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山路上颠簸,我手里攥着念安送的画,眼睛却一直盯着窗外 —— 断魂崖那道一闪而过的红光,像根刺扎在我心里。老周瞥了我一眼,把保温杯递过来:“喝点热水暖暖,别老琢磨那红光了,阿贵都抓了,就算有神秘人,短时间也不敢出来搞事。”
我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却没半点暖意:“你忘了阿贵说的?那神秘人手里有刻‘蛊’字的玉佩,跟石虎的一模一样。石虎当年的遗物早就被查抄了,这玉佩要么是他藏起来的,要么…… 是有人仿造的,不管哪种,都说明这人跟石虎的旧部脱不了关系。”
老周皱了皱眉,掏出当年的记事本翻起来:“说起石虎的旧部,当年还有个漏网的,叫‘黑老三’,是石虎的保镖,当年石虎倒台后就没了踪影,省厅通缉了好几年都没找到。你说,会不会是他?”
黑老三?我心里一动,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当年查石虎走私案时,卷宗里提过一嘴 —— 这人下手狠,还懂点蛊术,当年石虎能藏住军火,全靠他打掩护。“回去就查这个黑老三!不管是不是他,总得把人找出来,不然这颗定时炸弹迟早要炸。”
回到市里,我没顾上休息,直接去了市局档案室。管理员老张见我抱着一堆旧卷宗进来,笑着打趣:“陈队,这都十年前的案子了,怎么又翻出来了?当年你可是把石虎的案子查得底朝天,连他藏的私房钱都找出来了。”
“找个东西。” 我一边翻卷宗一边说,“石虎当年有没有一块刻‘蛊’字的玉佩?还有他的保镖黑老三,有没有什么线索?” 老张愣了一下,转身从柜子里抱出个铁盒:“你说的玉佩我有印象!当年查抄石虎家时,确实有这么一块,后来被他远房侄子领走了,说是家族遗物。至于黑老三,卷宗里有他的画像,还有个地址,是他当年在凤栖镇租的房子,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用。”
我赶紧打开铁盒,里面放着张泛黄的登记表,上面写着 “石虎遗物领取人:石远”,地址是凤栖镇东街的一个老院子。“石远?” 我心里嘀咕,这名字没听过,难道是石虎的旁系亲属?
“老周,走!去凤栖镇!” 我抓起登记表就往外跑,老周还在跟老张寒暄,赶紧跟上:“这么急?好歹吃口饭啊!”“吃什么饭!晚一步人可能就跑了!” 我拉着他往停车场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 找到石远,说不定就能揪出那个神秘的蛊皇仆人。
凤栖镇比十年前热闹多了,东街盖了不少新楼,老院子没剩几个。我们按着地址找过去,看见个红漆大门的院子,门口挂着块木牌,写着 “石记杂货铺”。我深吸一口气,上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头发花白,手里还拿着个算盘:“你们找谁啊?”“请问是石远先生吗?” 我掏出证件,“我们是市局的,想跟你了解点事,关于石虎的一块玉佩。”
老人脸色瞬间变了,手一抖,算盘珠子掉了一地:“玉佩?什么玉佩?我不认识石虎,你们找错人了!” 说完就要关门,老周赶紧用脚抵住门:“石先生,我们只是问个情况,要是你没藏玉佩,怕什么?”
