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熊沧渊看向四周,“怎么总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呢……”
“嗯……”吉良野只是面带微笑,并没有作答。
仔细想想的话,一个在观月市提起都能知道他的成就的人,不管是本人还是长相和他相似的人基本上都会引起旁人多看两眼吧。更别提能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看到……比如生鲜超市。
提起熊沧渊说的第一课,吉良野也想到了大概——挑选新鲜食材。这是基础中的基础。既然是生鲜超市,如果超市老板有良心,一般情况下上架的食材基本上都是很新鲜的。
路上他们两个断断续续的聊着有的没的,直到走进生鲜超市之后熊沧渊才想起来没问吉良野今天想学做什么。
“不如从我们最熟悉的家常美食开始吧。”吉良野思索过后提议道。
“你是指……卷饼吗?也可以。那我们去买制作卷饼的食材吧!你想往里面加点什么?”
吉良野疑惑:“都能加什么?”
熊沧渊笑笑:“嘿嘿,如果按我说的话……我觉得很多奇奇怪怪的食材都能卷进去。”熊沧渊向吉良野说了几个他喜欢作为卷饼馅料的食材。相比于市面上店铺可能会卷进去的食材,熊沧渊的卷饼被卷的食材之间可以说跳跃幅度极其之大。
听着熊沧渊的介绍,吉良野也在一众鲜美果蔬之间挑了一些他想卷进去的食材。之后他们到酱料区买了酱料,又去鲜肉区买了肉。熊沧渊还顺便买了一些看上去非常新鲜且当季才能看得到的水果,随后去结账。
在结账的时候,熊沧渊想用手机数字货币支付的速度竟然没赶上吉良野的刷卡速度。
“就当是底扣这次的学费吧。”吉良野对熊沧渊各种想把自己那份的钱给吉良野的说辞下以这一句话让熊沧渊的话全噎了回去。
熊沧渊明知自己争不过吉良野,也只能告诉自己下次还是不要想着方便和吉良野一起算账好了。
很快,熊沧渊和吉良野从生鲜超市走了回来。熊沧渊本想让吉良野到他家去,他打算在他家的厨房教吉良野怎么做卷饼。吉良野答应了下来,不过在那之前,吉良野回去拿了他准备的用于做饭的手套,他可不想在吃饭的时候吃出一嘴浮毛来。
来到厨房,熊沧渊先教吉良野如何处理食材。吉良野本身之前学过做饭,虽然他的刀工并不熟练,但之前的底子并没有以往太多,慢一点的话,还是能切的很好。
然后是和面、煎饼等一系列做法,直至最后,把食材卷煎饼里。
厨房里不断传出来熟肉的香气。还有熊沧渊向吉良野讲解的声音。他们沉浸在教与学当中,丝毫没有听到房门被打开了。
当吉良野注意到似乎有别的人在的时候,熊沧渊疑惑地顺着已经有些害羞的吉良野的视线望过去,只见熊夫人正侧身靠在门框上,面带微笑看着他们。
“母……母上?!”熊沧渊被熊夫人那种感觉有些奇怪的但是却慈祥的微笑弄得脸颊微微发红,“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和你熊叔叔才进屋。”熊夫人保持着笑容,“嗯……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呃……不,熊阿姨。我们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吉良野接过话。
“哦,是吗……”熊夫人看上去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她就变成平常的样子,“那么,在做什么?我刚进门就闻到煎肉的香气了。”
吉良野把他做好的卷饼从柜台上连盘子一起端起来:“我在学习怎么做卷饼。”
“噗……”熊夫人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哎……沧渊呐,咱说从昨天晚上就在吃,今天早上也是,宝贝,这东西你真的吃不腻吗?!”
“当然不会腻了……”熊沧渊突然感觉到有些怪怪的,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不对!母上!这次可不是我想要的,是吉良野想学我才把今晚的晚饭定的是卷饼啊!”
