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医院病房里,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季冬梅悠悠转醒,身上还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脚上是许惠给她换的那双白底可爱袜子,长长的披肩发垂在肩头,厚刘海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已经淡了些。
她转头看见林峰正紧紧握着她的手,趴在病床边睡着了,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季冬梅心疼地轻轻推了推他:“老公,醒醒。”
林峰揉了揉眼睛,看清是她醒了,立刻直起身:“媳妇,醒了?”他看了眼手表,“七点半了,你等着,我去买早餐。”
季冬梅拉住他:“再歇十分钟吧,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没事儿,很快就回来。”林峰说着就要起身。
“别去,”季冬梅握紧他的手,声音里带着担忧,“外面不安全,万一于蕾在走廊上等着,那麻烦就大了。”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周立伟和许惠走了进来。周立伟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另一只手拎着三层式不锈钢组合饭盒;许惠手里则拿着一个布袋,里面装着些新鲜水果。
“看你们俩,还在商量买早餐呢?”周立伟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饭盒,“外面买的能不吃就不吃,我给你们带了家里做的。”
许惠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补充道:“这都是你周哥一早起来做的,清淡口,正好给冬梅补补身体。”
周立伟打开保温桶,里面是熬得稠稠的八宝粥,散发着谷物的清香;三层饭盒里,分别装着西葫芦炒鸡蛋、黄瓜凉拌鸡胸肉、清炒卷心菜,色泽鲜亮,看着就让人有胃口。他把小桌板架在病床上,将饭菜一一摆好。
四个人围坐在病床边,林峰小心地给季冬梅盛了半碗粥,又夹了些菜;周立伟和许惠也各自盛了粥,慢慢吃着。没有太多话语,病房里只有碗筷轻碰的细微声响,却透着一股浓浓的家庭暖意。
这份清晨的早餐,像一道坚固的屏障,隔绝了外面的纷扰与不安,让季冬梅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都汇府另一座居民楼里,李婷婷家的客厅暖意融融。萌萌一早被爸爸妈妈送到这里,她穿着漂亮的粉红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脚上是那双白底碎花毛圈袜,正和可可在客厅的拼接垫子上玩耍。
萌萌小心地抱起心爱的毛绒公主小花,萌萌依旧自己穿小了的可爱袜子套在了它的脚上。她用一条珊瑚绒毛巾被把小花裹了起来,只露出毛茸茸的脑袋,玩偶脸上的针织眼镜仿佛正笑眯眯地看着她,毛线织成的齐肩发配着厚刘海,瞧着格外乖巧。
萌萌又拿起那顶带着兔子耳朵的帽子,给小花戴了上去,仔细把它的毛线头发和厚刘海都包进帽子里,只露出圆乎乎的脸颊,轻声说:“小花乖,李阿姨家开着空调,会着凉的。姐姐给你把身子包好,头发也包起来,就不冷啦。”
可可和李婷婷都穿着白底碎花珊瑚绒连衣裙睡衣,脚上是雪白的袜子。可可凑过来说:“姐姐,照顾小花妹妹太累啦,来,咱们把它放进小摇篮里吧。”说着,她小心地抱起小花,放进旁边的玩具摇篮里,还把自己心爱的毛绒小兔子放在了旁边作伴。
李婷婷笑着招呼:“萌萌,你看小花睡啦,可可妹妹帮你照顾它呢,过来阿姨这儿。”
萌萌懂事地跑到李婷婷身边,李婷婷轻轻抱了抱她,闻到她身上粉红色珊瑚绒睡衣上淡淡的汗味,温柔地说:“萌萌,妈妈给你带了条小粉蓝的珊瑚绒连衣裙睡衣,还有一双小可爱袜子。你的小粉红睡衣和碎花袜子是不是该洗啦?阿姨帮你洗洗,等爸爸妈妈回来,就把干净的它们一起接回家,好不好?”