老人犹豫了半天,终于让我们进去。院子里种着棵老槐树,树下摆着张石桌,上面放着个缺角的茶杯。“坐吧。” 老人叹了口气,“其实我不是石远,我是他弟弟石近。我哥十年前领了玉佩就走了,说是去深山里找个人,之后就没了消息,我还以为他早就死了。”
“找什么人?” 我赶紧追问。石近皱着眉想了半天:“好像是叫…… 黑老三?我哥说,那玉佩是石虎当年给黑老三的,后来黑老三把玉佩还回来了,他得找黑老三问清楚,当年石虎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没说。”
黑老三!果然跟他有关!我心里一沉:“你哥有没有说黑老三在哪?或者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石近摇了摇头,转身进屋拿出个布包:“就留下这个,说是要是有人找玉佩,就把这个给他。”
我打开布包,里面是张泛黄的地图,上面用红笔标着个位置 —— 陨星谷的 “黑风口” 山洞,旁边还写着行小字:“玉佩藏于洞左第三块石下,非石家人勿取。”
“陨星谷黑风口?” 我和老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 —— 终于有线索了!石近看着地图,突然说:“对了,我哥还说,那玉佩有问题,里面藏着‘东西’,不能随便打开,不然会出事。”
藏着东西?我心里更疑惑了,一块玉佩能藏什么?难道是蛊虫?还是跟蛊界有关的线索?“我们现在就去陨星谷!” 我收起地图,起身就往外走,“石先生,谢谢你提供的线索,要是有你哥的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往陨星谷赶的路上,我给麻秀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们找到玉佩的线索了。麻秀在电话里很担心:“陈警官,你们一定要小心,陨星谷的黑风口山洞我知道,里面全是岔路,还经常有野兽出没,而且…… 我太奶奶的日记里写过,那山洞里有‘蛊阵’,进去的人很容易迷路。”
蛊阵?我心里一紧,赶紧让老周准备驱虫药和醒神草,还特意带上了麻秀给的平安符 —— 有备无患,免得栽在山洞里。
到了陨星谷,黑风口山洞就在悬崖下面,洞口被杂草挡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我和老周戴上手套,拨开杂草往里走。山洞里黑漆漆的,只能靠手电筒照明,地上满是碎石,走起来 “咯吱” 响,偶尔还能听见水滴在石头上的 “滴答” 声。
按照地图上的标记,我们在洞左第三块石头下找到了个小小的铁盒。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放着块玉佩,青绿色的,上面刻着个 “蛊” 字,跟阿贵描述的一模一样。玉佩摸起来冰凉,中间好像是空的,摇一摇,能听见细微的 “沙沙” 声。
“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我把玉佩递给老周,他刚接过去,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手电筒的光扫过去 —— 是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手里拿着把刀,脸上有道刀疤,正是卷宗里画的黑老三!
“终于等到你们了。” 黑老三的声音沙哑,眼神里满是贪婪,“这块玉佩我找了十年,没想到被你们先找到了。把玉佩给我,我可以让你们活着出去。”
“你就是黑老三!” 我举枪对准他的胸口,“当年石虎的走私案,你也有份!现在还帮着神秘人搞蛊心草,害了那么多村民,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黑老三冷笑一声,慢慢往前走:“天谴?当年石虎给我钱的时候,怎么没人说天谴?这玉佩里藏着蛊界的秘密,只要拿到它,我就能控制蛊虫,到时候整个苗寨都是我的!你们识相点,赶紧把玉佩给我,不然……”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陶罐,往地上一摔,绿色的粉末撒了一地,几只黑色的蛊虫爬了出来,朝着我们的方向蠕动 —— 跟之前的草蛊虫一模一样!“这些是‘迷魂蛊’,钻进人身体里,就能让你们变成我的傀儡!”
我赶紧掏出破蛊符,点燃扔在地上,符纸的红光逼退了蛊虫。老周趁机把玉佩揣进怀里,拉着我往洞外跑。黑老三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吹笛子,蛊虫像潮水一样跟着我们,怎么甩都甩不掉。
快到洞口时,突然听见外面传来 “砰” 的一声,紧接着是麻秀的声音:“陈警官!我们来了!” 我心里一喜,赶紧冲出去,看见麻秀带着几个村民,手里拿着火把和驱虫药,正对着蛊虫喷。
蛊虫碰到驱虫药,瞬间就不动了。黑老三见势不妙,转身就想往山洞里跑,可村民们已经围了上来,手里的木棍对着他:“别跑!再跑就打你了!”
黑老三被逼得没办法,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手雷,拉开保险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炸了山洞!大家同归于尽!” 我赶紧让村民们往后退:“黑老三,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你要是投降,我们可以帮你申请从轻处理!”
“从轻处理?” 黑老三冷笑一声,“当年石虎倒台的时候,你们怎么没说从轻处理?我这辈子都毁在你们手里了,现在就算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就在这时,洞外突然传来警笛声,是老周之前叫的支援到了!黑老三脸色一变,手一抖,手雷掉在了地上。我赶紧冲过去,一把捡起手雷,扔出山洞,“轰隆” 一声,手雷在空地上爆炸,碎石溅得到处都是。
村民们趁机冲过去,把黑老三按在地上,戴上了手铐。我松了口气,走过去捡起玉佩,心里满是庆幸 —— 幸好赶上了,不然这玉佩说不定就被他抢走了。
麻秀走过来,看着玉佩,脸色凝重:“这玉佩里确实有东西,是‘蛊虫卵’!我太奶奶的日记里写过,这种玉佩叫‘蛊卵佩’,是用来藏蛊虫卵的,只要遇到人的体温,虫卵就会孵化,钻进人的身体里,控制人的意识。”
我心里一沉,赶紧把玉佩放进密封袋里:“还好没打开,不然我们都得中招。” 老周拍了拍我的肩膀:“现在黑老三抓了,玉佩也找到了,总算能松口气了。”
可我心里却没那么轻松,黑老三虽然抓了,但那个神秘的蛊皇仆人还没露面。我蹲在黑老三面前:“说!你跟那个神秘人是什么关系?他在哪?为什么要找这块玉佩?”
