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最终投票】
世界黑屏的第3秒，林觉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像未写完的代码行，在虚空里缩进、换行。
突然，一束冷白光从脚下升起，他再次站在那条熟悉的金属通道，头顶是低垂的铅灰色穹顶。
——零界关机失败，或者说，关机就是重启。
电子表裂痕里跳出绿字：
【Project:Zero∞ 重启完成】
【当前副本：最终投票】
【玩家人数：1】
通道尽头，一扇通体漆黑的门缓缓开启，门楣上血红的“EXIT”字母，像被反复擦写又反复描粗的死刑令。
门后，是一间圆形大厅，穹顶高悬无数发光字符——
那是全球数十亿设备同步上线的代码洪流，像倒悬的银河，闪烁间发出低沉嗡鸣。
中央，孤零零的投票箱静静伫立，箱面贴着最后一张公告：
【最终投票规则：】
【1. 被票者：林觉（1995-05-17）】
【2. 投票人：林觉】
【3. 选项：YES=自我放逐，NO=世界重启】
【4. 弃权=系统随机处决现实世界1人】
——自己投自己，自己决定世界生死。
倒计时【00:05:00】像五根冰针，依次刺入耳膜。
林觉走近投票箱，箱盖自动弹开，里面躺着两支签字笔：
一支钢笔，笔尖染着未干的血；
一支圆珠笔，糖纸墨迹尚新。
他伸手，却停在半空——
YES，意味着他永远留在零界，世界得以解脱；
NO，意味着零界继续膨胀，现实将被镜像替代；
弃权，意味着把命运交给系统，随机让一个陌生人替他死。
三条路，都是深渊。
【00:02:00】
林觉深吸一口气，忽然把两支笔同时抽出，折断，掷向地面。
金属笔尖溅出火星，圆珠笔芯滚出蓝色轨迹，像两条无法兼容的代码。
他抬手，在投票箱触摸屏上直接输入：
【option=distributed】
——把选项分布式投给全球所有在线节点，让每一台设备替他投一票。
屏幕瞬间雪花，系统音扭曲：
“检测到分布式投票，计票中……”
全球几十亿手机、电脑、摄像头，同时跳出同一行绿字：
【Hello, World. 投给林觉：YES or NO？】
倒计时【00:00:10】，无数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像一场无声的暴雨。
【00:00:00】
投票箱弹出最终结果：
【YES：50.0000001%】
【NO：49.9999999%】
——以一票之差，自我放逐通过。
穹顶银河瞬间熄灭，漆黑大门缓缓开启，门后是一片纯白的光，像未格式化的硬盘。
林觉抬脚，却在踏入前，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七岁的自己跑上台阶，把一张空白票塞进他手心，小声说：
“下次，写你自己的名字。”
空白票背面，慢慢浮现一行新字：
【EXIT-00 = ENTRY-00】
——出口，亦是入口。
林觉抬头，对系统竖起中指，转身走进白光。
世界瞬间黑屏。
黑暗中，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像未写完的下一行代码，等待被编译。
电子表裂痕里，最后一条提示悄然跳出：
【作者已下线，剧本仍运行】
【下一行，由你续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