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矿洞疑云·黑石现踪 下
“陈医生,你看这白霜。”罗四海指着木笼,打火机的火光在他脸上跳动,“跟上次在镇口异常尸体身上看到的一样,摸起来凉得刺骨,还不化。”
陈书景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蘸了一点白霜,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比老林里的晨雾还冷。他赶紧取出载玻片,用小刀刮了一点白霜放在上面,对着打火机的光看:“这不是普通的霜,里面有微生物,跟我在泥土和异常尸体身上发现的一样,你看,在光线下能看到细微的蠕动。”
小周拿着声波仪跟进来,屏幕上的绿线已经快跳到顶端,他赶紧把木盒放在矿洞中央的青石板上,打开开关,仪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屏幕上的绿线慢慢降了下来:“里面有三张聚灵符,分别在东、西、北三个角落,我把声波仪放在中间,刚好能压住它们的邪性,只要仪器不关,符阵就触发不了。”
就在这时,矿洞深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念咒声:“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那声音又尖又细,像是捏着嗓子说话,在矿洞里回荡着,格外渗人。
“是惑心派的道士!就是这个声音!上次在镇口,他就是这么念咒的!”小石头躲在沈沛君身后,小手紧紧攥着沈沛君的衣角,声音里带着点哭腔。
罗四海把打火机递给陈书景,握紧黄铜短铳:“阿八,你跟我去前面看看,注意着点,别触发符阵;阿七,你守着侧门,要是张司令的人来了,就说矿洞里有瘴气,让他们等会儿再进。”
阿八点点头,端着长矛跟在罗四海身后,矛尖在火光下泛着冷光。陈书景则蹲在木笼旁边,仔细观察着木笼上的白霜,突然发现木笼的缝隙里夹着一缕黑布——那黑布的材质和义昌堂的人常穿的短打一模一样,边缘还沾着点暗红色的黏液,和那汉子描述的“货箱漏液”完全吻合。
“沈副官,你看这个。”陈书景把黑布递给沈沛君,指尖还沾着点黏液,“这木笼里恐怕关过‘货’,而且这黏液里的微生物,和异常尸体身上的是同一种——李军长是想用这些微生物来控制什么。”
沈沛君接过黑布,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了:“有硫磺味,还有点血腥味,像是人的血混着硫磺水——惑心派的符阵常用这种东西当引子,说是能增强灵能。”
小周的声波仪突然又响起来,这次的声音比刚才更急促,屏幕上的绿线跳得像疯了一样,他赶紧调整频率,额头上都冒出了汗:“不好!有新的符纸被点燃了!是引魂符!绿线的波动和引魂符的特征完全对得上——他们想把灵能引到木笼里,让木笼里的东西醒过来!”
王老矿的黑石“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这次直接烫得青石板裂开了一道细缝:“快阻止他们!引魂符要是成了,木笼里的东西会变成‘灵尸’,见人就咬!我年轻时见过一次,那东西刀枪不入,只能用黑狗血泼!”
陈书景站起身,握紧红木盒,对沈沛君说:“我跟你去前面看看,小周,你看好小石头和王老矿,要是情况不对,就带着他们从侧门走;阿七,守住侧门,别让任何人进来。”
沈沛君点点头,拔出手枪时动作干脆利落,枪身在火光下泛着冷光:“跟紧我,矿洞弯道多,小心有埋伏。”她走在前面,脚步轻得像猫,多年的特科训练让她对危险格外敏感,转过一个弯道时,突然停下脚步,朝陈书景比了个“有动静”的手势。
前面的念咒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罗四海和阿八的喝声,以及兵器碰撞的脆响。转过最后一个弯道,火光突然亮了起来——两个穿蓝布袍的道士正围着一个石台念咒,石台上放着一张黄符,符纸已经点燃,冒着黑色的浓烟,烟雾里还带着点腥气;罗四海和阿八正和两个义昌堂的汉子缠斗,罗四海的黄铜短铳掉在地上,手里攥着一把匕首,匕首上还沾着血。
“住手!”陈书景大喝一声,从红木盒里取出一瓶酒精——这是他用来消毒载玻片的,酒精浓度很高,遇火就燃。他朝着石台上的符纸扔过去,酒精洒在符纸上,火焰“腾”地一下窜起半米高,又很快熄灭,只留下一股焦糊味。两个道士见状,立刻从怀里掏出木剑,木剑上还画着“斩邪符”,朝陈书景和沈沛君冲过来。
沈沛君抬手开枪,子弹擦过左边道士的胳膊,那道士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胳膊上的伤口瞬间流出黑血——看来他的木剑上淬了毒。右边的道士见状,从怀里掏出一颗黑丸子,朝地上一扔,黑丸子炸开,冒出一团黑雾,雾里还带着点刺鼻的气味。
“是迷魂雾!屏住呼吸!这雾能让人产生幻觉!”沈沛君拉着陈书景往后退,自己也赶紧捂住口鼻——她在特科训练过识别毒物,这种迷魂雾是惑心派的常用伎俩,吸入多了会让人看见最害怕的东西。
黑雾慢慢散去,地上的道士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应该是早就挖好的逃生通道。罗四海走过来,捡起地上的黄铜短铳,踹了那两个义昌堂汉子一脚:“说!石台上是什么东西?那道士跑哪儿去了?”
