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驶离了巍峨的皇城。张小鱼坐在车内,手心微微出汗,既有些许离开樊笼的新奇感,更多的是对未知环境的忐忑。同车的是一位姓钱的内务府中年太监,面相严肃,一路寡言少语,只交代了几句“谨言慎行”、“莫失宫仪”之类的套话。
郡王府位于内城繁华地段,朱门高墙,气派非凡,但比起皇宫的肃穆,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喧嚣。今日府中张灯结彩,宾客盈门,仆从如织,一派喜庆热闹。
张小鱼和钱公公被引至侧门,由王府的管家接待。那管家显然早已接到通知,对宫里来的人十分客气,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距离感。
“两位公公一路辛苦,厨房已经备好,一应材料器具俱全,请随我来。”管家引着他们穿过几重院落,来到王府的大厨房。
王府的厨房规模自然不及御膳房,但也是人头攒动,热火朝天。几个大师傅模样的正在指挥若定,见到宫里来的太监,尤其是张小鱼如此年轻,都投来好奇和些许不服气的目光。
管家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位是宫里御膳房来的小栗子公公,负责今日寿宴的点心部分。各位师傅尽力配合。”
“有劳各位师傅。”张小鱼赶紧躬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小的年轻,诸多不懂之处,还请各位老师傅多多指点提携。”
一番客气话下来,厨房里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但张小鱼能感觉到,那种无形的隔阂和竞争依然存在。他不敢有丝毫大意,立刻投入工作,先仔细清点了材料,核对了器具,然后才开始按照预定方案动手。
他今日主打的除了常规的寿桃、如意糕等,重点便是那经过改良、更显精致的“金瓜酥”和另外两样寓意吉祥的新点心。他动作麻利,指令清晰,手法娴熟,很快便镇住了场子,让原本有些看轻他的王府厨师们收起了几分轻视。
然而,张小鱼的心始终悬着。他一边要确保王府点心的质量和出品速度,一边还要时刻惦记着怀里的“秘密任务”——容妃那份单独的“加餐”。
时间一点点过去,宴席渐入高潮。前厅丝竹声、劝酒声、笑语声隐隐传来。厨房里的忙碌也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张小鱼看准一个空档,对旁边一位看起来比较面善的帮厨小厮低声道:“这位小哥,不知能否行个方便,帮我寻一小罐最上等的野蜂蜜?宴席上有一道点心,需得用它点睛,方才不辜负今日喜庆。”
这点小小的要求合情合理,那小厮不疑有他,很快便去找来了一小罐晶莹剔透的极品蜂蜜。
张小鱼道了谢,接过蜂蜜,心中稍定——这既是为王府点心备用的借口,也是他为自己待会儿可能要制作的“加餐”准备的用料之一。
他暗中观察着厨房的动静和人员流动,大脑飞速计算着时机。必须在某道大菜上席、吸引走大部分注意力,且厨房相对空闲的短暂间隙,快速完成容妃的点心并送出去!
心跳,随着宴席的进程而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