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陈默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冷汗浸透了睡衣。梦境里的血腥味还萦绕在鼻尖——那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倒在废弃工厂的齿轮下,脖颈处的伤口像张开的红色花朵,左手死死攥着半张撕碎的电影票。
“又是这个梦?”妻子揉着眼睛坐起来,床头柜的电子钟刚好跳成3:18,“你这星期已经做了四次了。”
陈默没说话,抓起手机点开本地新闻。推送消息的标题刺得他眼睛发疼:《城郊工厂发现女尸,死状离奇》。配图里的现场警戒线后,红色连衣裙的碎片挂在生锈的齿轮上,法医正用镊子夹起半张电影票。
第七天的梦境来得更清晰。这次受害者是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被发现时头朝下栽进写字楼的鱼缸,水草缠绕着他的脖颈,口袋里露出半截印有“启航生物”字样的工牌。陈默在清晨六点拨通了报警电话,气喘吁吁地报出地址和受害者特征,却只换来接线员敷衍的安抚:“先生,我们会记录的。”
当傍晚的新闻播报写字楼溺亡案时,他砸碎了客厅的玻璃杯。碎片倒映出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想起梦境里男人临死前的口型——似乎在说“第三批试验品”。
他开始在网络上搜索类似案件。近三个月来,全市发生了七起离奇命案,死者互不相识,死法却都带着诡异的仪式感。直到在一个加密论坛上,他看到有人发帖:“你们有没有做过预言梦?我梦见的人死了。”下面跟着十几个相同的回复。
私信联系上的网友“夜枭”发来一段录音,背景音是嘈杂的电流声,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念名单:“红色连衣裙,电影爱好者;金丝眼镜,生物公司研究员;穿马丁靴的大学生,周三晚在图书馆……”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死亡日期。
“这是我在父亲遗物里找到的。”夜枭说,“他曾是启航生物的药物研究员,上个月‘自杀’了。”
陈默潜入启航生物的废弃实验室时,墙上的日历停留在三个月前。冷藏柜里的蓝色药剂贴着标签:“织梦素-3型,可植入特定梦境场景”。电脑残留的文档显示,这是一个代号“先知”的项目,通过给目标注射药物,让其在梦中“目睹”自己的死亡,而组织成员会根据梦境细节实施谋杀,制造完美犯罪的假象。
当他拷贝数据时,实验室的灯突然熄灭。手机电筒照到门口,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把玩着注射器,针管里的蓝色药剂在黑暗中泛着微光。“你不该来这里的。”男人笑了,“下一个梦境,主角会是你。”
当晚,陈默梦见自己掉进了实验室的废液池,无数只手从绿色液体里伸出,抓住他的脚踝往下拖。他看清了那些手的主人——正是新闻里的七位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