“我知道啦……”熊夫人笑容从被发现开始就没断过,“那么,我可以尝尝吗?我很好奇吉良野都往卷饼里面放了什么。”
“当然可以,熊阿姨。那请您稍微等一下,我这里还剩了几个,做完我们就开饭吧。”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熊夫人说罢,走进厨房从橱柜里拿出碗筷,然后在外面等着。
熊沧渊也把最后剩下的一点食材做完,和吉良野一起端着盘子走出厨房,准备开饭。
晚餐时,熊夫人和熊沧渊对吉良野独自完成的卷饼给予了高好评。没想到吉良野的厨艺并没有向他说的那么糟糕。只是他不确定该怎么开始而已。
“都是熊沧渊教得好。”吉良野并不因此而骄傲,他也不会吝啬对熊沧渊的赞赏。在吉良野视角里,熊沧渊讲的很细致,甚至他在一旁看吉良野做的时候,他也会进行非常细致的指导。
熊沧渊红着脸,低着头,声音中夹杂着害羞:“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言毕,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抬起头,看向吉良野:“那,下次打算学什么?”
“咳咳……”熊夫人放下筷子,举起右手,就像是举手提问那样,“做什么都好,但请不要再带上卷饼了,你娘我可会吃腻的。”
“怎么可能嘛!”
晚餐在熊沧渊和熊夫人的欢声笑语,以及吉良野表面在笑实则不然的过程中悄然过去了。
看着熊沧渊和熊夫人,吉良野想起了自己……有些不是那么好的过去。在告别熊沧渊和熊夫人回到家并处理完依稀事情后,吉良野本想洗漱完早点休息。可每当他想起这两次在熊沧渊家吃完饭时熊沧渊和熊夫人的画面,他总会想起自己刚记事时的那段往事。
吉良野的心情在这一刻变得极其不安定,难以平复下来。他也曾怀疑过很多,可是小时后发生的事情有很多细节都不记得了,更何况过了这么多年,又怎么能去旧账新翻呢?
吉良野越是想要平静下来内心却反而越焦躁。睡不着的吉良野从床上坐起身,看着外面如明镜一般的银月正将它的光芒洒向已经近乎沉浸在睡梦中的观月。他思索了片刻,然后换上了一套轻便的短袖上衣和短裤,借助银月的光芒出了门。
吉良野刚踏出门,就看到了对面的屋子还有灯光亮着。都已经这个点了,难道熊沧渊还没睡吗?这个时间去敲门也不好。万一熊阿姨休息了不小心把她吵醒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吉良野并没有去敲对面的门,而是根据记忆里还算清晰的路走着。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条路会到观月镇公园。
熊沧渊家。无聊也睡不着觉的熊夫人在客厅看书。她在向外眺望的时候偶然看到了出门的吉良野。虽然熊夫人无权得知吉良野这么晚出门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现在观月的外面可并不安全——那位暗夜下的盗“目”者可没有停歇,万一吉良野被盯上了可就不妙了。
思来想去,熊夫人还是和熊先生一起换了一身衣服,和熊先生一起出了门。
吉良野来到了空无一人的公园。观月镇公园虽然没有望月山那么有名气,但作为观月的第一座公园,市政厅是上了心的。特别是这里的花,听说是市政厅特别邀请了观月有名的“月落花海”花店店主亲自栽培后移植来的。
在银月的照耀下盛开的月光花的幽香弥散在踏入花园的吉良野的身边。泡在这花香里,吉良野的思绪逐渐被平息。吉良野找到一个公园长椅,坐在长椅上刚好能望到天上的银月。说起来,吉良野给自己起“望月狼”的名号,除了和观月对于店铺和公司名称等都有取“月”字的习惯之外,其实还有一种期望——那位在梦中对他无所不知,无微不至的熊半兽人,并不是梦中的幻影,而是只要抬起头,就能和他一起赏月的“望月熊”。若能天涯共此时,那命中注定的相遇迟早会发生。
——若没人来打扰,或许对现在的吉良野来说能好上不止一星半点。
