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月色挂满枝头。转眼间,已到深夜,纪晓拂和老师聊了许久,两人也都困了。纪晓拂拜别了老师,脸上洋溢着笑容。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回走,远远地听到屋中的欢声笑语,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这是什么情况?”纪晓拂站在门口,远远看着屋内烛火下,丁香和兰心相对而坐。看着两人相谈甚欢,那亲密的模样,让他心生羡慕,却又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俩这是聊些什么呀,竟然这般开心?”纪晓拂忍不住好奇,于是默不作声,悄悄走到门前。他来得突然,没听清楚她们在说些什么,可是那句“晓拂”让他记忆尤深。
听到自己的名字,纪晓拂瞪大了双眼,好奇心驱使他忍不住靠近。
这时候,丁香在屋里看到外面的身影,微微一笑,并给兰心示意,兰心看到丁香的暗示,也停住了声音,转身去开门。刚打开门,便看到了纪晓拂。
“晓拂,是你,你回来啦?”兰心轻松询问。看到纪晓拂突然回来,她有些措手不及。
“嗯!”纪晓拂温和地点点头,“没事,你们继续聊,我去前面转转。”
“哦,不用!”兰心转脸看了一眼阮臾,羞红了脸,忽然意识到夜已经很深了,尴尬到了极致。
“晓拂,我该回去了,你们俩早点休息!”兰心涨红了脸,慌忙逃走。
“好!”纪晓拂慷慨答应,看着步履匆忙的兰心,急忙叫住她。
“姐姐,前面路滑,你小心点!”
“多谢!”兰心红着脸,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兰心离去,纪晓拂推开门,只见丁香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们俩,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
“没什么!”丁香轻笑着,走上前来,轻轻给纪晓拂捋了捋胸前的领口。
“没什么那你为什么要笑?”
“我心情好,开心,想笑还不行吗?”丁香俏皮地做做鬼脸,“难道你要我哭丧着个脸?”
“你……”纪晓拂被丁香怼得无话可说,于是不再说话。丁香见状,主动跟了过来,主动询问。
“你这么晚才回来,和老师聊些什么呀?”丁香主动询问。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过往的回忆以及老师对我的期许。”
“看你们聊得这么开心,老师一定对你很满意吧?”
纪晓拂微笑着点点头,没有多说,只是问道:“你和兰心也聊得很开心,你们都聊些什么?”
“这……”丁香含唇,微微一笑,“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不能让我知道?”纪晓拂一听,更加好奇,“不会是说我坏话吧?为何不让我知道?”
“没说你坏话,只说你好话,你在外面,不都听到了吗?”
“我听到什么呀?”纪晓拂一愣,“瞧你这话说得,就好像我是故意跑来偷听的一样。”
丁香见纪晓拂这样子,更加觉得好笑,于是,忍不住逗他,“我只是和兰心聊了一些你以前的事,你这样紧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我知道?”
“你这丫头,真是越说越玄乎,我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怕你知道?”
“既然没有,那你紧张什么?”
丁香莞尔一笑,得理不饶人地说道:“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既然行得正,那怕什么?何必紧张,还跑到门外偷听?”
“我哪有偷听呀,我是正巧回来遇到。我回来了,看到你俩聊得开心,我主动让你们,还要怎么样?你这丫头,真是不讲道理。”
“我早就说过,只同你讲感情,不同你讲道理,你又不是现在才知道。”丁香目不转睛地看着纪晓拂发笑。
“你……”
纪晓拂再次被丁香怼得无话可说,此时,已是深夜,他已困得睁不开眼。于是,也不再和丁香斗嘴,只轻声问道:“香儿,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快回房间休息吧!”
丁香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坐到纪晓拂对面的床上,回答道:“我是想睡啊,可你这样看着我,让我怎么睡?”
纪晓拂一惊,目光快速扫描了一下四周,发现丁香早就已经收拾好行礼,整整齐齐地放在床边。纪晓拂的目光转回往后看,发现自己的东西,也被丁香收拾好,整整齐齐地放在身后的床上。
纪晓拂看得目顿口呆,只觉得大脑“嗡”地一声,炸得他不知所措。
“今晚,不会是,咱俩,住一起吧?”纪晓拂支支吾吾地问道。
“嗯!”丁香乖巧地点点头,“兰心姐姐安排的!”