萌萌用力点了点头,奶声奶气地说:“好呀,阿姨。”
可可仰着小脸对萌萌说:“姐姐,我帮你照顾小花,你去换衣服吧。”
李婷婷牵着萌萌走进卧室,帮她换下身上的粉红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换上了粉蓝色的同款睡衣,脚上的白底碎花毛圈袜也换成了可爱的新袜子。换下来的衣物被放进洗衣篮,萌萌懂事地帮着端到阳台,李婷婷笑着说:“萌萌乖,阿姨洗衣服的时候需要你陪着哦。阿姨也有一条小粉红珊瑚绒连衣裙睡衣,想和你的一起用洗衣机洗,好不好?”
“好呀!”萌萌脆生生地应着。
阳台上,雪白的双缸洗衣机静静立在那儿。李婷婷先往洗衣缸里注满水,倒了一盆调好的泡沫水,然后把洗衣旋钮转到10分钟位置。桶底的波轮立刻快速转动起来,漩涡中心翻涌出云朵般的泡沫。萌萌踮着脚,把自己的粉红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放了进去,只见睡衣在漩涡里打着转,慢慢沉进泡沫中,只剩一角粉红色在泡沫里若隐若现地晃动。
萌萌一看,“哇”地哭了出来:“阿姨,我的小粉红睡衣不见了!”
李婷婷笑着把自己的粉红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也放了进去。这下,泡沫里不再是孤零零的一角,两件睡衣在泡沫中心轻轻翻卷,像一大一小两只蝴蝶在云朵里穿梭,而两双白底碎花毛圈袜被泡沫裹着,仿佛黏在睡衣上,一起被细细清洗着。
十分钟很快过去,萌萌学着李婷婷的样子,把湿漉漉的两件睡衣和两双袜子放进脱水桶,小心翼翼地压上压板。李婷婷调整好注水开关,盖上盖子,将旋钮转到脱水档,机器开始嗡嗡作响,一边脱水一边漂洗。
又过了十分钟,脱水桶停下旋转。萌萌踮起脚尖,小心地拿掉压板,把甩干的衣物一件件取出来。李婷婷接过,麻利地挂到阳台的晾衣架上。
看着随风轻轻晃动的衣物,李婷婷抱起萌萌,柔声说:“你看,你的小粉红睡衣和阿姨的,还有咱们的碎花袜子,都平平安安的出来啦,不会被冲走的。”
萌萌的眼泪还没干,却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时,可可抱着小花跑过来,拉着萌萌的手说:“姐姐,小花在摇篮里睡着了,咱们一起给它盖盖被子吧!”
医院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张警官带着两名警员走了进来。此时,季冬梅仍躺在病床上,林峰正拿着毛巾在一旁的水盆里清洗,周立伟和许惠则坐在床边,轻声和季冬梅说着话。”
“立伟,许惠,正好你们也在。”张警官开门见山,“我们来再了解下情况。”说着,他从随身的文件袋里拿出几张证物照片,“这是案发当天留在现场的链子锁、拖把杆和编织袋。冬梅,你再回忆一下,被打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
季冬梅蹙着眉,努力回想:“张警官,我只记得当时眼前一黑,像是被什么东西盖住了,接着就有东西往我身上砸,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就在医院了。”
张警官点点头,拿起其中一张照片:“我们调了监控,你说的‘眼前一黑’,就是被这个编织袋蒙住了头;砸你的东西,就是这把链子锁和拖把杆。”他把照片递到季冬梅面前,“你看看,有印象吗?”
季冬梅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无奈:“真的没看见,当时一下子就懵了,光顾着疼了。”
“没关系,监控已经把整个过程拍得很清楚了。”张警官收起照片,语气稍缓,“那三个孩子已经被刑事拘留,关在东郊区看守所了。根据他们交代,是于蕾指使的,他们属于从犯。而且……”他顿了顿,“这几个孩子家里也托了关系,你现在住的这个病房,就是其中一个孩子在卫健委的亲戚帮忙安排的。他们家人希望能争取你们的谅解,不想毁了孩子的前途,加上这几个孩子在看守所表现还算配合,姚所长也说他们像是被人利用了,所以想听听你们的态度。”
林峰刚拧干毛巾走过来,听到这话,语气坚定:“张警官,谅解不是不行,但必须有书面保证,保证他们以后绝不再犯,否则免谈。14岁是部分刑事责任起点,他们都16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没数吗?为了一人五万块钱就动手打人,简直是疯了!”
