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在浴室镜子前扯开衣领,右肩的淤青像朵绽开的紫罗兰。那形状太规整了,分明是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按上去的,可昨晚她明明独自在家。
“又做那个梦了?”闺蜜发来微信,附带一张照片——她后腰有三道平行的抓痕,像手术刀划的。
这是她们第七次在同一个时间段做相同的噩梦。梦里永远是阴森的废弃精神病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呛得人窒息,穿白大褂的医生举着手术刀在身后追赶,他的口罩下露出诡异的微笑,胸牌上写着“Dr. 怀特”。
在噩梦受害者互助群里,这样的“纪念品”越来越多。程序员小张的手腕上出现了束缚带的勒痕,幼儿园老师李姐的后颈有注射针孔,最吓人的是退休教师王叔,他说梦里被医生摘走了一颗牙齿,醒来后果真发现臼齿缺了一块,牙龈还在渗血。
“我们得见面谈谈。”群里的组织者老周发来定位,是城市边缘的一家茶馆。当林小雨推开包厢门,看见七张疲惫又惊恐的脸,每个人身上都带着相似的伤痕。
“你们看这个。”老周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是半年前的一场公益讲座,主讲人是研究睡眠医学的怀特博士,“我们都参加过这场讲座,结束时领了免费的睡眠监测手环。”
手环的芯片被拆解后,露出了微型发射器。电子工程师小张破解了里面的程序:“这不是监测设备,是脑电波同步器。”他指着屏幕上的波形图,“我们的脑波在夜间会被强制同步,所以会做一样的梦。”
怀特博士的资料在网上少得可怜。只知道他三年前从国外回来,在郊区开了家私人诊所,半年前突然关闭。当他们找到诊所旧址,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墙上的解剖图被涂改成诡异的符号,符号中间写着“第十三献祭”。
“我们是第十三批实验品。”老周的声音发颤,他在诊所的暗格里找到一本日记,“怀特在研究意识操控,他想通过共享噩梦,让我们的潜意识服从他的命令。”
第八天的噩梦变得不同。精神病院的走廊尽头出现了一扇门,怀特医生不再追赶,只是微笑着做“请”的手势。林小雨在梦里推开门,看见其他七个人站在手术台边,手里都握着手术刀,而手术台上躺着的,是现实中正在调查怀特的记者。
“他想让我们杀人。”醒来后,林小雨发现自己的指甲缝里沾着干涸的血迹。群里炸开了锅——每个人都梦见自己动手了,而新闻里,那位记者今早被发现死于家中,身上有八处不同的刀伤。
他们在怀特的实验室找到了解药配方,却发现缺少最后一种成分:施术者的血液。当老周打碎实验室的玻璃罐,露出里面漂浮的怀特头颅时,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个疯狂的医生早就把自己改造成了半机械体,他的意识通过芯片,永远活在共享噩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