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 “蛊皇的仆人” 五个字，像根冰锥扎在我眼里。车刚开出翁堵苗寨没多远，我就让老周停了车 —— 这短信不搞清楚，别说走了，连觉都睡不安稳。老周把车停在路边，看着我紧绷的脸，叹了口气：“陈队，你又想回去了是吧？我就知道，你这性子，不把事儿查透绝不罢休。”

我没说话，直接掉头往苗寨开。心里跟翻浆似的 —— 石承业已经认错，蛊界也重新封了，怎么还冒出来个 “蛊皇仆人”？难道当年的封印根本没彻底封住，还是说，这背后还有更大的网？

回到寨口时，天已经擦黑了。大榕树下空荡荡的，只有几只晚归的鸟儿在树枝上叫。麻秀家的灯还亮着，我们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念安趴在门框上，眼睛红红的，看见我们回来，突然哭了：“陈叔叔，我娘不见了！她去找你之后，就没回来！”

我心里 “咯噔” 一下，麻秀去找我了？可我在路上根本没看见她！老周赶紧蹲下来，摸了摸念安的头：“别急，你娘有没有说要去哪里找我们？或者提到什么地方？” 念安抽噎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纸条：“娘留了这个，说要是她没回来，就让我把这个给你。”

纸条上是麻秀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写得很匆忙：“陈警官，老磨坊的黑色植物有问题，我去查了，要是我没回来，别找我，保护好念安，还有…… 小心‘蛊仆’的植物蛊。”

植物蛊？我心里一沉，赶紧掏出手机，翻出白天拍的黑色植物照片 —— 难怪阿婆和那些村民会病倒，根本不是普通蛊毒，是这植物搞的鬼！“老周，你留下照看念安，我去老磨坊找麻秀！” 我抓起背包就往外跑，里面还装着驱虫药和破蛊符。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老周追上我，手里还攥着根木棍，“你一个人去太危险，多个人多份照应。” 我没拒绝，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麻秀要是出了意外，我这辈子都不安心。

往老磨坊走的路上，风比白天更凉，吹得草叶 “沙沙” 响，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掏出手机打麻秀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只有冰冷的忙音。快到老磨坊时，远远就看见那片黑色植物发出淡淡的红光，比白天更亮，像团活物。

“小心点，别碰那些植物。” 我提醒老周，慢慢往磨坊废墟走。刚走没几步，就听见废墟里传来 “咳咳” 的声音 —— 是麻秀！我赶紧冲过去，看见她躺在碎石堆里，脸色苍白，手里还攥着株黑色植物，叶子上的红色小花已经蔫了。

“麻秀！你怎么样？” 我蹲下来，想扶她起来，她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声音微弱：“别碰这植物…… 里面有蛊虫…… 会钻进皮肤里……” 我赶紧把她手里的植物扔开，掏出驱虫药撒在她周围，又给她喂了点水。

老周蹲下来，摸了摸麻秀的手腕，脸色凝重：“脉搏很弱，她身上肯定进了蛊虫，得赶紧带她回寨里找医生！” 我们刚想扶麻秀起来，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个穿着灰色长袍的人，脸上蒙着黑布，手里拿着个花盆，里面种着的，正是黑色植物！

“你们终于来了。” 那人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我还以为要等很久才能见到陈警官。”

“你就是‘蛊皇的仆人’？” 我站起来，挡在麻秀前面，手里的木棍握得紧紧的，“这些黑色植物是你种的？你为什么要害寨里的人？”

那人冷笑一声，慢慢往前走了两步，花盆里的黑色植物突然开出朵新的红花，发出淡淡的红光：“这些‘蛊心草’，是蛊皇大人赐予我的礼物，能让普通人变成蛊虫的傀儡，为蛊皇大人服务。那些村民，只是我给蛊皇大人准备的祭品。”

“疯子！” 我大骂着，捡起块石头就往他身上扔。他侧身躲开，把花盆往地上一摔，绿色的汁液撒了一地，几只黑色的小虫从汁液里爬出来，朝着我们的方向蠕动 —— 跟蛊心草里的虫子一模一样！

“这些是‘草蛊虫’，钻进人身体里，就能控制人的意识。” 那人从怀里掏出个小笛子，吹了起来，“嗡嗡” 的声音一响，虫子突然加快速度，往麻秀的方向爬去！

“别过来！” 我赶紧掏出破蛊符，点燃扔在地上，符纸的红光逼退了虫子。老周趁机扶着麻秀往寨里跑，我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扔符纸。可符纸没剩几张，很快就用完了，虫子又开始追上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 “轰隆” 一声，老磨坊的废墟突然塌了，扬起的尘土挡住了虫子的路。我回头一看，那个 “蛊仆” 不见了，只有地上的蛊心草还在发光。“别管他了，先带麻秀去看病！” 我拉着老周，加快速度往寨里跑。

