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官员失踪
“清清?难道是?”
白蔹想到刚才在晏三小姐的房间里看到的那幅画,上面的落款和隐藏起来的名字。
“是,应该没错,而且他应该是癔症之后就失去了记忆,但依旧还记得这个名字,但是却错把我认做了晏三小姐。他记得,但似乎又记不大清楚了。”
“小姐,你怎么弄成这样,是受伤了么?”
南星正在院子里整理草药,看到满身血污的落葵回来,慌忙跑过来查看。
“你声音小点,别让我爹听到。”
落葵往里面张望了一下,生怕自己这副样子把父亲吓到。
“老爷上山去了,不在家,你哪里伤到了?我去拿药。”
“我没事儿,我去换身衣服就好,我没有受伤。”
落葵安抚着惊慌失措的南星,然后将身上披着的衣服递给了白蔹。
“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小姐真的没有受伤?”
南星转头看着正在穿衣服的白蔹,小姐怕自己担心,什么都不说,怎么他也不透露一丝一毫?
“没什么,就是又碰到了那个乞丐,他遇到了一些麻烦,姜小姐出手相助了而已,你别担心。”
“什么麻烦?会不会把小姐给卷进去?”
南星看着白蔹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觉得这种人小姐就不该帮他,在这种危急关头,一点儿都靠不住。
“我觉得姜姑娘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姑娘,她有自己的想法,你也别瞎着急,这不还什么事儿都没有?”
南星心里憋着一口气,这人才来几天啊,就能琢磨到小姐的心思了?还这样了解她。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陶大人消气了么?还是把气都撒到了那乞丐身上?”
常青在后面亦步亦趋,他有些理亏,刚才自家大人对人家姜姑娘的态度大家都看到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大人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刚才在来愈安堂的路上,还一直忐忑不安,生怕这次大人是真的惹到了姜姑娘,人家不肯去衙门帮忙怎么办?
“陶大人没生气,所有的心思都在判案上面,而且,他有什么立场生气呢?”
常青这话说的越来越没有底气。
“他是郡丞大人,和谁生气都可以,没来由的生气也可以。但所有情绪他都得收起来,不能影响断案子。”
“是是是,那是,这不是现在木香对那条人腿束手无策了嘛,那乞丐又神志不清,什么都问不出来。而且,他嘴里的话都特别吓人,说什么有鬼,一问话,整个人就吓的缩成一团。这还没有用刑呢,就吓成这样,我看他那身板,恐怕几鞭子下去,人就咽气了。”
“他说什么?有鬼?有没有说鬼是什么样子?”
落葵听到这陶大人竟然还有心思给他动刑,一个神志不清的人,正常询问都未必可能答出来。而且她总感觉,他之前就遭遇过什么,所以才会疯癫成这样。
“鬼能是什么样子?不就是青面獠牙的,听狱卒说,他睡着一会儿就会大喊大叫着醒来,说鬼追着他跑什么的。总之是胡言乱语,像这种人我们也见多了,谁知道每天胡思乱想什么?我看这种人就应该打一顿,然后扔出去,省的白费力气,竟然还吃人肉,真是饿疯了什么都吃。”
常青明显是被这乞丐给折磨了许久,希望可以将他赶出去。
“他既然接触过尸体,想必接触过凶手,口中说的那些话也未必不是真的。”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么?师父说这世界上没有怪力乱神,只有装神弄鬼的人。”
白蔹刚开始听着常青说这么玄乎的话,就有点疑惑,没想到落葵竟然说这有可能是真的。
“不是说这世界上有鬼,是在他眼里看到的东西,是不是真的,白公子说的没错,不过就是有些人在装神弄鬼罢了。但是在他眼里,大概率就是像鬼一样恐怖的东西。”
“他是被人吓到了?”
白蔹听明白了落葵的话,然后转头看向常青。
“我没有,我真得没有,不过就是说过几句狠话,还被陶大人给制止了。”
常青赶忙为自己辩解,说那乞丐不是因为他的恐吓而变成这个样子。
“他还说过别的什么?”
