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匿名短信的当晚,我几乎没合眼。老药园的山洞、陨星谷的守谷人、藏在暗处的 “蛊主”,这几个词在脑子里转来转去,像团解不开的乱麻。天刚蒙蒙亮,我就起来收拾东西,把麻秀太奶奶的日记揣在怀里,又检查了一遍配枪和驱虫膏 —— 这次去赴约,不知道要面对多少危险。
麻秀早早煮了粥,还把之前画好的驱虫符塞给我:“陈警官,你一定要小心,要是遇到危险,就把这符纸扔出去,能暂时挡住蛊虫。还有,这是我太奶奶留下的‘麻家令牌’,说不定能认出守谷人。” 她递过来个巴掌大的木牌,上面刻着复杂的苗纹,跟蛊墓石门上的花纹很像。
我接过木牌,揣进贴身的口袋里,又跟老周确认了一遍埋伏计划:“你们在老药园外围的竹林里等着,我进山洞后,每隔十分钟会用对讲机跟你联系一次,要是没信号,或者我喊‘动手’,你们就立刻冲进来。” 老周还想劝我多带两个人,可短信里明确说 “一个人来”,多带人只会让 “蛊主” 起疑心,甚至伤害人质 ——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抓人质,但不得不防。
上午十一点半,我开车到了老药园附近,把车停在离山洞还有一公里的隐蔽处,徒步往山洞走。老药园还是之前的样子,杂草长得比人还高,只有通往山洞的小路被人清理过,显然是 “蛊主” 特意留的。
离山洞还有几十米远,我就听见里面传来 “滴答” 的水声,跟蛊墓里的暗河很像。我放慢脚步,掏出对讲机跟老周报了平安,然后慢慢走进山洞。山洞里黑漆漆的,只能靠手机手电筒照明,地上满是碎石,走起来 “咯吱” 响,总让人觉得身后有人跟着。
“我来了,出来吧。” 我站在山洞中间,故意提高声音,眼睛警惕地盯着四周的阴影。过了大概半分钟,山洞深处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灰色苗装的男人走了出来,脸上蒙着块黑布,只露出双眼睛,手里还拿着个陶罐,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
“陈警官果然守信用,一个人来了。” 男人的声音沙哑,像是刻意压低过,听不出原本的音色,“麻秀太奶奶的日记带来了吗?”
“日记我带来了,但我要先知道你是谁,还有真正的‘蛊王计划’到底是什么。” 我摸了摸怀里的日记,没有立刻拿出来,“你就是陨星谷的守谷人?”
男人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手电筒的光正好照在他的手腕上 —— 那里有块月牙形的疤!我心里一沉,之前麻秀太奶奶的日记里写着 “蛊主手上有月牙形的疤”,难道他就是那个暗的 “蛊主”?
“是又怎么样?” 男人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往地上一扔 —— 是个小小的录音笔,里面突然传出龙村长的声音:“陈警官,救我!我被他们关在陨星谷的山洞里,他们说要杀了我……”
“龙村长在你手里?” 我心里一紧,难怪昨天没见到龙村长,原来被他抓了!“你把龙村长怎么样了?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放心,他现在还活着。” 男人拍了拍手里的陶罐,“只要你把日记给我,再跟我去陨星谷,我就放了他。不然,你就等着收他的尸体吧。”
我知道他是在威胁我,可龙村长在他手里,我没有选择。我慢慢掏出日记,刚想递过去,突然注意到男人脚下的碎石 —— 那里有个小小的记号,是之前我们在老药园设埋伏时画的,只有队员才知道!
“你到底是谁?” 我猛地举起枪,对准男人的胸口,“别装了!你根本不是守谷人,你是我们的人!”
男人脸色一变,赶紧往后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赶紧把日记给我,不然我现在就杀了龙村长!”
“你不敢!” 我往前追了一步,“你要是杀了龙村长,就没人能带你去陨星谷的蛊王巢穴,你也拿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男人的手开始发抖,突然扯下脸上的黑布 —— 我瞬间愣住了,竟然是之前负责看守岩松的队员小李!他不是因为协助岩松被抓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小李?怎么是你?” 我手里的枪松了松,心里满是疑惑,“你不是被关在看守所了吗?怎么会逃出来?还跟‘蛊主’勾结在一起?”
小李的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绝望:“我没办法!他们抓了我的家人,说我要是不帮他们拿到日记,就杀了我老婆和孩子!我只能照他们说的做!”