“我懂你的意思。”张警官理解地点头,“于蕾是主犯,这三个孩子确实是被利用了,一时糊涂。”
林峰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也罢,真把他们送进去,出来说不定隐患更大。既然有卫健委的亲戚出面,我也不是不给面子的人。但主犯于蕾,必须严惩。”
“这你放心。”张警官语气郑重,“我们已经布控了,于蕾还在星城,所有可能的出路都有警力盯着,她跑不了。等抓到她,一定会依法处理。”
林峰看向季冬梅,轻声说:“媳妇,别怪我没跟你商量谅解的事儿,我替你做主了。”
季冬梅摇了摇头,眼里没有半分不悦:“我懂。毕竟人家卫健委的人安排了这个病房,没必要得罪人。你这么做我反而觉得欣慰,能出钱找人的,肯定不一般,他们也是为了争取咱们的谅解,别驳了人家面子。”
林峰蹲在床边,轻轻揉着她穿着可爱袜子的脚,低声道:“我明白。咱们不做恶人,那三个孩子也是鬼迷心窍,被人利用了。”
一旁的周立伟赞许地点头:“林峰,我很高兴你没把事情闹僵。星城虽说只是省会,但圈子就这么大,闹大了影响不好。况且那三个还是在校生,教育口那边也难办——冬梅在都汇府幼儿园,也算教育口的人,真把事情闹大连累到她,反倒本末倒置了。”
“周哥,我那话是说给张警官听的。”林峰解释道,“原则上他们该担刑事责任,但咱们谅解了,再签个书面协议,或许能免了。我不是为了那三个孩子,也不是给卫健委的人面子,是为了我和冬梅的安全,也是不想连累你和惠姐。”
许惠连忙说:“林峰,别这么说。咱们虽不是一家人,却比一家人还亲。冬梅出事,我这当姐姐的又担心又心疼,她是你媳妇,也是我的妹妹,别跟我们见外。”
“周哥,惠姐,还是朋友亲啊。”林峰感慨道,“周哥,虽说我没在陆航待过,但你从陆航转业来当机长,我跟着你飞,也算你的战友,战友情谊最是牢靠。”
季冬梅听着,眼眶渐渐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许惠看在眼里,顾不上自己心爱的花裙子可能沾到病床,一把将她抱住。季冬梅再也忍不住,“哇”地哭了出来,这哭声里没有委屈,满是感动与欣慰。
“哭吧,痛痛快快哭一场。”许惠拍着她的背,“我们都在这儿陪着你呢。”
林峰紧紧握住季冬梅的另一只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安稳的力量。周立伟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暖融融的——许惠温柔体贴,同机搭档的副驾驶林峰对季冬梅满眼疼惜,季冬梅也通情达理,两个家庭在这一刻像被无形的线紧紧捆在一起,成了能共同抵御风雨的坚实整体。
病房里的空气不再凝重,带着一种历经波折后的通透与温情。
都汇府李婷婷家的客厅里,阳光透过纱帘洒在拼接地垫上,暖洋洋的。可可和萌萌并排坐着,萌萌正细心地给毛绒玩具小花整理着毛巾被,把被子轻轻叠好放在旁边的小摇篮里。她摸了摸小花身上穿着的珊瑚绒小内裤,确认里面垫着自己小时候用过的尿布,才对可可说:“可可,小花是奶娃娃,离不开尿布的。”
可可用力点头:“姐姐我知道,就让小花垫着尿布吧。你抱着它,要是尿布湿了,我来洗。”
这时,李婷婷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看到两个小家伙围着玩具忙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盘腿坐在地垫上,把穿着白底碎花毛圈袜的脚轻轻压在腿下——可可和她穿得一模一样,都是白底碎花珊瑚绒连衣裙睡衣配同款袜子,远远看去像两个圆滚滚的小团子;而萌萌穿着粉蓝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配着可爱的小袜子,跑动时裙摆轻轻扬起,像只灵动的花蝴蝶。
