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刚过,朝霞映红半边天际,山林间薄雾袅袅,似仙境般虚幻。张小鱼从梦中惊醒,柳子墨早已起身,正收拾行囊。屋内简陋,一束阳光斜斜穿过木窗,在地上勾勒出方格光影。张小鱼坐起身,迷蒙双眼问:“这是要动身了?” 柳子墨点头,轻声回:“嗯,趁晨光正好,赶路。”
二人简陋梳洗,沿蜿蜒山径出发,碎石小道没入山林深处,周遭古木参天,枝丫交错,阳光仅能透出点点光斑。张小鱼穿梭其中,仿若踏入时光隧道,望向柳子墨,眼神满是好奇:“子墨,咱这是要去哪?” 柳子墨步伐沉稳,目光如炬,遥指远处云雾萦绕的山巅:“江湖中盛传,那处隐匿着座千年古刹,名曰‘悟真寺’。寺内高僧个个身怀绝技,说不定能习得防身之术。” 张小鱼听罢,眼眸一亮,快步紧跟上,嘴上却嘟囔:“就你这文弱样,莫不是也想拜师学艺?”
柳子墨轻笑摇头:“这江湖水深,单凭你外卖小哥那套 ‘快准狠’,怕是不够看。总得有点真本事傍身。” 张小鱼不服气,刚欲反驳,忽闻林间传来沙沙声响,声源隐匿于茂密竹林深处。他身形一僵,下意识扯住柳子墨衣袖,低语:“听,那啥动静?” 柳子墨眼神微凛,却故作镇定:“莫慌,兴许是野兔觅食。”
为探究竟,二人轻手轻脚踅进竹林,脚下竹叶脆响,每一步都似踏在紧绷弦上。愈往深处,竹林愈显幽邃,阳光彻底被竹冠吞噬,周遭陷入阴翳。张小鱼正凝神倾听,冷不防眼前寒光乍现,一青衣蒙面人横空杀出,手持利刃直取咽喉。他惊呼未及出口,柳子墨已如展翅大鹏,腾空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利刃,顺势反制对方要害。蒙面人闷哼一声,瘫倒在地,面露惊恐。
张小鱼看傻了眼,待回过神,赶忙凑近打量柳子墨:“这身手,藏得够深啊,宫里学的?” 柳子墨淡然一笑,从怀中掏出丝帕,轻轻擦拭利刃:“家传把式,见笑。” 张小鱼不服输劲儿上来了:“成,算你会两下子。要不,以后咱哥俩组团闯荡,一个负责文韬,一个负责武略,保管横扫江湖。”
柳子墨尚未回应,周遭竹叶无风自动,刷刷作响,似有暗潮涌动。又一波蒙面人从四面八方涌来,个个目露凶光,手中兵刃寒气逼人。为首的蒙面人冷哼一声:“听闻柳公子剑术无双,今日倒要领教领教。” 柳子墨面不改色,将利刃横于身前,剑尖轻颤,却见张小鱼已从怀中摸出那把小巧匕首,站定身侧:“要打群架,我也能搭把手。”
蒙面人率先发难,柳子墨仗剑迎上,剑刃相撞,火花四溅。他身姿灵动,游走于人群间隙,剑光所到之处,蒙面人纷纷中招倒退。张小鱼见状,胆气更壮,匕首化作寒芒,出其不意攻向对手。他动作敏捷,专挑空当下手,虽无精妙招式,却也令对手头疼不已。
混战间,张小鱼瞥见为首蒙面人故意卖个破绽,引他深入。他心下起疑,佯装上当,却在兵刃接触瞬间,借力反制,匕首抵住对方咽喉。蒙面人僵在原地,柳子墨顺势收剑,环视一周,其余蒙面人已无战意,纷纷后撤。为首者恨恨瞪了张小鱼一眼,转身消失于竹林。
待众人走远,张小鱼这才松口气,收起匕首,却见柳子墨正打量他,眼神复杂。张小鱼挠挠头:“瞧啥?我这招叫以退为进,咋了?” 柳子墨摇头轻笑:“也就你这机灵劲儿,换旁人,怕早着了道。” 张小鱼刚想回嘴,却见地上蒙面人遗留的布巾上,隐约有朵血色梅花标识。他拾起细看,沉吟:“子墨,这帮人怕不是普通山匪,印子透着邪气。”
