，如果我们能更精准地‘听’到、‘感觉’到那些不同的频率……比如基金会的探测频率，甚至是我们自身连接的各种频率状态……我们是不是就能更容易地做出应对？”

“没错！”楚墨停下脚步，目光灼灼，“我们需要从‘能量操控’的模糊概念，进化到更精确的‘频率感知与调控’！”

新的训练方向就此确立。

他们开始利用一切可能的手段来磨练频率感知能力。

楚墨编写了简单的程序，生成各种频率的声波和光波，让叶苒尝试通过连接，同步感受并描述他听到、看到这些不同频率时的细微差异，再与他仪器测量的数据进行比对，建立主观感受与客观频率之间的对应关系。

他们甚至再次冒险去了城东植物园边缘（不敢再深入），在林风留下的那个奇异挂坠的保护下，小心翼翼地感受那个“能量涡流点”散发的、独特而复杂的自然频率，尝试将其与基金会那种冰冷的、人造的频率区分记忆。

这个过程比绘制灵纹更加抽象和困难，极度依赖两人之间连接的清晰度和彼此描述的准确性。常常因为描述不清而争得面红耳赤，又因为一次偶然的、精准的频率匹配而欣喜若狂。

渐渐地，他们的感知变得更加精微。

叶苒能闭着眼睛，仅通过楚墨共享的感知，就分辨出屏幕上闪烁的是5Hz还是10Hz的闪光。 楚墨能通过连接，精准地判断出叶苒听到的某个声音中，是否混杂了某种特定的、试图伪装隐藏的高频噪音。 他们甚至能大致判断出自身连接处于哪种“频率状态”——是平和的基线状态，还是学习灵纹时的专注状态，或是情绪波动时的紊乱状态。

这种精微的感知，带来的最直接好处，就是他们对屏障的掌控力大大提升。现在他们不再需要时刻维持全功率的屏障，而是可以像调节收音机音量一样，根据周围能量场的“嘈杂程度”，实时微调屏障的强度和频率针对性，大大减少了精神消耗。

同时，楚墨对那个捕获到的、来自北欧的服务器IP地址的分析也有了进展。通过多层次的溯源和交叉验证（动用了一些非常规手段），他将信号源的范围缩小到了位于瑞典北部的一个偏远小镇——基律纳（Kiruna）附近。那里最为著名的，是一个庞大的、深入地下数百米的废弃铁矿矿井，据说后来被某个私人科研机构收购改造了。

“潘多拉基金会”的“回声计划”实验室，很可能就隐藏在那片极北的冻土之下。

目标变得更加清晰了。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逐渐掌握主动权时，新的异常再次不期而至。

这一次，异常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来自内部。

楚墨在一次深夜独自处理工作时，毫无征兆地感到一阵剧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心悸和空虚感！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突然抽离了，带来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慌和失落！

几乎同时，已经睡着的叶苒在梦中惊悸而醒，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和窒息感，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旁边，却摸了个空，巨大的不安瞬间攫住了她。

“楚墨！”她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通过连接感受到彼此剧烈波动的情绪和那种诡异的“缺失感”，两人都吓坏了。

“你怎么了？” “你没事吧？”

两人几乎同时通过电话问道，声音都带着一丝惊惶。

他们迅速确认了对方都安全，但那种突如其来的、共通的“心悸与缺失感”却真实得可怕。

“刚才……好像我们的连接……‘断’了一下？或者……‘弱’了一下？”叶苒不确定地描述着那种感觉。

楚墨面色凝重地感受着体内那重新变得平稳坚实的连接，刚才那瞬间的“虚弱感”和“空洞感”仿佛幻觉，但却让人心有余悸。

“不确定。”他沉声道，“但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第二天，这种异常再次发生了一次，同样短暂，同样剧烈，同样让两人体验到了那种可怕的、仿佛要被世界抛弃般的“连接虚弱”。

这比外部的攻击更让他们感到恐惧。

他们的连接……难道并不稳定？ 还是说，这种深度的绑定，本身就在消耗着什么？ 或者……这是某种未知攻击的前兆？

不安的阴云，再次笼罩心头。

能力的进化之路，似乎总是伴随着新的谜团和风险。

在追寻外部威胁的同时，他们自身，似乎也成了一个需要不断探索和小心呵护的、最精妙也最脆弱的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