“萌萌来,”李婷婷招手,“让阿姨抱抱小花吧。照顾奶娃娃很辛苦的,阿姨帮你分担一会儿。”
萌萌乖巧地把小花递到李婷婷怀里,小声叮嘱:“阿姨,别把小花弄醒了,它醒了会哭的。”
“放心吧,阿姨轻着呢。”李婷婷抱着小花,学着哄宝宝的样子轻轻晃了晃。
可可凑过来说:“妈妈,小花的小内裤里垫了尿布,你放心抱。要是脏了,我给它洗尿布和小内裤。”
“可可真懂事。”李婷婷笑着亲了亲女儿的额头,“你看小花有你和萌萌姐姐照顾,睡得可香了。来,妈妈把它放到摇篮里,咱们不打扰它休息啦。”
萌萌还是有些担心:“阿姨,小花要是醒了会哭,还会把尿布尿湿的。”
李婷婷小心地把小花用珊瑚绒毛巾被包好,放进摇篮里,柔声解释:“是呀,小花毕竟是奶娃娃,还不会控制自己,万一哭闹起来,小肚子就容易捣乱,说不定会闹肚子,把干净的尿布拉脏。要是尿布兜不住,连漂亮的珊瑚绒小内裤也会弄脏呢。到时候还得给它擦干净小屁股,换上垫着新尿布的干净小内裤,再一点点把脏尿布和小内裤洗干净,多辛苦呀。所以咱们都小声点,让小花安安静静睡觉觉,好不好?”
萌萌重重地点头:“好!要是小花真的把尿布弄脏了,我来洗。”
“妈妈,我也帮姐姐!”可可举着小手,“小花是小宝宝,我们要好好照顾它。”
萌萌指了指自己的小书包,认真地说:“阿姨,我的小书包里有小花的两条珊瑚绒连衣裙,还有两条珊瑚绒小内裤,两双我的小袜子,还有好几条尿布呢。”
李婷婷笑着点头:“是呀,小花就像小婴儿一样,不会自己穿衣服穿袜子,得靠你和可可来照顾。等它醒了,你们就一起给它换裙子、换袜子,还有小内裤和尿布,好不好?”
“好呀!”萌萌脆生生地应着,“它是我的小妹妹,我得照顾好它。妈妈说过,要多抱抱它。”
“对呀,”李婷婷柔声说,“小花需要咱们照顾,需要咱们陪着。阿姨和可可妹妹会帮你,不让小花哭,也尽量不让它把尿布弄脏。”
可可拉了拉萌萌的衣角:“萌萌姐姐,我帮你照顾小花,你休息一下吧。”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把小花从摇篮里抱出来,像模像样地哄着,动作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珍宝。
李婷婷看着女儿的样子,眼里满是笑意:“可可真乖,知道帮姐姐分担。抱的时候要轻点,别把它弄醒了——真哭起来,说不定就会尿湿尿布,弄不好还会闹肚子呢。”
可可一边轻轻晃着怀里的小花,一边说:“妈妈,你说过抱着小宝宝,它会觉得安全,就不会哭啦。”
“既然喜欢,就好好抱着吧。”李婷婷说,“萌萌姐姐又要照顾小花,又要陪你玩,肯定累了。”
可可点点头,等把小花哄得“睡”熟了,又小心地放回摇篮,仔细掖了掖盖在它身上的珊瑚绒毛巾被,确认没问题了,才回到妈妈身边。
她看到萌萌的脚露在外面,便把萌萌穿着可爱袜子的双脚轻轻放在自己腿上,隔着袜子轻轻揉着,仰起小脸说:“姐姐,我给你揉揉脚吧。你又陪我玩又照顾小花,一定累坏了。要是袜子臭了,我帮你洗哦。”说完,她还把萌萌的脚裹进自己白底碎花珊瑚绒连衣裙的裙摆里,小声说:“这样就不会着凉啦。”
萌萌有些不好意思:“可可,这样会把你的睡衣弄臭的。”
“没关系呀,”可可满不在乎地说,“我的睡衣脏了,就和妈妈的一起放进洗衣机洗干净,还能穿呢。”
李婷婷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脑袋,脸上的笑容温柔又欣慰。看着她们互相体贴、认真照顾“小花妹妹”的样子,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孩子们身上悄悄滋长的成长与担当,像春日里破土的嫩芽,透着蓬勃又温暖的生机。
医院病房里,季冬梅忽然想起什么,问许惠:“惠姐,萌萌去哪儿了?”