“他们是谁?真正的守谷人在哪里?” 我追问,心里清楚小李只是个棋子,真正的 “蛊主” 还在暗处。小李刚想开口,突然听见山洞外传来 “砰” 的一声,紧接着是老周的声音:“陈队!不好了!岩松从看守所逃出来了,还带着几个人往老药园这边跑!”
岩松也逃出来了?我心里一沉,刚想让老周赶紧带人过来,小李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烟雾弹,往地上一摔:“对不起,陈警官!我不能让你抓我!” 白色的烟雾瞬间笼罩了山洞,我赶紧捂住口鼻,等烟雾散了,小李已经不见了踪影,地上只留下个小小的陶罐,里面装着些绿色的粉末 —— 是蛊虫卵!
“该死!” 我赶紧掏出驱虫膏,往身上涂了点,然后往山洞外跑。刚跑出山洞,就看见老周带着队员冲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枪:“陈队!你没事吧?岩松带着人往陨星谷跑了,我们要不要追?”
“追!” 我跳上警车,“小李也跑了,他们肯定是去陨星谷汇合,想拿到蛊王巢穴里的东西!龙村长还在他们手里,我们必须追上他们!”
警车往陨星谷方向飞驰,路上,老周跟我汇报了岩松逃跑的情况:“他是用藏在衣服里的铁丝打开手铐的,还打伤了两个看守的队员,抢走了一把枪。我们调了监控,发现他逃出来后,就跟一个穿灰色苗装的男人汇合了,应该就是真正的守谷人。”
灰色苗装的男人?难道真正的守谷人一直跟岩松有联系?我突然想起麻秀太奶奶日记里的话:“守谷人是麻家的‘内鬼’”,难道他跟麻家还有关系?
快到陨星谷时,远远就看见岩松和小李带着几个人往谷里跑,他们身后还押着个人,正是龙村长!“停车!” 我大喊一声,跳下车就追了过去。岩松看见我们,赶紧让手下把龙村长押到前面,用刀架在他脖子上:“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我赶紧停下脚步,举起手示意队员别动:“岩松,别冲动!你想要的是蛊王基因,我可以给你,但你得放了龙村长!”
岩松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疯狂:“你以为我还会信你?我要的是陨星谷里的蛊王巢穴,只要拿到里面的‘蛊王晶核’,我就能控制所有蛊虫,到时候整个世界都会怕我!”
“蛊王晶核?” 我心里一沉,之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东西,“那是什么?”
“是蛊王死后留下的结晶,能让蛊虫进化,变得更厉害!” 岩松刚说完,突然从旁边的树林里走出个男人,穿着灰色苗装,手里拿着个木牌,正是麻秀给我的 “麻家令牌”!
“你就是真正的守谷人?” 我盯着他的眼睛,突然注意到他手腕上的月牙形疤 —— 跟小李的疤一模一样!“你们是一伙的?”
男人没有说话,慢慢走到岩松身边,突然掏出把刀,往岩松的后背刺去!岩松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鲜血瞬间流了出来。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岩松的手下,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守谷人会突然杀了岩松。
“你…… 你为什么要杀我?” 岩松躺在地上,手指着男人,声音里满是不甘。男人冷笑一声,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 我瞬间惊呆了,竟然是麻安!她不是被赵教授控制了吗?怎么会是守谷人?
“因为你太蠢了,根本不配知道‘蛊王计划’的真正目的。” 麻安的声音冰冷,眼神里满是不屑,“当年我假死,就是为了成为陨星谷的守谷人,等待机会拿到蛊王晶核,完成我姐姐未完成的事 —— 让麻家成为最厉害的家族!”
“你姐姐?是麻秀太奶奶?” 麻秀突然从后面跑了过来,她担心我,偷偷跟了过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太奶奶当年放弃蛊王基因,就是不想让它害人!”
麻安愣了一下,看着麻秀,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我这么做,都是为了麻家!当年石虎害了我们的母亲,现在我要让所有害过麻家的人,都付出代价!包括你,龙村长!” 她突然举起刀,往龙村长的方向刺去。
“别伤他!” 我赶紧冲过去,一把抓住麻安的胳膊,用力一拧,刀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队员们趁机冲过来,把麻安的手下都按在地上,戴上了手铐。
麻安被按在地上,却疯狂地大笑着:“你们别得意!我已经激活了蛊王晶核,用不了多久,陨星谷里的蛊虫就会出来,把你们都吃掉!你们都得死!”
