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那条匿名短信,我站在宴席的喧闹里,后背却凉得像揣了块冰。断魂崖的红光、“蛊神传说没结束” 的威胁,这哪是暂时赢了,分明是新麻烦的开始!老周看出我脸色不对,凑过来碰了碰我的胳膊:“咋了陈队?脸跟纸似的,是不是喝多了?”
我把手机递给他,声音压得很低:“你看这个,还有刚才断魂崖那道红光,不对劲。” 老周看完短信,脸上的笑意瞬间没了,眉头皱成一团:“这发信人到底是谁?小李不是已经抓了吗?难道还有漏网的?”
旁边的麻秀也凑过来,手里还攥着半块糯米粑粑,看见短信内容,嘴里的粑粑都忘了咽:“这…… 这会不会跟太奶奶日记里写的‘蛊神后手’有关?我之前翻日记,好像看见过一句‘封印若破,红光为召’,当时没当回事……”
“封印?红光为召?” 我心里一沉,赶紧拉着她往旁边的榕树下走,“你再想想,日记里还写了啥?关于红光,关于蛊神的后手!” 麻秀皱着眉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对了!太奶奶说,当年封印蛊神的时候,留了个‘后手’,要是有人想彻底毁掉封印,就会触发红光,唤醒藏在陨星谷的‘守蛊人’—— 专门守护蛊神封印,也能…… 也能重启封印!”
守蛊人?重启封印?我刚想追问,龙村长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个破旧的布包,脸色发白:“陈警官!不好了!我爹当年留下的那个木盒,里面的东西不见了!就是那个画着红光的羊皮卷!”
我赶紧打开布包,里面空空的,只剩下几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些模糊的苗纹,跟断魂崖暗河石室里的图案很像。“羊皮卷上画了啥?” 我追问。龙村长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画着断魂崖和陨星谷,中间用红线连起来,还写着‘红光起,守蛊人出,双血祭,封印固’—— 跟麻秀说的一模一样!”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散了宴席,召集队员往断魂崖赶。路上,天越来越阴,风刮得树枝 “哗哗” 响,跟上次去暗河时的天气一模一样,总让人觉得背后有人盯着。快到断魂崖时,我让队员们放慢速度,分成两组:一组跟着老周去暗河入口查看,另一组跟我去红光出现的地方 —— 崖边的歪脖子树附近。
刚到歪脖子树,就看见地上有个新鲜的脚印,比普通的鞋印大一圈,鞋底还沾着红色的粉末 —— 跟蛊王晶核的颜色很像!我蹲下来,用手指蘸了点粉末,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腥味,跟之前在陨星谷闻到的蛊虫味道很像。
“这粉末…… 是从晶核上掉下来的?” 麻秀凑过来,脸色发白,“可晶核不是已经送省厅销毁了吗?怎么还会有粉末?” 我心里也纳闷,难道省厅那边出了岔子?还是说,除了我们找到的那个晶核,还有第二个?
正琢磨着,老周突然用对讲机喊我:“陈队!快来暗河入口!这里有新发现!” 我赶紧带着队员往暗河跑,刚到入口,就看见老周指着地上的碎石堆 —— 上面有个小小的记号,是个月牙形,跟之前岩松、麻安手腕上的疤一模一样!
“这是‘蛊主’的记号!” 我心里一沉,“有人来过这里,还动过碎石堆!” 队员们赶紧清理碎石,没多久就发现一个小小的洞口,里面黑漆漆的,飘着股淡淡的红光,跟之前在断魂崖看到的一样。
“我进去看看。” 我掏出手电筒,刚想往里钻,麻秀突然拉住我:“别!太奶奶日记里说,这种红光洞口是‘守蛊人’的地盘,进去的人都会被迷惑,变成蛊虫的傀儡!” 她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香囊,里面装着些绿色的草药,“这是‘醒神草’,戴上它能防迷惑,我们一起进去!”