柳子墨凑近端详,眉心微蹙:“江湖上近来新起个 ‘血梅帮’,专干些绑票勒索的勾当,手段残忍。看样子,咱这是撞上麻烦了。” 张小鱼心里一沉,嘴上却硬气:“怕啥,打都打了,难不成还倒回去?” 柳子墨思索片刻,忽然一笑:“行,那咱就接着闯,倒要瞧瞧这帮人能掀起多大风浪。” 说罢,将布巾收入怀中,率先踏出竹林。
二人重整行装,继续前行,却不知江湖的波澜,正随着他们脚步,悄然翻涌。
未时将至,日头高悬,山林间暑气蒸腾。张小鱼走得口干舌燥,不住拿袖子抹汗,抱怨:“这鬼天气,热得能把人烤化。” 柳子墨亦觉燥热,却安慰道:“前头有溪流,歇歇再走。” 顺着柳子墨所指,二人穿过林间空地,果见潺潺溪水,溪畔野花烂漫,蜂蝶纷飞。
张小鱼甩了包袱,蹲在溪边,掬起清水猛灌,凉意沁入心底,直叫一个畅快。柳子墨则在溪畔寻了块平石,盘腿而坐,闭目养神。张小鱼抹嘴回身,瞧见柳子墨沉稳模样,心生钦佩,却听柳子墨忽然开口:“小鱼,在宫里那套机灵劲儿,往后在江湖上,得收着点用。” 张小鱼一愣:“咋,我这机灵劲儿不好?” 柳子墨缓缓睁眼,目光温和:“好是好,可江湖险恶,有些人,笑里藏刀,不能全凭性子来。”
张小鱼若有所思,刚想回应,溪边灌木丛突然无风自动,叶片沙沙作响。他条件反射般拽住柳子墨胳膊,低喝:“又来?” 柳子墨未及反应,一个苍老声音从灌木后悠悠传来:“两个后生,行色匆匆,可是在躲避追兵?” 二人对视一眼,张小鱼壮着胆子应声:“老丈,我等不过是为了生计奔波,哪有追兵可言?” 话音刚落,一位白发老者缓步而出,身着灰布长衫,手持竹杖,腰间悬着只药葫芦,满脸皱纹间透着和蔼。
老者眯眼打量二人,笑道:“老朽姓程,在这山林间采药为生。看二位行迹,倒像是有心事。” 柳子墨起身施礼:“我等确有烦忧,还请老丈指点迷津。” 老程摆手示意无妨,径自席地而坐:“我知二位碰上了江湖恩怨,不过在这山野之地,恩怨皆是过眼云烟。饿了吧,老朽这有干粮。” 说罢,从背篓摸出饼子递来。
张小鱼接过饼子,大口啃起来:“老丈,我等确被一帮自称血梅帮的江湖人士纠缠,不知该如何应对。” 老程轻抚胡须:“血梅帮,孽障。他们近年在江湖上横行霸道,官府奈何不得。二位既与他们有了过节,不如暂避锋芒,往北去寻个靠山。” 柳子墨听闻,皱眉思索:“敢问老丈,这靠山何处可寻?” 老程笑道:“往北行,经Away峡谷,至青云镇,那里有位江湖人称‘铁掌帮主’的高人,与血梅帮势如水火,或许能助二位一臂之力。”
张小鱼听闻,眼前一亮,忙问:“多谢老丈,这峡谷与青云镇,路途可险?” 老程摇头:“路况崎岖,但比起江湖风波,不过小浪。” 柳子墨思忖片刻,向老程深鞠一躬:“晚辈这就动身,他日若有空闲,定再来拜访老丈。” 老程摆手笑道:“去吧去吧,江湖路远,保重。”
二人辞别老程,沿溪流继续北上。峡谷入口渐近,两侧山岩高耸入云,势若刀削,仅留一线天光。张小鱼抬头仰望,不禁咋舌:“这峡谷,看着就瘆人。” 柳子墨轻拍其肩:“既是必经之路,怕也无济于事。” 言罢率先踏入峡谷。
峡谷内阴风凛冽,石壁不时有碎石滚落。张小鱼紧随其后,忽觉脚底一沉,泥石松动。他惊呼一声,本能拽住柳子墨衣角。柳子墨发力稳住身形,旋即借力反拉,将张小鱼拽回安全地。张小鱼惊魂未定,连声道谢。柳子墨安慰:“无妨,快到出口了,再加把劲。”
二人相互扶持,终于望见峡谷尽头光亮。踏出峡谷,眼前豁然开朗,青云镇轮廓映入眼帘,炊烟袅袅,鸡犬相闻。张小鱼长舒一口气:“子墨,咱这趟,怕是真能成。” 柳子墨眺望古镇,目光坚定:“这只是个开始,往后路还长。” 二人相视一笑,踏着斜阳,迈步走向未知却充满希望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