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界尚未诞生“昼夜”二字,天地只是一片比寂灭更寂灭的“无”。
无中,悬浮着一柄漆黑之刃——
刃长三尺,无锋无锷,却承载了三卷天穹、二界灵渊、一世凡尘的全部因果。
刃尖垂落一滴幽蓝血珠,
血珠里映出林烬最后的影子:
白发如雪,眸底漆黑竖瞳缓缓合拢,
合拢处,浮现一行细小古篆:
【卷终收刃,执笔人当归零】
漆黑之刃自行旋转,
每转一圈,便有一片旧世灰烬剥落,
灰烬化作亿万幽影,幽影齐跪,口诵无声经文。
经文凝成漆黑锁链,锁链尽头系着一只尚未睁开的竖瞳。
竖瞳之内,映出九位天命女主最后的残魂——
她们手执无火之灯,灯芯空白,灯油却是林烬亲手写下的“众生新命”。
残魂齐声,声音如潮:
“请以吾等为刃,为新界刻下第一道伤口。”
林烬抬手,指尖悬停于刃脊,
刃脊上浮现最后一行空白——
【执笔人姓名: 】
空白之后,再无余地。
他张口,声音不再是声波,
而是“存在”本身在震荡:
“我名林烬,亦名众生;
我既执笔,亦被执笔。”
言罢,指尖漆黑血墨滴落空白,
血墨未触刃脊,却自行燃烧,
火焰呈十色,却无温无热,
火焰所过,漆黑之刃寸寸崩解,
崩解处,浮现第十行小字:
【卷终收刃,执笔人即众生】
刃崩,化作亿万幽蓝火星,
火星落地,化作亿万漆黑火莲,
火莲绽放,莲心映出林烬的倒影——
倒影无口无目,唯有一口漆黑之井悬于胸口,
井内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回声:
“刃已收,卷已终;
执笔人归零,众生得生。”
回声未绝,火莲同时熄灭,
世界陷入比寂灭更寂灭的“未生”。
未生之中,亮起一点幽蓝火星,
火星化作一只苍白手掌,
手掌五指,各悬一粒幽黑灯芯,
灯芯同时亮起,照出第十一行空白——
那空白,正是留给“下一卷”真正的开头。
手掌缓缓合拢,
世界陷入绝对寂静,
唯余一句低语在寂灭中回荡:
“卷终收刃,
亦是下一卷第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