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流二人离开技术中心后，心里像压着块石头 —— 考核时的神秘女子没留下任何数据痕迹，连脑机直连都查不到线索，脸色很难看。李秋柠跟在他身边，见他魂不守舍，干脆拉着他往会议室走：“反正离任务会还有半小时，先去占个靠前的位子，乐哥分配任务时听得清楚。”

二人到得格外早，会议室空荡荡的，李秋柠从背包里掏出一包冲剂，对姜流道：“先坐着等，我给你泡杯热的葡萄糖水 —— 看你脸色差的，别一会开会走神。”

姜流接过杯子，神色稍稍舒缓：“辛苦李大工程师了。”

“再这么叫我，就不理你了！” 李秋柠嘟着嘴，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

“好啦好啦，秋柠。” 姜流举了举手讨饶，“不开玩笑了，你刚才说要给我讲拯救者团队？”

李秋柠这才抿了抿嘴，翻开贴满便签的笔记本，指尖落在第一行 “001 姜浪” 上，眼睛瞬间亮起来：“第一个是姜总，你发现没？只有他的编号没有前缀，因为他是拯救者团队的发起者，还是基地总工程师，连集团高层都得听他的任务调度。” 

她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敬佩，“现在咱们用的意识稳定方法，是他当年拿自己试出来的，有次为了测锚定阈值，在灵境里待了三天，出来时意识波动都远超阈值了。再难的任务，经他算过风险，就不会出什么乱子……”

“那亦雪姐怎么会出事？” 姜流嘴角一撇，语气淡了些 —— 他想起姜浪之前隐瞒苏亦雪迷失的事，心里总有点疙瘩。

李秋柠愣了下，小声嘀咕：“亲兄弟啊……” 

见姜流没再说话，赶紧翻到下一页：“Z-002 苏亦雪前辈！她是基地公认的‘最强拯救者’，大家都叫她亦雪姐，当年考核迷失率 28%，这纪录保持了十三年，直到你考出 22.3% 才被打破！”

 她的声音里满是崇拜，“我刚进基地时，老工程师说，有次一个患者陷在灵境半年，几乎没办法营救了，亦雪姐熬了三天三夜 —— 你知道吗？现实三天，在系统里可能是十几年，她硬是靠着自己的意识锚定，最后把患者的意识碎片一片片拼回来。可惜去年去‘不周山’修漏洞，遇到脏数据反噬，意识锚点松了就迷失了…… 现在大家都盼着你能把她带回来。”

姜流的耳尖发烫，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铜砝码 —— 若不是考核时那个像苏亦雪的女子传他量子感知力，他哪能破这个纪录？这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只轻声 “嗯” 了一声，把感激藏在心里。

“Z-003 是赵阿乐，咱们都叫他乐哥。” 李秋柠的嘴角翘起来，语气也轻快了，“他是团队里的‘粘合剂’，再紧张的任务，经他一拆就不慌了。而且他特别会识人，谁擅长什么、适合什么任务，他门儿清 —— 这次咱们的任务就是他来分配，有他在，杨浩然不敢瞎捣乱。”

姜流点点头 —— 他之前听姜浪提过赵阿乐，说 “乐哥分配任务，没人会有意见”，现在听秋柠这么说，心里踏实了些。

“Z-004 李健，大家都叫他李老师。” 李秋柠的语气沉了些，“以前是意识锚定训练的讲师，严得要命，一个‘锚定频率偏差 0.1 赫兹’都能让你重练十遍。不过跟怕姜总不一样，大家怕他是因为佩服他的严谨—— 他参与过‘大洪水’后的意识修复，救过的人比基地里的员工还多。” 她顿了顿，凑近姜流小声说，“他最近不讲课了，总往能源监控室跑。”

“Z-005 赵敏姐，是数据分析大师！” 李秋柠的语气软了些，带着惋惜，“她跟亦雪姐是最好的朋友，后来亦雪姐迷失，赵姐说‘我去把她找回来’，结果一进‘不周山’就没了消息，至今没找到她的意识碎片。”

姜流揉了揉脸，叹了口气 —— 赵敏他小时候见过，总跟着苏亦雪来家里，还给他带过基地的手工糖，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Z-006 周石，祖籍是以前的欧洲，不过他自己都记不清具体在哪了。” 李秋柠斟酌着说，“大家都叫他‘石头’，为人特直率，有啥说啥。他是灵境环境创造大师，我这点调环境参数的本事，也是从他的笔记里学的。可惜也陷在不周山里了……”

“Z-007 卡尔，数据敏感度特别高。” 李秋柠的眉头皱了皱，“有次他从‘未央宫’的用户日志里看出‘脏数据偷偷复制用户偏好’，提前做了拦截，救了好几个快沉迷的健康人。但他最近半年没出任务了，总待在数据库，还跟杨总走得近 —— 上次咱们调‘不周山’的意识碎片数据，他一句‘权限不够’卡了三天，后来还是乐哥出面才拿到，听说他觉得旧灵境没救了，支持直接迁移新系统。”

“Z-008 伊琳娜，” 李秋柠的耳尖突然红了，有点不好意思，“基地里都知道她喜欢姜总，哪怕姜总跟亦雪姐订了婚，她也没藏着心思。不过她的天赋是真高，意识敏感度跟你差不多，当年就是冲着姜总来的拯救者团队。现在她是杨浩然的老师，有人说亦雪姐的迷失，就是为了救娜姐。”