左边的汉子哆哆嗦嗦地说:“石、石台上是‘灵媒’,是用活人炼的,李军长说……说这灵媒能引矿洞最深处的灵能,打开那扇‘微生物实验室’的门……道士跑、跑从那个洞口跑了,说是去给李军长报信……”
陈书景走到石台旁边,发现石台上残留着暗红的黏液,他用指尖蘸了一点,放在载玻片上,对着火光看:“这黏液里的微生物很活跃,比之前发现的都多——李军长的目标是矿洞最深处的实验室,那里肯定有他想要的东西,说不定和我母亲当年的研究有关。”
就在这时,矿洞外传来阿七的喊声,声音里带着点焦急:“罗舵主!张司令的下属来了,还带着十几个当兵的,手里都扛着枪,说要进矿洞查‘异常情况’!”
罗四海皱起眉头,沉思了几秒,对沈沛君说:“你带着陈医生、小周他们从侧门走,把载玻片和声波仪都带上,这些是证据;我和阿八拦住他们,就说矿洞里有瘴气,等瘴气散了再让他们进——张司令的人没安好心,不能让他们拿到灵媒和微生物的证据。”
沈沛君点点头,对陈书景说:“我们先回诊所,我联系特科的人,让他们派专家来分析这些微生物样本;你母亲的图纸在诊所抽屉里,我们回去好好研究,说不定能找到实验室的入口。”
陈书景把载玻片放回红木盒,跟着沈沛君往侧门走。小石头走在最后,手里攥着一颗皱巴巴的水果糖纸,那是沈沛君早上给他的,他一直舍不得扔。路过罗四海身边时,突然停下脚步,仰起头对罗四海说:“罗叔叔,我会记住那个道士的月牙疤,还有他穿的蓝布袍,下次在镇上看到他,我一定告诉你!”
罗四海笑了笑,摸了摸小石头的头,指尖的老茧蹭得小石头有点痒:“好,叔叔等着你的消息,到时候给你买糖吃,买那种裹着彩纸的水果糖。”
众人从侧门出来,钻进老林里的小路。晨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王老矿手里的黑石上,黑石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不再发烫。小周扛着声波仪,对陈书景说:“陈医生,刚才仪器检测到矿洞最里面有很强的灵能反应,比聚灵符的反应强十倍都不止,而且还有金属波动,恐怕那间实验室是用金属做的门,很难打开。”
陈书景点点头,手里的红木盒沉甸甸的,不仅装着载玻片和显微镜零件,还装着母亲留下的线索,以及解开滇西异常事件的希望。他想起石台上的暗红黏液,还有那缕黑布,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查清楚这间实验室的秘密,不仅是为了那些死去的人,更是为了母亲——他总觉得,母亲的死不是意外,而是和这间实验室里的研究有关。
走在前面的沈沛君突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纸条边缘还沾着点茶馆的茶渍。她递给陈书景,声音压得很低:“这是茶馆伙计刚才塞给我的,他是特科的线人,纸条上写着‘李军长的军医,今晚亥时在诊所附近的破庙里见人,好像是要交什么东西’。”
陈书景接过纸条,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潦草,却能清晰看清“亥时”“破庙”“军医”几个字。他抬头看向远处的滇西镇,镇口的牌坊在阳光下隐约可见,心里有了一个主意:今晚亥时,去会会那个军医,说不定能从他嘴里问出实验室的秘密,还有母亲当年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