我心里一沉,赶紧让老周带着队员把龙村长和小李送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则带着麻秀和几个队员往陨星谷深处跑。刚跑没几步,就听见谷里传来 “沙沙” 的声音,无数只蛊虫从草丛里爬出来,朝着我们的方向蠕动,它们的颜色比之前更深,体型也更大,看起来更凶了!
“快!用驱虫符!” 我赶紧把麻秀给我的符纸扔出去,符纸一落地,就冒出淡淡的青烟,蛊虫果然放慢了速度。麻秀从怀里掏出个陶罐,往地上倒了些绿色的粉末 —— 是之前从安秀那里找到的驱虫药,蛊虫闻到味道,纷纷往后退。
我们趁机往谷里跑,很快就找到了蛊王巢穴 —— 那是个巨大的山洞,里面有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个拳头大的晶核,发出淡淡的红光,周围爬满了蛊虫,正围着晶核打转。
“就是它!蛊王晶核!” 麻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竟然挣脱了队员的束缚,追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火把,“只要我把晶核烧了,蛊虫就会失去控制,整个陨星谷都会被它们毁掉!”
“你疯了!” 我赶紧冲过去,想阻止她,可麻安已经把火把扔向石台。晶核一碰到火,突然发出 “轰隆” 一声巨响,整个山洞都跟着晃了晃,蛊虫开始疯狂地往外面跑,像黑色的潮水。
“快撤!” 我拉着麻秀往山洞外跑,队员们也跟着跑了出来。刚跑出山洞,就看见老周带着防化队赶来了,他们手里拿着特制的驱虫喷雾,对着跑出来的蛊虫喷去,白色的雾剂一碰到蛊虫,它们就开始抽搐,掉在地上不动了。
麻安看着被制服的蛊虫,瘫坐在地上,眼泪掉了下来:“我错了…… 我不该执着于报仇,更不该激活晶核…… 我对不起姐姐,对不起麻家……”
我蹲在她面前,心里满是复杂:“你为什么要做守谷人?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真相?”
“因为我怕……” 麻安的声音带着点哽咽,“我怕你们不原谅我,怕你们觉得我是个坏人。当年我假死,被陨星谷的老守谷人救了,他教会我怎么控制蛊虫,还告诉了我蛊王晶核的秘密。我以为只要拿到晶核,就能为麻家报仇,没想到最后还是害了这么多人……”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省厅打来的,说赵教授已经被抓到了,他交代了所有事情 ——“蛊王计划” 其实是境外恐怖组织策划的,他们想利用蛊王基因制造生物武器,岩松和小李都是被他们利用的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已经被国际刑警抓获了。
我松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终于轻松了些。麻安被队员押走时,回头看了看麻秀,眼神里满是愧疚:“对不起,侄女…… 以后麻家就交给你了,别再像我一样,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麻秀点了点头,眼泪掉了下来:“姑姑,我会的。我会好好保管太奶奶的日记,不让蛊王基因再害人。”
我们收拾好东西,往寨里走。路上,老周拍了拍我的肩膀:“总算结束了,这场风波,真是让人心力交瘁。” 我点了点头,可心里总觉得还有点不对劲 —— 麻安说她激活了蛊王晶核,可我们在巢穴里并没有看到晶核被烧毁,只是听到了爆炸声,难道晶核还在?
刚回到寨里,就收到了省厅的消息:在陨星谷的蛊王巢穴里,没有找到蛊王晶核,只找到个空的石台,上面有个小小的记号,跟麻秀太奶奶日记里画的 “蛊主印记” 一模一样。
我心里一沉,赶紧翻开日记,最后一页果然画着个跟石台记号一样的图案,旁边还有行小字:“蛊王晶核,藏于断魂崖下的暗河底,需用麻家血和龙家血共同开启。”
龙家血?难道需要龙村长的血?我赶紧去找龙村长,他刚被救回来,还在休息。听到需要他的血,他没有犹豫,立刻伸出手:“只要能不让晶核害人,我愿意帮忙。”
我们带着龙村长和麻秀,往断魂崖的暗河走。路上,我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上面只有一句话:“蛊王晶核只是开始,真正的‘蛊神’还在等着被唤醒 —— 你们,都只是祭品。”
我看着短信,后背的汗瞬间湿透了。蛊神?祭品?难道还有更大的秘密在等着我们?我握紧手里的日记,心里突然明白 —— 这场关于蛊虫和秘密的战争,或许还没有真正结束,而断魂崖下的暗河底,不知道又藏着怎样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