“这?怎么会?姐姐她最懂礼仪,怎么会安排咱俩同住一间?”
纪晓拂才刚有了睡意,立即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安排炸晕,顿时睡意全无。他疑惑地看向丁香,想从她口中得知真相,不过,很快,纪晓拂便看出了奥秘。
于是,坏笑着问道:“你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就是兰心她觉得安排咱俩住一起最恰当,她不知道我是女人,所以就安排咱俩住一起了,反正有两张床,不用也是浪费。”
“瞧你这话说得。”纪晓拂忍不住哈哈大笑,“房里有两张床不用就是浪费,那隔壁房间空着,就不是浪费了?你就实话实说吧,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丁香被纪晓拂问得无话可说,不过,聪明的她,立即就有了主意。
“还能说什么?”丁香眼珠急转,“我只是告诉兰心姐姐,张籍组织了同窗会,要给老师祝寿,过段时间,同窗们都会陆续到来,我希望,她也积极参与进来。”
“嗯!”纪晓拂点了点头,“可是,这和咱俩住一起有什么关系?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怎么没关系?”丁香继续解释,“因为同窗会,同窗们都会陆续到来,书院里房间紧张,所以……”
“咱们俩就要住一起吗?”纪晓拂抢过丁香的话,哈哈大笑道:“你这丫头,就算找理由,也不能找个更好的吗?”
纪晓拂笑得前仰后合,丁香有些无奈,她精心准备的说辞,还没开口就被纪晓拂给看穿了。看着纪晓拂那哈哈大笑的模样,丁香只觉得躁得厉害,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却又没法表现出来。
于是,硬着头皮,继续解释:“咱俩是可以不住一起,可是,兰心姐姐考虑到,对我例外,好像不太好,显得我清高、不懂规矩。过段时间,同窗们过来,都要俩俩住一起的,我是你带来的人,和别人不熟,若是安排和其他人住一起,那才是不妥呢,所以,就让我和你住一起了。兰心姐姐这样做,是为我着想。”
纪晓拂仔细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书院房间紧张,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既然是同窗会,大家好不容易回来聚在一起,自然是要交流感情的,俩俩住一间,也方便大家交流。
而且,当年在书院,也是这样安排的。书院有书院的规矩,需要遵循。
纪晓拂想起当初在书院求学时,老师也是安排大家俩俩住一间,既是方便管理,也是为了营造学习氛围,同时也增进友谊。
当年,张天擎就是因为不愿和人住一起,遭到同窗们抵制,大家虽然嘴上没说,可心里都对他有看法。
现在,既然大家再次回到书院,那么住一起,更是理所应当。聊聊往事,找回当年的室友,回忆往昔美好岁月……所以,兰心的安排,很恰当。
纪晓拂于是点了点头,叹道:“姐姐心细如尘,如此安排,甚妥。”
丁香一听,泛起了醋味。
于是,撅起小嘴,酸酸地说道:“是,兰心姐姐心细如尘,如此安排,甚妥。只是不知道,是事情安排得妥当,还是因为是你姐姐,才觉得妥当?”
“当然是事情安排得妥当,才觉得甚妥。这件事,和姐姐无关。”
纪晓拂看着丁香这醋醋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同时也立马明白了真相。
于是,贴近丁香耳边,悄声道:“我这样说,是夸赞安排此事的人心细如尘,和姐姐的身份无关。如此安排,不但妥帖,还……甚和我意,我也是这样想的。”
纪晓拂笑望着丁香,并对甚合我意四个字加重了语气。
丁香听出了纪晓拂的言外之意,不由得泛红了脸。不过,她并不想让纪晓拂看出来,于是,转身微笑着背对纪晓拂。
“晓拂,天色已晚,我想休息了。”
“好!”纪晓拂立马恢复正经,“睡吧,我不看你!”
纪晓拂于是背过了身子,不再看丁香。
丁香轻轻脱去外套,躺下休息,并拉上了床帐。纪晓拂见丁香已经躺下,熄灭了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