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毒谋败露
孟露桥在暗处听到 “大人” 二字，心头猛地一紧。邱莫言曾提过组织里有内奸，常以 “大人” 自居发号施令，难不成就是此人？他屏息凝神继续听着，指尖不自觉地握紧了紫玉笛，指节泛白。
“一群中原蠢货罢了。” 刀疤脸冷笑，将油布包塞进怀里，“等明天他们喝了井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矿场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搞定这几个碍事的，咱们的大事就成了。”
两人分开后，孟露桥悄悄跟上刀疤脸。他的脚步极轻，像片飘在风里的叶子，始终保持着丈余的距离。刀疤脸显然练过追踪术，好几次突然回头，都被孟露桥借着墙根的阴影躲了过去。转过街角时，孟露桥看见刀疤脸从怀里掏出个狼头令牌，对着月光照了照，嘴角勾起抹阴狠的笑。
镇子边缘有座废弃的宅院，朱漆大门上的铜环早已生锈，门楣上 “张府” 的匾额被劈成了两半。刀疤脸推开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孟露桥绕到后院，借着残破的窗棂往里看，只见正厅的八仙桌旁坐着个黑衣人，脸上罩着青铜面具，指节敲击桌面的节奏与影无殇如出一辙。
“药粉都准备好了？” 黑衣人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钱万里说明天就能动手。” 刀疤脸躬身回话，“只是那几个外来人不好对付，要不要提前……”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黑衣人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刃面映出他面具上的纹路：“不必。留着他们还有用。等矿场的事办妥，再收拾不迟。” 他忽然抬头望向窗外，“倒是你，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孟露桥心里一惊，刚要后退，就见匕首 “嗖” 地飞过来，擦着耳边钉在门框上，激起片木屑。他转身就跑，足尖在青石板上一点，身形如燕子般掠起。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刀疤脸的怒吼在巷子里回荡：“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黑衣人也追了出来，身形快得像道黑影。孟露桥知道遇上了劲敌，故意往镇中心跑去。那里客栈和商铺多，容易藏身。路过回春堂时，他看见钱万里正鬼鬼祟祟地往井里倒东西，油布包扔在地上，露出里面的灰色粉末。
“抓贼啊！有人投毒！” 孟露桥突然大喊，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钱万里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却被赶来的宁若雪拦住。她手里的银针 “嗖” 地射出，正中他的手腕，钱袋 “啪” 地掉在地上，滚出几枚刻着狼头的银币。
“果然是你。” 宁若雪的声音清冷如冰，“在水源里下‘醉仙梦’，是想让整个镇子的人都任你摆布吗？”
钱万里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我…… 我也是被逼的…… 他们拿我妻儿的性命要挟…… 总号的王掌柜说，只要在青溪镇待满三个月，就让我回去……”
此时刀疤脸和黑衣人也追了过来。黑衣人摘下青铜面具，露出张苍白的脸，正是影无殇。他的嘴角噙着抹冷笑，手里的匕首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毒：“孟露桥，没想到你还挺能跑。”
“彼此彼此。” 孟露桥抽出紫玉笛，笛身横在胸前，“鬼哭驿的账，正好今日清算。”
影无殇突然发难，匕首直刺孟露桥心口。孟露桥侧身躲过，笛身点向他的手腕。两人你来我往，身影在月光下交错，兵器碰撞的脆响惊醒了沉睡的镇民。影无殇的武功阴狠诡谲，招招直击要害；孟露桥的身法却灵动飘逸，紫玉笛在他手中既能格挡又能点穴，一时间难分高下。
刀疤脸刚要拔刀相助，就被突然冲出的宋三抱住了腿。“额让你跑！” 宋三虽然吓得脸色发白，却死死抱着不放，另一只手还不忘往他腿上招呼，“额的驴脾气上来了，谁都不好使！”
影无殇分心之际，孟露桥的笛尖已点中他的肩井穴。影无殇闷哼一声，知道讨不到好，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烟雾弹，往地上一摔。刺鼻的浓烟瞬间弥漫开来，等烟雾散去，影无殇早已没了踪影，只留下块染血的衣角。
天快亮时，镇民们举着灯笼围过来，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钱万里和刀疤脸，个个义愤填膺。有人认出那刀疤脸正是矿场的监工，去年逼死了好几个矿工。
“原来是这狗东西在搞鬼！”
“怪不得最近总觉得头晕，原来是井里被下了药！”
“回春堂看着光鲜，竟是流沙国人的幌子！”
孟露桥站在人群外，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心里却沉甸甸的。虽然抓住了钱万里，击退了影无殇，可欧阳楚月依旧杳无音信。他握紧了紫玉笛，笛身上还残留着昨夜打斗时沾的血迹。那个被钱万里称为 “大人” 的神秘人，究竟是不是邱莫言所说的内奸？这念头像根刺扎在心头，让他愈发觉得前路迷雾重重。
“我们去矿场。” 他对宁若雪和纤云说，“影无殇费这么大劲想困住我们，说明矿场里一定有重要线索。说不定…… 能找到楚月的踪迹。”
纤云将一包刚买的桂花糕递给宋三，轻声道：“宋三哥，你要不要先歇歇？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宋三摆摆手，啃着桂花糕含糊道：“额没事。只要能找到欧阳姑娘，额能再跑三座山。就是这牙口…… 有点咬不动了。” 他捂着腮帮子龇牙咧嘴，惹得众人一阵轻笑。
宁若雪望着矿场的方向，眉头微蹙：“我总觉得，矿场里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影无殇和流沙国人联手，绝不仅仅是为了钱财。钱万里说回春堂总号的王掌柜指使他，这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网。”
朝阳升起时，一行人踏上了前往柳泉镇矿场的路。晨雾中，孟露桥仿佛又看到欧阳楚月的身影，墨绿的劲装在风里飞扬，像极了崖边倔强的野草。他握紧了紫玉笛，在心里默念：等着我们，一定找到你。
镇民们在井边忙碌着，有的往井里投放解毒的草药，有的则清理回春堂的药材。钱万里被押往县衙时，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我真的不知道矿场里有什么…… 我只是个掌柜……”
纤云忽然指着钱万里的包袱：“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包袱里掉出个账本，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其中一页画着矿洞的草图，角落里还标着个奇怪的符号。
孟露桥捡起账本，指尖拂过那个符号，眼神凝重起来。这个符号他在鬼哭驿见过，刻在那些影卫的令牌背面。看来矿场的秘密，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
风吹过青溪镇的街道，卷起地上的尘土。晚枫院客栈的灯笼已经熄灭，可孟露桥知道，他们的追查才刚刚开始。矿场深处隐藏的秘密，影无殇的真正目的，那个神秘的 “大人” 究竟是谁，还有欧阳楚月的下落，都像迷雾一样笼罩着这片土地。但他相信，只要顺着线索追查下去，总有拨开迷雾的一天。
一行人渐行渐远，身影消失在通往柳泉镇的官道尽头。阳光洒满大地，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在预示着前方漫长而艰险的旅程。而青溪镇的回春堂，只剩下块孤零零的招牌，在风中轻轻摇晃，等待着被遗忘在时光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