最后，李秋柠的指尖落在笔记本上 “Z-009 姜流” 的字迹上，抬眼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这一连好多年都没有新拯救者了，你跟杨浩然一下子冒出来，基地里都在议论 —— 一个是执行总裁的儿子，一个是统帅的弟弟。”

 她的耳尖红得更明显，声音压得更低，“但大家私下都说，你跟杨浩然不一样。他是刷遍所有模拟题才过的，你是真靠本事 —— 对了，还得谢谢你答应跟我搭档……”

说完，她赶紧合上笔记本，手指绞着制服下摆，眼神飘向别处，生怕姜流说些 “反悔” 的话。

姜流被她的样子逗笑了，“秋柠同学，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

李秋柠刚想开口，就看见一群人往会议室走 —— 陈思抱着厚厚的数据笔记，缩在后排，见长条桌还有不少空位，姜流伸手招呼她：“陈思，过来坐这儿。”

陈思使劲摇头，刚想往后退，李秋柠已经起身走过去，不由分说把她拉到身边，姜流很自觉地往后挪了个座位，给她们腾出空间。其他人见状，也陆续坐下，只留下长桌首端的几个空位。

斜对面的王天放（G-915）目光瞪着姜流胸前的 Z-009 号牌，凑到林舒雅（G-916）耳边嘀咕：“有些人靠着统帅弟弟的身份，一步登天当拯救者，哪像咱们得熬资历，连碰灵境核心数据的机会都少。”

林舒雅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 她上次在考核现场见过姜流反驳 019，也看过基地公示的考核数据，知道王天放是在酸。

李秋柠听得清楚，抬起头，眉梢微蹙：“王工，基地公示栏贴了姜流的考核数据，97.5 的综合评分、22.3% 的迷失率，都是量子设备实测的，没必要说这些没根据的话。” 她说完看向姜流，生怕他被这话惹急了。陈思也跟着摇了摇头，小声对李秋柠说：“别理他，他上次考拯救者才 32 分，一直不服气。”

姜流倒没往心里去，反而冲王天放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诙谐：“王工说的没错，在下确实草包，要不然也不会考二十三次才过。”

王天放的脸瞬间红了 —— 他自己最清楚，几次拯救者考核里，最好的成绩也只有 32 分，跟姜流的 97.5 分差得太远，想反驳都没底气，嘴巴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没等王天放缓过劲，会议室的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杨浩然大步走了进来。他是除姜流外第一个到场的拯救者，深蓝色制服上的 Z-010 号牌擦得锃亮，眼神扫到姜流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故意叫错代号：“呵，Z-023，还真敢坐这么靠前？”

李秋柠的眉峰一挑，刚想开口反驳，姜流清咳一声打断她，笑着回怼：“总比某些人把基地所有模拟题刷得包浆， Z-010 号‘题库大师’，真到了旧灵境里，要是遇到没刷过的脏数据，还麻烦大师给小弟也带份‘标准答案’呐。”

杨浩然的脸 “唰” 地沉了，手不自觉攥紧了制服下摆 ——“刷题库” 是他最在意的软肋，姜流一句话戳中了痛处，刚要反驳，走廊里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李健（Z-004）走了进来。他的深蓝色制服袖口扣得严丝合缝，手里攥着本黑色笔记本，眼神冷冷扫过全场。杨浩然见状，到了嘴边的嘲讽又咽了回去，众人齐刷刷起身：“李老师。”

李健没应声，径直走到长桌首端坐下。姜流站直身体，心里不停的嘀咕，他想起秋柠说的，李老师救过的人比自己见过的还多，光是这不动声色的气场，就透着 “不好惹”。

众人还站着，卡尔（Z-007）也走了进来。他怀里抱着本贴满 “最高权限” 标签的黑色数据笔记，连脚步都没停，直接坐在李健旁边。杨浩然见了卡尔，刚要放松的神情又绷紧了，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 他知道卡尔跟父亲杨柯走得近，要是在会上被卡尔挑到错，回去肯定要挨骂。

接着，伊琳娜（Z-008）推开了门。她身材高挑，短发利落，浅蓝色的眼睛扫过全场，先落在杨浩然身上：“都坐吧。”

杨浩然的神色瞬间从 “紧绷” 切换到 “恭敬”，腰微微弯了些：“老师。”

“一会乐哥分配任务，别走神。” 伊琳娜的声音很淡，“你上次模拟任务意识波动超阈值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呢，再出问题，就别想进灵境了。”

杨浩然赶紧点头应着，小心翼翼坐到下首，一动不动。

李秋柠悄悄拉了拉姜流的袖子，小声说：“别紧张，乐哥来了就好了。”

姜流虽说没有紧张，但确实也没敢出声，心里却在嘀咕：全来了？这阵仗真大，不过这一个个气场也太强了。

他刚想跟李秋柠说句话，走廊里就传来赵阿乐爽朗的笑声：“各位久等啦！抱歉呐，来晚了来晚了！” 伴随着笑声，一个穿深蓝色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攥着张手写的任务清单，正是赵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