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看了一眼天空。
龙蜿蜒盘旋，鳞爪飞扬，浑身上下燃烧如熔岩般的火红鳞光。
带起一阵清风，透出灼灼生气。
他对李氏道：“真是妇道人家，你莫慌，也莫怕。”
“你看天上这条龙，哪里是什么凶物？那叫一个威风凛凛，漂亮极了。你瞧瞧一身鳞片，红得像是刚从朝阳里捞出来的火焰，亮得能照进人心里去。”
“它那身段，修长有力，腾云驾雾间，龙须飘飘，”
“龙爪刚劲，每一动都像是在跳舞，看得人心里头都跟着敞亮。”
林松也喜欢这条龙，
不知为何它会盘旋在自家房屋上空。
李氏还抿嘴，眼神里很是担忧，低声：“可龙不是会吃人的吗？这么大的家伙，飞在头顶，谁知道它安的什么心……”
村长哈哈一笑，
摇了摇头，像是听到什么孩子气的担忧，
语调更温和了些，像是在哄，又像是在认真开解：
“哪能呢？龙是祥瑞，是天上的神兽，是吉兆啊！”
“你瞧它这一身火红，红得喜庆，红得兴旺，叫红红火火。它飞在天上是来送福，不是来作乱的。”
“你想啊，真要是恶龙，哪会这么漂亮，这么有灵性？”
“它这模样，这气派，分明是天庭里受封的正神，是来保佑咱们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过了一阵子，人群才渐渐散去，各自回家。
“娘，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咱家屋顶会有龙呢。”
林松等村长一行人走远，林松搀扶母亲的手问。
“我哪里知道，整天在屋里忙，真是奇怪何时来了一条龙？”林松母亲凝望空中的龙。
目光久久不曾移开。
两人回到屋，
李氏坐在灶前，不由关切地问道：
“松儿，你不是去村上卖灵草了吗？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林松不想让母亲担心自己去天庭归还仙书的事，便随口编道：
“娘，路上碰到狗蛋，拉我一起去山上挖些药材，这不，刚打算去集市卖灵草呢。”
说完便抬脚往外走，准备继续出门。
就在他一脚跨出门槛的瞬间，
嗖——
一道赤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直接飞进院子中央。
林松一惊，后退一步，瞪大眼睛喊：
“娘，快来看。它..........它进咱们院里来了。”
李氏一听，手忙脚乱地从厨房冲出，手里还攥一把剁肉的砍刀，满脸紧张：
“松儿，别靠近它，危险！”
只见赤龙盘旋一圈，缓缓落地，庞大的身躯在院中逐渐变小。
“两位莫怕，我并无恶意。奉主人之命，特来保护。”
林松立刻明白过来，
赶紧把火龙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道：
“你主人……是不是清风子？他派你来保护我的，对不对？”
火龙眨眨眼，化作一只仅有半尺高的龙，通体赤红，鳞片如焰，乖巧地蹲坐在地上，回答：
“主人派我来，是保护你娘。”
“娘，我出去了。”林松大声喊道，把火龙拉出大院。
“吃了饭在走。”李氏追来，见林松已经跑出很远。
“这孩子.......”
村中的集市已热闹起来。一条黄土路两侧，摆满各色摊子。青翠的蔬菜垒成小堆，旁边是刚从地里拔出的萝卜，还沾着泥。
卖豆腐的老汉推独轮车，
一边吆喝“嫩豆腐嘞，热乎的”，一边用布盖着怕晒。
林松和半尺高的火龙，缓步走进村中集市。
小家伙通体赤红，鳞片在阳光下泛熔金般的光泽，
虽只有半尺高，
却威风凛凛，龙首高昂，双目炯炯有神，四爪踏地时隐隐有赤色光晕流转。
林松一手拎卖灵草的竹篓，一手小心牵火龙的背，生怕它惹出什么事端。
即便如此，
小龙入集市，如一块烧红的炭丢进人群，
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什么？”
“哪儿来的小兽，怎么浑身冒火？”
“天啊，这鳞片……亮得跟太阳似的。”
周围的摊贩停下吆喝，买菜的村妇忘记讨价还价，连几个正在追逐打闹的孩童也猛地刹住脚步，张大嘴巴，指林松身边那条“小兽”，满脸惊奇。
火龙似乎也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注视，
骄傲地昂起头颅，“呼”地喷出一小团赤色气雾，
虽没有火焰，却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
让想要靠近的几人后退数步。
它尾巴轻轻一甩，竟然在地上划出一道微微发亮的痕迹，引得围观人群一阵骚动。
“林松，你小子从哪儿弄来这么个稀罕物？”
卖豆腐的老张凑过来，瞪大眼睛看小龙，满脸不可思议。
林松挠挠头，尴尬地笑笑：“呃……山里捡的，说是能驱邪。”
“驱邪？”
旁边的大娘瞪圆双眼，“这模样，怕不是啥神兽吧？”
火龙朝大娘点点头，龙须一翘，显得颇为得意。
人群越聚越多，议论纷纷，林松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只想赶紧办完事离开。
可偏偏这半尺高的小火龙，昂首挺胸地走在集市中央，每一步都踩在众人的心尖上，引来无数目光，成了今日集市上最耀眼的“异兽”。
林松在集市东侧找个空位，
把竹篓放下，
里面有今早刚采的灵云草，叶片上还凝有晨露，清香沁人，
旁边是几天积攒下来的各类药材——
黄芪、当归、灵芝草、止血藤……虽不算名贵，但在村里已是难得的好货。
他把草药摆开，尽量摆得整齐些，
又从怀里掏出小布牌，写上“灵草出售，童叟无欺”，插在土堆旁。
半尺高的火龙乖巧地悬浮在他身侧不到一尺的地方，龙身微微浮动。
刚摆好不久，
便有几个村民驻足观望，有人小声议论：“灵云草可是好东西，听说能入药，也能炼丹哩。”
“那小兽……咳！小家伙是啥？看着不像凡物啊。”
林松低头整理草叶，
忽听人群中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抬头一看，竟是村长笑呵呵地走过来，身后还跟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
“林松，又上山啦？收获不错嘛。”
村长眯眼，笑着走近！
目光忍不住在火龙身上多停留几分。
林松腼腆一笑：“是啊，村长，这些都是这几天采的，准备卖了换点油盐和布料。”
村长点点头，随即爽朗一笑，大手一挥：“好小子，东西我全要了！灵云草一株两百文，药材按上等价算，一共给你三百文。”
周围摊贩和村民一听，顿时一片哗然。
“三百文？村长，您也给太多了吧！”
“灵云草一株顶多一百五十文，”
林松也是一愣，连忙摆手：“村长，这......这太多了，我……”
村长摆摆手，笑得亲切又神秘：“不多不多，你小子采的药质量好，我全要了，拿回去给我家那口子熬汤用！”
他一边说，
一边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数也不数地塞进林松手里。
林松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刚要道谢，
见村长低头冲悬浮的火龙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恭敬。
火龙龙尾轻轻一摆，算是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