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开出苗寨半小时,对讲机突然炸响,是押解石远的队员发来的,声音抖得像筛糠:“陈队!不好了!石远…… 石远他不对劲!他突然开始抽搐,嘴里还念叨着‘蛊皇要出来了’!”
我心里 “咯噔” 一下,猛地让老周掉头:“肯定是蛊界那边出问题了!石远身上说不定还藏着蛊皇的东西!” 老周猛打方向盘,轮胎在地上擦出刺耳的尖叫,往市局方向冲 —— 押解车还没到市局,现在追还来得及。
刚追上押解车,就看见队员们围着车慌作一团,石远蜷缩在车厢角落,脸涨得青紫,双手死死抠着自己的脖子,像是有东西在往皮肤里钻。我跳上车,刚想按住他,他突然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声音变得又粗又哑,根本不是他原本的嗓音:“陈警官…… 你以为抓了我就完了?蛊皇的残魂…… 早就附在我身上了!石门关不住他!他很快就会出来……”
“你胡说什么!” 我掏出驱虫药想往他身上喷,石远却突然一口咬住我的手腕,疼得我差点叫出声。老周赶紧冲过来,用警棍撬开他的嘴,队员们趁机把他按住,用绳子捆了个结实。石远还在疯狂挣扎,嘴里不停嘶吼:“你们都得死!蛊皇会让你们都变成他的食物!”
“赶紧送他去省厅实验室!让专家检查他身上有没有蛊虫或者残魂痕迹!” 我捂着流血的手腕,心里满是惊悸 —— 蛊皇残魂?这比我想象的还可怕!要是残魂真的能附身在人身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刚安排好押解车,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麻秀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陈警官!念安…… 念安不见了!她房间里留了张纸条,说要去暗河找‘会说话的石头’,还说那石头能保护苗寨!”
会说话的石头?我心里一沉,瞬间想起暗河石室的界门 —— 肯定是石远之前故意透露给念安的!那孩子单纯,真以为界门能保护苗寨,其实是去送命!“麻秀你别慌!我们现在就回苗寨,一定能找到念安!”
挂了电话,我和老周疯了似的往苗寨赶。路上,省厅专家发来消息:石远体内确实检测到不明能量波动,像是某种意识残片,而且他身上藏着颗 “蛊皇珠”,就是残魂的载体,之前没搜出来,现在珠子正在发烫,像是在呼应什么。
“是念安!” 我突然反应过来,“念安去了暗河,蛊皇珠在呼应界门,残魂想借着念安打开界门!” 老周猛踩油门,车窗外的树飞快往后退,我攥着受伤的手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赶在残魂控制念安前找到她!
到了断魂崖暗河入口,远远就看见洞口的红光比之前亮了十倍,像团燃烧的火焰。麻秀带着村民已经在那里等着,看见我们来了,赶紧跑过来:“陈警官!念安肯定进去了!里面的红光一直闪,还传来奇怪的声音!”
“老周,你带着村民在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麻秀,你跟我进去!” 我抓起潜水装备,飞快穿上,“你的破瘴铃和守界玉牌能派上用场,我们得快点!”
跳进暗河,水比之前更烫,水里的蛊虫卵也更多,幸好我们喷了驱水蛊的药,才没被粘上。往石室游的时候,能听见里面传来 “嗡嗡” 的声音,还有念安的哭声:“石头别叫了…… 我害怕……”
冲进石室的瞬间,我头皮都炸了 —— 界门已经裂开一道大缝,里面的红光疯狂往外冒,念安被红光裹在中间,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像是被控制了!石远的蛊皇珠掉在地上,正往界门的裂缝滚去!
“念安!” 麻秀大喊着,举起破瘴铃摇了起来,“叮铃” 的声音一响,红光瞬间淡了点,念安的眼神也恢复了一丝清明。我趁机冲过去,想把她拉出来,可界门里突然伸出一只黑色的爪子,死死抓住了念安的胳膊,往里面拽!
“放开她!” 我掏出枪,对着爪子开枪,子弹打在爪子上,只留下个白印,根本没用!麻秀突然冲过来,把守界玉牌塞进我手里:“用玉牌!把玉牌塞进裂缝里,能暂时困住残魂!我去救念安!”
