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在光洁的红木餐桌上投下暖黄的光晕,映照着精致的瓷器和剔透的高脚杯。
丈夫陈默的领导周志远,正坐在主位,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角堆着和煦的笑纹。
他热情地招呼着我和陈默,亲自夹菜,话题也多围绕着陈默在公司的勤勉与潜力展开。
“小陈啊,好好干,项目总监那个位置,我看就快有定论了。”周志远抿了一口汤,语气随意,分量却重逾千斤。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丈夫陈默。
他脸上迅速掠过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桌下的手轻轻握了握我的膝盖。
与此同时,他眼中闪着光,低声对我说:
“晴晴,听见没?周总一直很关照我的。”
我正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冲击得有些恍惚,丈夫在桌下握着我膝盖的手突然加了点力道,随即飞快地朝我眨了眨眼,目光精准地落在我手边那瓶红酒和周总面前那只空了小半的水晶杯上。
那暗示再明显不过了。
我连忙敛住心神,脸上堆起得体的笑容,拿起桌上的那瓶红酒站起身,声音尽量放得柔和的来到了周总的身边:
“周总,我再给您添点酒吧,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们家陈默的照顾。”
“哎呀,小方太客气了。”周志远笑着摆摆手,目光温和地看着我走近,那眼神像春日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不带一丝异样。
我心里那点因丈夫暗示而起的微妙不适感,在他这种目光中瞬间消散了几分。
我小心地拧开瓶盖,紫红色的酒液滑入他的杯中,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倒完酒,我双手捏着杯座和杯脚,恭敬地递向他:
“周总,您请。”
周志远也自然地伸出手来接。
他的手指干燥而温暖,稳稳地托住了杯底。
可就在我松开手,指尖即将离开冰凉的玻璃杯壁的瞬间,周志远那只托着杯底的手,忽然极其自然地向上一滑。
宽大的手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完完全全、结结实实地包裹住了我握着杯脚的手背!
那一刻,我的手背皮肤能清晰感受到他指腹的纹理和高于常人的体温。
那热度像烙铁一样烫得我心脏猛地一缩!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和惊悚感瞬间从我被握住的手背窜上头顶,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我几乎是凭借着本能的求生反应,迅速将手缩了回来。
力道大得差点带倒旁边的酒杯。
杯子晃了几下,几滴深红的酒液溅落在洁白的桌布上,像几滴污浊的血。
“哎呀!小心!”
周志远的声音带着适度的惊讶和关切,他迅速扶稳了酒杯,那只覆盖我手背的手也同时“自然而然”地松开,仿佛刚才那一下触碰真的只是意外。
他抱歉地看着我,又看看桌布:
“没吓着你吧小方?你看我这,接杯子太急了。”
我惊魂未定,指尖还在微微发抖,像是被蛇信子舔过。
就连我脸上勉强维持的笑容此刻都变得僵硬无比。
我含糊地应着:
“没…没事,周总。”
说完这一句以后,我飞快地坐回到陈默身边,后背紧紧贴着椅背,似乎这样能汲取一点安全感。
我能感觉到陈默的目光在我脸上短暂停留了一下,带着某种不知名的询问。
我赶紧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猛灌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滑下去,却浇不灭那份黏腻恶心的触感。
我不敢看陈默,更不敢看周志远。
刚才那一下,是错觉吗?
又或者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