许惠笑着安抚道:“冬梅你放心,萌萌在婷婷姐家呢。她也住都汇府,和你在幼儿园小一班搭档那么久,还是我大学同学,肯定把孩子照顾得好好的。”
季冬梅叹了口气:“婷婷姐太辛苦了,自己带着可可,还得帮你们带萌萌。等我出院了,一定得去好好谢谢她。她和永新哥为了让你们能安心过来,又顾自己孩子又顾萌萌,真是不容易。”
话音刚落,季冬梅的手机响了。接通后,听筒里传来李婷婷带着点嗔怪又难掩关切的声音:“冬梅,你受伤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说?咱们在小一班搭档快一年了,你还认我这个班长兼姐姐吗?”
季冬梅眼眶一热,连忙说:“婷婷姐,我当然认!就是知道你是班长,事儿多,还得帮着带孩子,怕给你添麻烦……”
“说这些就见外了。”李婷婷打断她,“我带着可可和萌萌,实在走不开,让你永新哥过去了。他是你周哥在陆航的老战友,转业后和周哥一起在航空公司当机长,跟林峰也熟。他一直惦记着这事儿,今天正好不飞,特意去看你和林峰。”
季冬梅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哽咽:“太好了,谢谢婷婷姐,谢谢永新哥。”
“跟我客气啥。”李婷婷又叮嘱道,“公安的张警官一直在帮着找于蕾,这事儿得好好谢谢人家。虽说办案是他的本分,但他和你周哥还是高中同学,人情得记着。等你出院了,找个机会请他们吃顿饭。”
“我记住了,一定办妥。”季冬梅连忙应下。
挂了电话,她对周立伟和许惠说:“惠姐,周哥,永新哥一会儿就过来。”
周立伟站起身:“我去迎一下永新。”
许惠点点头:“去吧,这边有我和林峰呢,放心。”
黑色帕萨特稳稳停在医院停车场,曹永新提着一篮新鲜水果快步走到周立伟面前,略带嗔怪地说:“立伟,林峰家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周立伟一边和他往住院部走,一边解释:“怕你分心,那时候你可能还在执飞,就没及时说。”
“婷婷都跟我说了,让我今天休息,务必来看看。”曹永新说着,两人已走进电梯。
病房门被推开时,林峰正低着头给季冬梅揉脚,许惠在一旁轻声说着什么。季冬梅抬头看见曹永新,惊讶地说:“永新哥,你怎么也来了?”
“你婷婷姐把我念叨了一顿,非让我来看看你。”曹永新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目光落在林峰正揉着的、季冬梅脚上那双可爱的袜子上,问道:“林峰,冬梅情况怎么样了?”
“好多了,再过两天就能出院。”林峰答道,手上的动作没停。
曹永新松了口气:“那就好。冬梅一个小姑娘,受这种伤太让人揪心了,女孩子家都爱美,好在恢复得不错。”
“公安已经介入了,张警官说于蕾跑不了,早晚能抓到。”林峰语气坚定。
“于蕾那人心眼多,生意场上混久了,狡猾得很。”曹永新叮嘱道,“她说不定会在别的地方动歪脑筋,你和冬梅一定要小心。我和婷婷、你周哥和惠姐都会帮你们,但说到底,还是得你多上心,冬梅现在这状态,别让人钻了空子。”
“我明白,永新哥。”林峰点头,“最近凡是来打听事儿的,我一概不搭理,就怕节外生枝。”
周立伟和许惠站在一旁,听着曹永新和林峰的对话,心里都沉甸甸的,却又透着一股踏实。三个家庭的情谊,在这一刻拧成了一股绳,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他们。
李婷婷家的客厅里,萌萌踮着脚看了看摇篮里的小花,轻手轻脚跑到李婷婷身边,小声说:“阿姨,小花睡了好长时间,我不想打扰它。”
可可也跟着跑过来,拍着小胸脯保证:“姐姐放心吧,小花还在睡觉,我绝对不吵它。”
李婷婷拉过两个孩子的手,柔声说:“萌萌、可可,小花现在睡得香呢。可可,萌萌姐姐照顾小花累坏了,咱们陪姐姐说说话,让她歇歇好不好?”