我接过香囊,分给队员们,然后带着麻秀、老周和两个队员,慢慢钻进洞口。里面比想象中宽敞,通道壁上刻着很多苗纹,每隔一段就有个小小的红光石,照亮了前面的路。走了大概十分钟,前面突然出现一个石室,里面有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个小小的木盒,红光就是从木盒里发出来的。
“就是这个!” 麻秀指着木盒,声音发颤,“太奶奶说的‘守蛊人信物’就在里面!” 我慢慢走过去,打开木盒 —— 里面放着个巴掌大的玉牌,上面刻着个 “守” 字,玉牌旁边还有张纸条,是用苗文写的:“封印松动,蛊神欲出,需麻、龙双血唤醒守蛊人,否则三日后,翁堵苗寨将沦为蛊虫之地。”
“三日后?” 我心里一紧,“现在离三日后还有多久?” 麻秀赶紧掏出手机看了看:“还有两天半!我们得赶紧找到守蛊人,不然寨里人就危险了!” 老周皱着眉,指着玉牌:“可这玉牌上没写守蛊人在哪啊?怎么找?”
就在这时,通道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灰色苗装的老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拐杖,拐杖顶端刻着跟玉牌一样的 “守” 字。“你们终于来了。” 老人的声音沙哑,却很有力量,“我就是守蛊人,等你们很久了。”
“您是守蛊人?” 我往前一步,警惕地看着他,“您知道怎么加固封印?需要我们做什么?” 老人点了点头,慢慢走到石台边,拿起玉牌:“需要麻家血和龙家血,滴在玉牌上,唤醒封印的力量。但在此之前,你们得先知道一个真相 —— 所谓的‘蛊神’,根本不是神,是上古时期的一只巨型蛊虫,被麻家先祖封印在暗河底,要是它出来,整个苗寨都会被它吃掉!”
巨型蛊虫?我和老周都愣住了,之前一直以为蛊神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巨型蛊虫!麻秀也惊呆了,手里的香囊差点掉在地上:“那…… 那太奶奶日记里说的‘守护者’,就是守护这个封印?”
老人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凝重:“没错。之前赵教授拿到的晶核,是封印的一部分,幸好你们及时送回去销毁了,不然封印早就破了。可现在,还有人在偷偷破坏封印,就是给你们发匿名短信的人 —— 他手里有另一个晶核碎片,想彻底解开封印,放出巨型蛊虫!”
“另一个晶核碎片?” 我心里一沉,“您知道这个人是谁吗?他在哪里?” 老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能感觉到,他就在翁堵苗寨里,而且跟麻家、龙家都有关系 —— 他知道双血献祭的秘密,还能轻易进出暗河。”
跟麻家、龙家都有关系?我脑子里瞬间闪过几个人 —— 龙村长?麻安?可他们都被抓了。难道还有其他人?突然,我想起之前在老磨坊看到的那个面具人,还有小李提到的 “境外组织的联络员”,难道是他?
正琢磨着,老人突然咳嗽起来,脸色变得苍白:“我老了,撑不了多久了。玉牌你们拿着,赶紧找龙村长来,用双血唤醒封印力量。记住,一定要在三日内完成,不然……” 他话还没说完,就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我们赶紧把老人抬出洞口,埋在断魂崖边的榕树下。麻秀看着玉牌,眼泪掉了下来:“太奶奶说的没错,守护苗寨的人,从来都不是蛊神,是像守蛊人这样的普通人。”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心里满是沉重:“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我们得赶紧找龙村长,完成双血献祭。还有,那个藏在寨里的人,也得尽快找出来,不然他还会破坏封印。”
我们带着玉牌往寨里走,刚到寨口,就看见几个村民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嘴里喊着:“陈警官!不好了!龙村长不见了!他家里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还留了张纸条!”
我心里一沉,赶紧往龙村长家跑。他家果然一片狼藉,桌子倒在地上,抽屉被拉开,地上留着张纸条,是用龙村长的笔迹写的:“想救龙村长,就带着玉牌来陨星谷的蛊王巢穴,别带其他人,不然就等着看他变成蛊虫的傀儡!”
“是他!藏在寨里的人抓走了龙村长!” 老周攥着拳头,眼神愤怒,“他想用龙村长逼我们交出玉牌,解开封印!” 麻秀看着纸条,眼泪掉了下来:“那我们怎么办?去陨星谷就是陷阱,不去龙村长就会有危险!”
我握紧手里的玉牌,心里清楚 —— 这个陷阱,我们必须去。但不能像他说的那样,不带其他人。我让老周带着队员,提前在陨星谷周围埋伏,等我发出信号就冲进来;我则带着玉牌,一个人去蛊王巢穴,跟他谈判。
往陨星谷走的路上,天已经黑了,月亮被乌云遮住,整个山谷黑漆漆的,只有手里的手电筒发出微弱的光。快到蛊王巢穴时,我看见前面有个黑影,手里拿着个陶罐,里面装着绿色的液体 —— 是蛊虫卵!