落葵知道,陶修远本质上是不会为难一个神志失常的乞丐,现在他肯定也是一筹莫展。
“对了,那乞丐说那条人腿是鬼给他的,鬼说那人是罪大恶极,下地狱了,也会被石磨碾成肉糜,说这条腿就当做最后的纪念吧。”
常青说完这些,都觉得后背发凉。
“这是地狱里的惩罚吧?我记得我在师父那里看到过一本书,好像就是讲地狱里的惩戒。”
白蔹回忆着,那是自己很小的时候看的一本书了,看了一半就被师父拿走了,说他还太小,看这些容易被吓着,然后就告诫他,做人一定要堂堂正正。人在做天在看,即使现在没有受惩罚,老天也始终记得,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作恶的人。
“石磨地狱。”
落葵想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石磨地狱,会将那些栽赃他人,欺压百姓的人投入这石磨地狱,然后将其碾碎。
几个人正说着,就看到了钱大人急匆匆地要离开。
“钱大人。”
常青赶忙行礼,落葵和白蔹跟在后面,也跟着行了礼。
“姜大夫是来帮忙的吧?招呼不周了,陶大人在里面,我的走了,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儿嘛。”
钱大人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落葵注意到他的官服都穿的不太周正,于是低垂下眼帘。
“大人,您这儿不太整齐。”
常青赶忙给钱大人调整好衣冠。
“失礼了失礼了。”
钱大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
“大人,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落葵知道,一定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钱大人才会这样顾不上自己的仪容仪表。
“哎呀,住在烟波居的那些大官,昨天夜里就走了不少,他们说不能再继续逗留在这里了,我昨天夜里才从京城赶回来,今天就听到这样的事儿,我感觉我的官运真是到头了,现在赶紧去看看。”
钱大人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和落葵把话说完,然后示意快走。
“陶大人在哪里?”
落葵不敢耽搁,生怕钱大人拦不住那些大人,让真凶再给跑了。
“在殓房。”
门外的衙役看到姜落葵,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有没有什么发现?”
殓房里,木香穿戴整齐,对着那条断腿愁眉不展,旁边站着一言不发的陶修远。
“这条腿的断口很奇怪。”
木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断端,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陶修远,又带着祈求的目光看向落葵。
“我先看看,木香你去把刚做的记录给我看看。”
落葵一边穿衣服,一边跟着木香去看他刚才做的记录。
“落葵姐,你看这断肢的边缘很整齐啊,这是砍下来的么?会这么整齐么?”
木香有点忐忑地把自己刚才做的记录递给落葵,毕竟只有这么一条断腿,可以采集的信息是在是太少了。
“这腿不像是砍下来的,如果按照那乞丐说的,地狱里的恶鬼如果要分尸,应该用的是锯。”
落葵想到了自己在寺庙中看到过的场景,突然想到了,这种创口,应该就是用锯锯断的,所以伤口边缘才会这样整齐,但里面又不像是刀或者斧子砍的,如果说是锯子锯断的,那就完全成立。
“锯子?你说是这腿是活生生被锯断的?”
陶修远感觉浑身都发冷,不管这是谁的腿,那恐怕这个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是的,而且凶手把这人的腿锯断,一个是会让人疼痛难忍,另一个是会血流不止,就算没有被杀害,人也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亡。”
“那我们怎么找这个人?我们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
“我觉得这件事儿恐怕还是和前面两起命案查起。”
“这里,似乎是有个印记。”
落葵还是不死心,仔细观察那条腿,希望可以找到一个特殊的印记。
“是啊,这么小,似乎是个胎记。”
落葵指着那条断腿的脚踝上,似乎是有一个很小的疤痕,因为年代比较久远,几乎和旁边的皮肤颜色别无二致。
陶修远凑过来看。
“这个不是胎记,似乎是个伤疤。”
白蔹从幼年开始习武,也经常会受伤,有些痕迹就会永远无法消除,他看到这个痕迹,似乎是被什么铁器扎伤过的痕迹。
“姜姑娘真是厉害,这么细微的伤痕都可以发现。”
木香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刚才怎么就没有看到,这脚踝上竟然有这么一个伤疤。
“似乎是个伤疤。”
落葵脱掉手套,用手摸了摸,上面凹凸不平的感觉,似乎证明了这就是一处伤疤。
“那就去张贴榜文,看谁家有不见了的人,脚踝上有一处细微的伤疤。”
陶修远看到有眉目了,才松了口气。
“我去画。”
汤璟天从小就开始学习画作,后来家道中落了,也没有放弃这一爱好。
“报,陶大人,钱大人那边让我来传话,昨天晚上烟波居的官员走了大半,但现在大部分已经返京,但礼部和吏部几位官员却不知所踪。”
陶修远目瞪口呆,他看向落葵,而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