“好呀!”可可脆生生地应着。
萌萌却忽然红了眼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下来,抽噎着问:“阿姨,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一早就把我送到这里……”
李婷婷赶紧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心疼地说:“傻孩子,爸爸妈妈是去医院看林叔叔和季阿姨啦,傍晚就回来接你。你可别忘了把小花妹妹带走呀。”
萌萌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我会的,阿姨。”
“小花不哭,是因为有你陪着它呀。”李婷婷轻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子,“要是你把它忘在这儿,它会觉得被丢下了,肯定会害怕得哭起来。到时候可可妹妹就得又当姐姐又当小护士,给它换尿布、哄它睡觉,多辛苦呀?你想,小花一哭就控制不住自己,说不定会尿湿尿布,还会闹肚子,把珊瑚绒小内裤里的尿布弄得脏兮兮的……”
萌萌一听,哭得更厉害了:“我不舍得小花吓得闹肚子……”
“阿姨会像妈妈一样陪着你呀。”李婷婷把她搂进怀里,“家里还有可可妹妹陪你玩,阿姨还把你的珊瑚绒睡衣和袜子都洗干净了呢。”
萌萌埋在李婷婷怀里,小声说:“阿姨,我早上看见洗衣机里好多泡沫,我的小粉红睡衣丢进去,就被漩涡卷走了,我还以为它不见了……”
“那是洗衣机在认真干活呢。”李婷婷笑着解释,“洗衣缸底下有个波轮,一转就会打出漩涡。你的小粉红睡衣小,缸又大,就会被泡沫裹着转圈,看起来像不见了似的。阿姨把我的大粉红睡衣放进去和它一起洗,就能陪着它在泡沫里转,既能洗得更干净,你也能看见它啦。”
萌萌仰起泪汪汪的小脸,半信半疑地问:“它……它真的不会被冲走吗?”
“绝对不会。”李婷婷肯定地说,“泡沫把它包起来,是要把它洗得香喷喷、干净净的,洗完了就会好好出来的。洗衣机就是这么洗衣服的,别怕呀。”
萌萌依偎在李婷婷怀里,眼睛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李婷婷心疼地搂着她,轻声哄道:“不哭了萌萌,你看,你的小花在摇篮里睡得可香呢。”她指了指玩具摇篮里的毛绒公主小花,小花身上的珊瑚绒连衣裙,脚上套着的是萌萌穿小了的袜子,都被珊瑚绒毛巾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圆乎乎的小脑袋,看起来乖巧极了。
“你的小粉红珊瑚绒连衣裙睡衣和碎花袜子,也在阳台上晾着呢,等爸爸妈妈来了,就能一起带回家啦。”李婷婷又说。
萌萌点了点头,小手搂住李婷婷的脖子,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可可在旁边拉着萌萌的手,仰着小脸说:“姐姐,别哭了,爸爸妈妈肯定会来接你的。”
“姐姐知道。”萌萌的声音还有点沙哑。
李婷婷摸了摸萌萌身上的粉蓝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柔声道:“你看,这小粉蓝睡衣配着你脚上的可爱袜子,多漂亮呀。可你一哭,小肚子说不定会捣乱呢。中午吃了甜甜的西瓜和苹果,万一消化不好吐出来,把睡衣弄脏了,还得一点点擦、一点点搓洗,多累呀。”
可可也帮着劝:“姐姐,别哭啦。爸爸妈妈送你过来的时候就说了,晚上一定接你回家。我和妈妈都陪着你呢。”
“可可,你对我真好。”萌萌吸了吸鼻子。
李婷婷笑了笑,故作认真地闻了闻萌萌穿着袜子的脚,说:“你看,你一哭,小袜子都生气了。本来干干净净的,现在都要变臭啦,它一捣乱,你的小脚丫也会跟着变臭哦。”
萌萌连忙摇头:“阿姨,我不想漂亮袜子变成臭袜子。”