回到寨里，我们赶紧把麻秀送到寨医家。寨医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看了麻秀的情况，皱着眉说：“这是中了‘草蛊’，得用‘解蛊草’才能治，可解蛊草只有老药园才有，而且那里现在也长了很多蛊心草，不好采啊！”

“我去采！” 念安突然站起来，眼里满是坚定，“我知道解蛊草长在哪里，我跟娘去过！” 我赶紧说：“不行！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 老周留下来照看麻秀，我带着念安往老药园跑。

老药园比老磨坊更阴森，到处都是蛊心草，红光一片，像个鬼域。念安拉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解蛊草长在山洞旁边，娘说那里有驱虫石，蛊心草长不进去。”

我们慢慢往山洞走，果然，山洞旁边没有蛊心草，只有几株绿色的植物，叶子上带着白色的纹路 —— 正是解蛊草！我赶紧采了几株，刚想跟念安往回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声音：“把解蛊草留下，不然我就杀了这孩子！”

我回头一看，那个 “蛊仆” 又出现了，手里还拿着把刀，架在念安的脖子上！“放开她！她只是个孩子！” 我把解蛊草举起来，“你要解蛊草，我可以给你，别伤害她！”

“算你识相。” 那人冷笑一声，“把解蛊草放在地上，慢慢往后退，不许耍花样！” 我按照他说的，把解蛊草放在地上，慢慢往后退。他刚想弯腰去捡，念安突然一口咬在他的手上，他惨叫一声，刀掉在了地上。

我趁机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按在地上，扯下他的黑布 —— 我瞬间愣住了，竟然是寨西头的阿贵！他不是十年前就离开苗寨了吗？怎么会变成 “蛊皇仆人”？

“阿贵？怎么是你？” 我心里满是疑惑，“你不是早就走了吗？怎么会回来种蛊心草害寨里的人？”

阿贵挣扎着，眼神里满是怨毒：“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当年我爹因为帮石虎走私，被寨里人骂死，我也被赶出寨里，流浪了十年！要不是蛊皇大人收留我，我早就死了！现在，我要让寨里的人都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老周带着队员赶来了，把阿贵按在地上，戴上了手铐。我赶紧捡起解蛊草，带着念安往寨医家跑。麻秀喝了解蛊草煮的药，没多久就醒了过来，看见我们，虚弱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们会没事。”

阿贵被押回寨里的临时看守所，我们审了他很久，他终于交代了实话 —— 他当年离开苗寨后，在深山里遇到了一个神秘人，那人给了他蛊心草的种子和控制蛊虫的方法，让他回来种蛊心草，培养傀儡，为打开蛊界做准备。那个神秘人，就是真正的 “蛊皇仆人”，他只是个棋子。

“神秘人长什么样？” 我追问。阿贵摇了摇头：“他一直戴着面具，只知道他手里拿着个刻着‘蛊’字的玉佩，跟当年石虎的玉佩很像。”

石虎的玉佩？我心里一沉，难道这个神秘人跟石虎有关？或者说，他就是石虎的后人？

第二天，我们带着队员去老磨坊和老药园，清理了所有的蛊心草，还在老磨坊的废墟下发现了个地下室，里面藏着很多蛊心草的种子和控制蛊虫的工具，还有个日记本，上面记着培养蛊虫的方法，最后一页写着：“蛊界开启之日，就是蛊皇降临之时，翁堵苗寨，终将成为蛊皇的领地。”

我们把地下室里的东西都销毁了，阿贵也被押往县里的看守所。寨里的村民渐渐康复，苗寨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可我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平静，那个神秘的 “蛊皇仆人” 还在暗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来搞事。

离开苗寨的那天，念安送给我一幅画，上面是我、麻秀、老周和她，站在大榕树下，周围没有红光，没有蛊虫，只有阳光和笑脸。“陈叔叔，你一定要再回来哦，我还要给你画更多画。”

我接过画，心里满是温暖。车开出苗寨，我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大榕树，对老周说：“以后，要多留意翁堵苗寨的情况，有任何动静，我们随时回来。” 老周点了点头：“放心吧，这里也是我们的家。”

车开了很远，我突然看见远处的断魂崖方向，闪过一道微弱的红光，很快就消失了。我掏出手机，没有新的短信，可我知道，那个神秘的 “蛊皇仆人”，还在看着我们，这场关于守护的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但我不怕，因为我知道，只要翁堵苗寨需要我，我就会回来，带着我的信念和勇气，一直守护下去。因为这里，有我牵挂的人，有我永远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