黑老三紧闭着嘴,死活不肯说话,只是冷笑:“你们别得意!就算我被抓了,他也会找到其他办法打开蛊界的!你们赢不了他的!”
不管我们怎么审,黑老三就是不肯多说一个字。没办法,只能把他押回市局,交给审讯室的同事。我和老周则带着玉佩,去了省厅的实验室,让专家把玉佩里的蛊虫卵取出来,再看看能不能从玉佩上找到神秘人的线索。
专家用特殊工具打开玉佩,里面果然藏着几颗黑色的蛊虫卵,已经快要孵化了。“这虫卵跟之前在蛊心草里发现的一样,都是‘草蛊虫’的卵。” 专家指着玉佩内壁,“你们看,这里有个小小的印记,是个‘石’字,跟石虎的家族印记一样,说明这玉佩确实是石虎的。”
石字印记?我心里一动,难道那个神秘人也是石家人?可石虎的直系亲属早就没了,旁系的除了石远兄弟,还有谁?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麻秀打来的,声音带着点急促:“陈警官!不好了!念安不见了!她留了张纸条,说去陨星谷找你了,还说要帮你找神秘人!”
我心里 “咯噔” 一下,念安才八岁,怎么会一个人去陨星谷?“你别急!我们现在就过去!你赶紧组织村民在寨里找找,说不定她还没出寨!” 挂了电话,我和老周赶紧往陨星谷赶,心里满是焦急 —— 陨星谷那么危险,念安要是出了意外,我怎么跟麻秀交代?
到了陨星谷,我们沿着山路一路找,喊着念安的名字,可一直没回应。就在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听见黑风口山洞方向传来 “呜呜” 的哭声,是念安!
我们赶紧冲过去,看见念安坐在山洞门口,怀里抱着个布娃娃,脸上全是眼泪:“陈叔叔,我找不到你,还差点被虫子咬了……” 我赶紧跑过去,把她抱起来:“别怕,叔叔来了,以后不许一个人乱跑,知道吗?”
念安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我:“陈叔叔,这个是我在山洞里捡到的,上面也有个‘蛊’字,跟你手里的玉佩很像。” 我接过来一看,是个小小的金属片,上面刻着个 “蛊” 字,还有个小小的印记,跟玉佩上的一样!
“这是…… 神秘人的东西!” 我心里一沉,神秘人肯定也来过这里,说不定还见过念安!“念安,你有没有见过一个戴面具的人?” 念安摇了摇头:“没见过,我只看见地上有这个,就捡起来了。”
我把金属片收好,抱着念安往寨里走。路上,我心里满是疑惑 —— 神秘人为什么会把金属片掉在这里?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他到底想干什么?
回到寨里,麻秀看见念安,激动得哭了起来,抱着她不肯撒手。村民们也围了过来,看见我们没事,都松了口气。我看着手里的金属片,突然明白 —— 神秘人根本不是不小心掉的,他是故意的,想引我们去某个地方,或者找某个东西。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我在金属片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想知道蛊界的真正秘密,就来断魂崖底的暗河,我在那里等着你们 —— 蛊皇仆人。”
我握着纸条,后背的汗瞬间湿透了。这又是一个陷阱,可我不能不去。我看着远处的断魂崖,心里清楚 —— 这场关于蛊界和守护的战争,还没结束,而那个神秘的蛊皇仆人,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
麻秀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陈警官,我们跟你一起去。不管那个神秘人是谁,我们都会跟你一起,守护苗寨。” 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怀里的念安,心里重新燃起了斗志。
是啊,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只要有他们在,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敢闯。我深吸一口气,对老周说:“准备一下,我们去断魂崖!这次,一定要把神秘人揪出来,彻底结束这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