她话音刚落,就朝着界门冲过去,双手抓住念安的另一只胳膊,拼命往外拉。界门里传来一声怒吼,又伸出一只爪子,抓向麻秀的后背!我赶紧把玉牌塞进裂缝,红光瞬间收缩,界门的缝隙也小了点,可麻秀还是被爪子抓伤了,后背流出鲜血。
“麻秀!” 我冲过去,一把推开她,自己抓住念安的胳膊,使劲往外拽。念安终于清醒过来,哭着喊:“陈叔叔!里面有怪物!好吓人!” 就在她快要被拉出来的时候,界门里突然传来一阵吸力,我的身体也开始往里面滑!
“陈队!抓住我!” 老周突然冲了进来,他竟然跟进来了!他手里拿着根绳子,一端拴在自己身上,一端扔给我,“我带了防化队的人在外面拉,咱们一起把念安拉出来!”
防化队的队员在外面使劲拽绳子,我和老周拼命拉念安,终于把她从红光里拽了出来!可就在这时,界门里的残魂突然爆发,红光瞬间把整个石室笼罩,界门的缝隙又开始变大,石远的蛊皇珠突然飞起来,朝着裂缝冲过去!
“不能让珠子进去!” 麻秀突然爬起来,不顾后背的伤口,朝着珠子扑过去,用身体挡住了珠子的去路。红光瞬间裹住她,她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发抖,像是在被什么东西吞噬。
“麻秀!” 我想冲过去救她,可红光像道墙,根本冲不过去。麻秀看着我,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麻家令牌,扔了过来:“陈警官…… 守住苗寨…… 照顾好念安……”
她话音刚落,红光突然暴涨,然后瞬间收缩,麻秀的身体慢慢倒了下去,蛊皇珠也碎成了粉末。界门的裂缝开始慢慢合上,里面的怒吼声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没了动静。
我冲过去,抱住倒在地上的麻秀,她的后背已经被红光灼伤,气息越来越弱。“麻秀!你别睡!医疗队马上就到!” 我声音都在抖,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麻秀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陈叔叔…… 别难过…… 我是守界人…… 这是我的命…… 念安就拜托你了……” 她的手慢慢垂了下去,眼睛永远闭上了。
石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念安的哭声和界门合上的 “轰隆” 声。老周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哽咽:“我们…… 我们得带麻秀出去…… 还有念安,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抱着麻秀的尸体走出暗河,外面的村民看见这一幕,都哭了起来。念安扑过来,抱着麻秀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娘!你醒醒!我再也不调皮了!你别丢下我……”
省厅的医疗队和专家组很快就到了,他们检查了石室,说蛊皇的残魂因为蛊皇珠破碎,暂时被封印在了界门里,但十年后残魂还会苏醒,到时候需要新的守界人用血脉重新封印。
麻秀的葬礼在苗寨的大榕树下举行,所有村民都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束白色的野花,放在她的墓前。念安穿着一身黑衣,站在墓前,手里拿着麻秀给她做的布娃娃,一言不发。
葬礼结束后,我把麻家令牌交给了念安:“这是你娘留给你的,以后你就是苗寨的守界人了。不过别害怕,叔叔会一直陪着你,帮你一起守护苗寨。”
念安接过令牌,点了点头,眼里虽然还有泪,却多了份坚定:“我会像娘一样,保护好苗寨,不让坏人进来。”
我和老周在苗寨待了半个月,帮着村民清理暗河的蛊虫卵,还在石室周围设了更多的警戒装置。离开的那天,念安送我们到寨口,手里拿着幅新画,上面是我、老周、她和麻秀,站在大榕树下,阳光明媚。
“陈叔叔,老周叔叔,你们一定要回来哦。” 念安把画递给我,“我会把苗寨守好,等你们回来。”
车开出苗寨,我看着手里的画,心里满是沉重。老周叹了口气:“麻秀是个英雄,可惜走得太早了。” 我点了点头,突然看见远处的断魂崖方向,闪过一道极淡的红光,很快就消失了。
我掏出手机,给省厅发了条消息:密切关注翁堵苗寨暗河动向,十年后蛊皇残魂可能苏醒,需提前准备。发完消息,我握紧了手里的麻家令牌 —— 十年后的守护战,我不会缺席,因为这是麻秀的遗愿,也是我对苗寨的承诺。
车在山路上越开越远,苗寨的大榕树渐渐变小,可它在我心里的分量,却越来越重。我知道,这场关于守护的战争还没结束,但只要还有人需要我,我就会一直战斗下去,直到苗寨永远安宁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