“那就不哭啦,好不好?”李婷婷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对小花来说,你可是它的好姐姐。你一哭,它说不定也会跟着哭,到时候身体不受控制,尿湿了珊瑚绒小内裤里的尿布,说不定还会闹肚子,把尿布弄得脏兮兮的,还得费劲洗干净,多辛苦呀。”
“我不想让小花拉肚子,弄得尿布上都是……”萌萌小声说。
“那咱们就不哭了。”李婷婷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暖暖的。
可可蹲下来,轻轻揉着萌萌穿着可爱袜子的脚,还隔着袜子凑过去闻了闻脚心,认真地说:“姐姐真的别哭了,袜子真的会变臭的。”
萌萌慢慢止住了哭声,只是偶尔还抽噎一下,眼泪把李婷婷身上白底碎花珊瑚绒连衣裙睡衣的肩膀打湿了一小块。她乖乖地靠在李婷婷怀里,感受着怀里的温暖,还有脚下可可轻柔的力道。
李婷婷抱着萌萌,可可继续给她揉着脚,娘俩都盼着萌萌能快点彻底开心起来,盼着傍晚周立伟和许惠来接她时,能看到一个笑盈盈的小姑娘。
门锁传来“咔哒”一声拧动的轻响,门被推开,曹永新走在前面,周立伟和许惠紧随其后,依次进了门。
萌萌一眼就看到了爸爸妈妈,眼睛瞬间亮了,脆生生地喊了声“爸爸妈妈”,蹬上旁边的小拖鞋就跑了过去。她身上的粉蓝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配着脚上的可爱袜子,再套上小小的可爱拖鞋,跑动起来像只轻盈的花蝴蝶,一下子扑到周立伟和许惠身边。
许惠笑着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萌萌,是不是想妈妈了?”
萌萌的声音还带着点没散去的哭腔:“妈妈,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周立伟也蹲下来,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傻孩子,爸爸妈妈怎么会不要你?我们去医院看林叔叔和季阿姨了,你曹叔叔也一起去的。”
李婷婷在一旁笑着说:“萌萌,爸爸妈妈都来接你了,该开心啦,不哭了好不好?”
萌萌往许惠怀里钻了钻,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许惠笑着回抱她:“萌萌乖,爸爸妈妈不急着带你回家,咱们先在李阿姨家吃了饭再走,好不好?”
萌萌用力点了点头,小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曹永新和周立伟默契地走进厨房,留下许惠和李婷婷在客厅里陪着两个孩子玩耍。厨房里很快传来水流声、切菜声,偶尔夹杂着两句低声交谈;客厅里则是孩子们的欢笑声,还有女人们温柔的话语,交织成一片热闹又温馨的声响。
饭菜很快做好了,摆了满满一桌子。大家围坐在餐桌旁,吃着热腾腾的饭菜,聊着白天发生的事——医院里季冬梅的恢复情况,公安那边的进展,还有孩子们在家的趣事。
周立伟和许惠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暖暖的。虽说不是在自己家,但就在李婷婷家对面的居民楼,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却让他们真切感受到了家人相聚般的温馨。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更有浓浓的人情味,像一层柔软的棉花,轻轻裹住了每个人的心。
萌萌和可可吃得小脸红扑扑的,时不时凑在一起小声说些孩子气的话。大人们看着她们,眼神里满是笑意。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灯光照亮了小小的餐厅,也照亮了这份跨越邻里的情谊,温暖而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