吉良野感受到了向他而来的寒意。他即刻站起身,随后纵身跃起。翻滚中途,吉良野看到了数条类似紫色的丝线状物从他刚才的位置以肉眼极限可见的速度穿梭飞过。丝线在确认打空之后,那线状物在一瞬间就消失了。
吉良野从空中翻滚了一圈后双脚平稳落在地面上,稳住身形后,他转过身,看向丝线袭来的方向。
“难怪怎么一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吉良野露出不屑的目光,“我反复叮嘱过职员们注意安全,反倒是把自己忘了。”
“您应该是偷袭不到我的,夺目犬先生。”吉良野左手托住右手肘,右手食指抵在下颚上,“同为犬科兽人,您应该也清楚我们对味道的敏感性可比其他种族的兽人要强得多。”
吉良野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了一个黑袍子从花海之中现身,并向他的方向走了过来。在银月光芒的照耀下,吉良野只能看到从黑袍子中用于托举一颗有着淡淡紫色光芒的眼球而伸出的手臂有着深浅相间的毛色,浅色的部分看上去应该是白色,但深色却不好判断到底是什么颜色。
“您那双如宝石般璀璨的海蓝色双眸我已经垂涎已久了。望月狼先生。”黑袍的声音是雄性的嗓音,低沉又有一丝轻蔑藏匿于其中。
“我该说些什么呢?感谢您的喜欢?”吉良野面带着微笑,“只是很抱歉,这双眼睛我还有需要,我不能把他交给你。”
“那可由不得你。”黑袍人言毕,飘在黑袍人身边的眼球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移动视线,看向吉良野。就在叮住吉良野的一瞬间,一条紫色的咒术射线从眼球之中发射而出,紫色的咒术光辉立刻划开了整条路径,速度之快基本难以反应。
然而吉良野仅仅是侧了个身,那条射线就从吉良野的身侧穿过,丝毫没有伤害到吉良野分毫。
黑袍人“啧”了一声,随后手掌凝聚紫色的咒术光芒。黑袍人蓄力之后,朝着吉良野发出近战攻击。
吉良野从容不迫地躲闪着黑袍人的攻击。黑袍人由于惯性,在被吉良野躲闪攻击时他总会拍到周围的东西,比如长椅上,路灯柱子上,甚至是花丛上。
来回几个回合后,黑袍人收回凝聚在手掌上的咒术,转身面向没有受到一点攻击的吉良野。
“你倒是有两下子。”黑袍人不屑地说道。
“感谢您的夸赞。为了保护自己我曾学过一些。还好,并没有遗忘。”
“呵呵。”黑袍人笑着,“是吗?那希望这些不会成为你今晚无伤路上的绊脚石哦。”黑袍人说罢,伸手打了个响指。顿时,在黑袍人拍过的周遭环境物体——公园长椅上,路灯灯柱上,花藤叶子上等处像是睁开眼皮一样出现了颜色不一的眼球。它们发着淡淡的紫色咒术光芒,正等待着它们的主人发号施令。
“这是……!难道是那个时候……”
不等吉良野说完,黑袍人挥手催动那些眼球内的咒术,顿时所有的眼球都看向吉良野,并向吉良野发射线状物的咒术实体化物质。
黑袍人本以为势在必得,可没想到面前的“望月狼”竟然全身裂解为一摊看上去是深色的,像是红色的液体,不仅躲过了他的攻击,甚至这些液体顺着地面步行道的缝隙流入地下,消失了踪影。
黑袍人抬手将被他暗中放置在周遭物体上的眼球收回,然而就在眼球完全回收的那一刻,黑袍人注意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他连忙从原来的位置跃起,跳到一旁的公园长椅上。
就在黑袍人离开地面的一瞬间,原本消失的液体像是火山一样从地底喷涌而出,形成了一道液柱。见攻击落空,液柱中心逐渐凝聚,直至吉良野从液柱中献身,并将剩余的液体吸收进身体。
“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咒术。”
吉良野右手置于胸前,向黑袍人微微行礼:“鄙人不才,只是会一些简单的咒术用以防身。不过,在下也略学了一些攻击性的咒术。真是抱歉,恐怕今天晚上可能要让夺目犬大人空手而归了。”
“哼……”黑袍人只是留下了一句有些不满的声音,随后便快速消失在了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