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冷喝如同冰水浇头，让张小鱼瞬间汗毛倒竖！他猛地站起身，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僵硬地转过身，只见喝问他的正是那个花房的小管事太监！对方不知何时出现在小径入口，正一脸怀疑和警惕地盯着他，眼神锐利。
暴露了？！张小鱼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将沾着药粉的手指缩进袖中。
“公……公公，”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惊慌失措而又无辜，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小的……小的是御膳房的，奉……奉永和宫崔嬷嬷之命，来……来这边假山找夜交藤做药引……看……看这边好像也有藤蔓，就……就过来看看……”他一边说，一边举起手中刚刚随手拔的几根普通藤蔓，以示证明。
那小管事太监眯着眼，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尤其在他那略显慌张的脸上和袖口处停留了片刻。他并没有立刻相信，而是慢慢走了过来，扫了一眼那个破口的麻袋和散落的药渣。
“找夜交藤找到这废料堆来了？”他语气阴冷，“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御膳房的人，手伸得是不是太长了点？”
张小鱼背后冷汗直冒，知道对方起了疑心。他连忙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公公恕罪！小的……小的就是找急了，看这边草深，以为能有……绝无他意！绝无他意啊！小的这就走，这就走！”他作势就要离开。
“站住！”小管事太监喝止了他，走到他面前，逼视着他，“手里拿的什么？伸出来我看看。”
张小鱼心中叫苦，知道对方是怀疑他偷拿了麻袋里的东西。他只能慢慢伸出双手，摊开掌心——除了那几根普通的藤蔓和一点泥土，空无一物。他刚才沾药粉的手指，早已在起身时悄悄在衣服上擦干净了。
小管事太监仔细看了看他的手，又狐疑地瞥了一眼他的袖口，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但他显然并不完全放心，冷声道：“哼，算你识相。我告诉你，这花房重地，尤其是药圃后面，不是你们这些外人能瞎逛的！要是少了什么珍贵花木药材，你有几个脑袋够砍？赶紧滚！再让我看见你在这附近转悠，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是！谢公公提醒！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这就滚！”张小鱼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跑开了，直到冲出很远，还能感觉到那道冰冷怀疑的目光钉在自己背上。
他一路不敢回头，直到彻底远离了花房区域，才敢靠在一棵大树后，大口大口地喘气，心脏依旧跳得厉害。
好险！就差一点！
虽然受了惊吓，但这次冒险并非全无收获。他几乎可以肯定，花房药圃确实在暗中处理一些来路不明或者用途特殊的药材！那小管事太监如此紧张这个废弃角落，恰恰证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且，经过这番“打草惊蛇”，对方短期内肯定会更加警惕，但同时也可能会有所行动——比如，尽快转移那些敏感的“废料”。
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个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