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灯泡忽明忽暗,将五个年轻人的影子投在潮湿的墙壁上。陈浩举着手机录像,屏幕光照亮布满霉斑的镜子,镜沿用鲜血画着个歪歪扭扭的五角星,是用他们刚刺破的指尖血混合朱砂画的。
“真要召唤?”女友林溪的声音发颤,手里攥着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仪式手册,“传说血腥玛丽会剜掉召唤者的眼睛。”
“胆小鬼。”富二代张扬嗤笑一声,往镜子上泼了半瓶红酒,“不过是16世纪那个被烧死的女巫,有什么好怕的?”他拿起手册念道,“午夜十二点,对着镜子说三遍‘血腥玛丽’,她就会出现。”
钟声敲响的瞬间,五人齐声念出那个名字。第一遍,镜子蒙上层白雾;第二遍,雾气里浮现出张模糊的脸;第三遍念完,灯泡“啪”地炸裂,黑暗中传来指甲刮擦玻璃的声音,接着是女人凄厉的尖笑。
“她来了!”陈浩的手机闪光灯亮起,镜中赫然是张布满鲜血的脸,五官被腐蚀得模糊不清,只有双眼的位置黑洞洞的,正对着他们缓缓抬手。林溪吓得瘫坐在地,张扬却举着手机凑近:“来啊,让我看看你有多吓人——”
话音未落,镜中的血脸突然裂开嘴,发出阵诡异的笑,然后像融化的蜡油般消失了。地下室的灯重新亮起,镜子恢复正常,只有镜沿的五角星变成了黑色,像被火烧过。
“切,就这?”张扬不屑地踢了踢镜子,没人注意到他的脖颈上,多了道细小的血痕。
真正的恐怖从第二天开始。陈浩发现自己的自拍照里,眼球的位置变成了两个黑洞;林溪化妆时,粉底液总在脸颊上画出蛛网般的红痕;张扬更惨,他的手背开始溃烂,像被强酸腐蚀过,伤口里还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他们聚在地下室,对着镜子比对彼此的变化,却在镜中看到了骇人的一幕:五人的倒影都变成了血腥玛丽的模样,血脸、黑洞眼,正举着刀对准镜外的自己。“她没走!”林溪尖叫,“她在慢慢变成我们!”
手册的最后几页记载着真相。血腥玛丽本名玛丽·沃斯,1590年因被指控用黑魔法害人,被村民泼上沥青烧死在镜屋。临死前她诅咒:所有召唤她的人,都会继承她的容貌和痛苦,直到变成新的“血腥玛丽”。
解除诅咒的方法藏在一本叫《女巫平反录》的古籍里,据说被当年关押玛丽的精神病院收藏。那座废弃的“疯人院”在城市边缘的山上,流传着病人被活活钉在镜子上的传说。
五人硬着头皮闯入精神病院时,夕阳正染红顶楼的铁窗。地下室的铁门上,刻着无数个“玛丽”的名字,其中一个后面用指甲刻着:“镜子是门,血是钥匙。”
在档案室的暗格里,他们找到那本泛黄的古籍。书页记载着解除诅咒的仪式:需在月圆之夜,用召唤者的血混合玛丽的遗物,涂抹在召唤用的镜子上,念出她的真名。而玛丽的遗物,正是她被烧死时戴的银十字架,就藏在精神病院的祭坛里。
当他们找到十字架时,张扬的半张脸已经溃烂,露出森白的颧骨:“来不及了……我已经变成她了。”他突然抓起十字架,狠狠刺向自己的心脏,“用我的血……快!”
鲜血溅在古籍上,页面自动翻到解除仪式那章。陈浩和林溪将十字架上的血抹在地下室的镜子上,齐声念出玛丽的真名。镜中的血脸发出凄厉的尖叫,像被烈火灼烧般扭曲,五人的倒影开始恢复正常,只是张扬的倒影永远停留在了镜中,对着他们露出个解脱的笑。
精神病院的警报突然响起,是山下的村民报的警。当警察赶到时,只看到本烧了一半的古籍,和面镜子,镜中隐约有个穿古装的女人,正在缓缓擦拭脸上的血迹。
陈浩和林溪的溃烂慢慢愈合了,但他们再也不敢照镜子。有次林溪无意中瞥见车窗倒影,发现自己的眼球里,藏着个小小的十字架,而陈浩的后颈,多了个和张扬一模一样的血痕,形状像个歪歪扭扭的五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