“你终于来了。” 黑影转过身,声音沙哑,正是之前给我发匿名短信的人!他手里还拿着把刀,架在龙村长的脖子上,龙村长的眼睛紧闭着,像是被迷晕了。
“放了龙村长!玉牌我带来了,你要的话,我可以给你。” 我慢慢往前走,手里的玉牌举起来,“但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要解开封印?”
黑影冷笑一声,慢慢扯下脸上的面具 —— 我瞬间愣住了,竟然是寨西头的岩伯!他不是瘫在床上,话都说不清了吗?怎么会是他?
“岩伯?怎么是你?” 我手里的手电筒晃了晃,照在他的脸上,“你不是瘫了吗?怎么会……”
岩伯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瘫了?那只是我装的!当年我救了麻秀,就是为了等今天!我是石虎的亲兄弟,当年他被麻家的人杀了,我就发誓,一定要替他报仇,放出巨型蛊虫,毁掉整个翁堵苗寨!”
原来如此!他是石虎的亲兄弟,一直在装瘫,就是为了等待机会报仇!我刚想开口,岩伯突然把刀往龙村长的脖子上又送了送:“别废话!把玉牌扔过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我慢慢把玉牌扔过去,岩伯弯腰去捡,就在这时,我突然大喊一声:“动手!” 老周带着队员从周围的草丛里冲出来,手里的枪对准岩伯。岩伯愣了一下,赶紧抓住龙村长,想把他当挡箭牌,可队员们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按住他的胳膊,给他戴上了手铐。
“你们别得意!” 岩伯被按在地上,疯狂地大笑着,“我已经把蛊虫卵放进了寨里的水井!用不了多久,寨里的人都会变成蛊虫的傀儡!你们赢不了的!”
我心里一沉,赶紧让老周带着队员去寨里清理水井,自己则抱着龙村长,往寨里的医务室跑。麻秀也赶紧跟过来,从怀里掏出醒神草,给龙村长闻了闻。没过多久,龙村长就醒了过来,他看着我们,声音发颤:“我…… 我被岩伯迷晕了,他还说…… 还说要放巨型蛊虫……”
“别担心,岩伯已经被抓了,水井也在清理。” 我安慰着他,心里却没那么轻松 —— 岩伯说他把蛊虫卵放进了水井,就算清理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村民已经喝了带虫卵的水。
回到寨里,队员们已经清理完了水井,还在寨里巡逻,提醒村民不要喝生水。省厅也派了医疗队过来,给村民们做检查,幸好大部分村民都没喝生水,只有几个老人喝了点,不过及时喝了解药,没什么大碍。
我们把岩伯押回看守所,让他交代了所有事情 —— 他手里的晶核碎片,是当年石虎藏在陨星谷的,他一直没敢拿出来,直到赵教授出现,他才觉得机会来了,故意引导赵教授去抢晶核,自己则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我们把玉牌交给了新的守蛊人 —— 是麻秀的远房表哥,一直在外地打工,得知守蛊人的事情后,主动回来守护苗寨。麻秀也把太奶奶的日记重新整理了一遍,交给了寨里的小学,让孩子们从小就知道,守护苗寨的不是蛊神,是团结和勇气。
几天后,我们准备离开翁堵苗寨,寨里的人都来送我们,还给我们塞了很多土特产 —— 腊肉、糯米粑粑、草药。麻秀抱着个布包,递给我:“陈警官,这是太奶奶留下的‘平安符’,能驱邪避灾,你带着吧。”
我接过布包,心里满是温暖。老周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陈队,回去好好休息几天,说不定过几天又有新案子了。” 我点了点头,刚想上车,突然看见远处的陨星谷方向,又闪过一道红光,比之前的更亮,更刺眼。
我的手机也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一听,里面传来个稚嫩的声音,像是个孩子:“叔叔,你们以为把岩伯抓了就结束了吗?我爷爷说,蛊神很快就会出来了,到时候你们都会变成我的玩具 —— 我叫石小虎,是石虎的孙子。”
电话挂了,我握着手机,后背的汗瞬间湿透了。石小虎?石虎的孙子?原来还有人在等着报仇!我看着远处的红光,心里突然明白 —— 这场关于蛊虫和守护的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但不管未来还有多少危险,我都会回来,守护翁堵苗寨的每一个人,因为这里,已经成了我的第二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