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上兵伐谋
“《都市风情合作方案》，策划的家伙全在这坨。” 她抽一叠厚得能砸死人的文件，纸页沙沙响，跟秋蝉临死前的嘶鸣样，“还有那份没签字的意向书，藏最底下，晓得撒？”
李志业接文件时，手指跟她手背撞了下。那触感跟摸到蛇蜕样，凉得人一激灵 —— 这娘们的手怕是刚从长江里捞出来的。他麻溜把家伙塞黑背包里，拉链 “咔哒” 咬上，在死寂的办公室里，跟枪响样炸耳朵。
“监控录像我早动了手脚。” 欧阳欣美斜倚办公桌，红指甲敲得桌面 “笃笃” 响，跟催命符似的，“凌晨一点到三点，画面循环放昨天的存货，神仙都瞅不出破绽。”
李志业突然攥住她手腕，力道跟要捏碎骨头样：“你确定没尾巴？”
欧阳欣美 “嗤” 一声甩开，指甲差点刮他脸：“老娘在拓展部混了五年，玩这套比你喝的墨水还多！你个苕货，莫到时候掉链子。”
闪电劈开夜幕那哈，她眼底的火苗子跟要烧穿楼板样。李志业脑壳里闪回三天前的雨夜，这女人跟从水里捞出来的水鬼样杵在他公寓楼下，头发上的水珠子滴进他衬衫领，说的话比武昌鱼的冰鲜箱还冷：“你想当总经理，我要那笔海外镀金的经费，搭个班子撒？”
背包突然重得像驮了块江汉关的石碑，压得肩膀直叫唤 —— 不是真沉，是心里的鬼在打秤。李志业挪到落地窗前，看街上的霓虹被雨水泡得发涨，跟打翻了的调色盘。远处救护车 “呜哇呜哇” 嚎，在雨幕里扯出条血糊糊的河。他摸出手机，给个号码甩过去：“家伙到手，按方子来。” 欧阳欣美跟他搭班子演戏，哪晓得这老几正给张思雅发暗号 ——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是只涂了红指甲的黄雀。
“下一步搞么事？” 欧阳欣美不知啥时候贴他后背，热气喷在后颈窝，跟有条小蛇在爬，“把这些破烂卖给对家？”
“哪这简单。” 李志业转身，俩鼻尖差点撞出火星子，“要让这些文件‘不小心’钻进副总杨鹏运办公室的保险柜 —— 你懂的撒？”
欧阳欣美眼珠子瞪得跟归元寺的铜铃样：“你是说，栽给杨胖子？”
“哼，那老东西早看我不顺眼。” 李志业扯扯领带，喉结在白脸盘子上滚，跟吞了个鹌鹑蛋，“只要沾上边，董事会不扒他三层皮才怪。”
雨声突然疯了样砸下来，像是老天爷在楼上泼洗脚水。欧阳欣美突然笑出声，那动静跟指甲刮玻璃似的：“哈哈…… 精彩！李经理，不过事成之后，我要见现钱，莫跟我耍嘴皮子。”
“放心。” 李志业把背包甩肩上，金属扣 “叮叮当当” 唱小调，“等我坐上总经理那把交椅，少不了你的好处，够你在江汉路买个门面。”
他往电梯走，听见身后欧阳欣美归置文件的响动。那些换下来的假家伙，正乖乖躺文件柜里，等明天太阳出来唱戏。电梯往下掉的时候，胃里跟翻江倒海样，金属壁上的影子歪歪扭扭，活像归元寺里没刻好的判官像。
出写字楼，雨帘子 “哗” 地把他裹了。李志业撑开伞，瞅水洼里的自己 —— 路灯昏黄的光里，无数只眼睛从四面八方瞄过来，董事会的、被他踩过的同事的…… 还有 —— 他猛地回头，身后只有空荡荡的街，落叶跟疯子样打转。
到家时，老婆早睡死了。李志业猫着腰把背包塞书房暗格里，手指抖得跟抽风样。月光从窗帘缝钻进来，照亮墙上的全家福。照片里姑娘笑得跟向日葵样，堂客挽着他胳膊，他倒像个刚从江底爬上来的水鬼。
第二天清早，暴雨总算歇了。李志业杵公司门口，看欧阳欣美踩高跟鞋从旁边过，俩人像不认识样 —— 演得比汉剧院的角儿还到位。办公室里早炸了锅，杨鹏运被保安架走时，吼声能掀翻屋顶：“老子被阴了！那破烂碰都没碰过！”
李志业端着清茶，透过百叶窗瞅楼下。杨鹏运被塞进警车那刻，欧阳欣美幽灵样飘到身后：“手脚挺干净。”
“早得很。” 他抿口茶，苦得跟黄连样，“等这方案黄了，董事会就该琢磨换副总了。”
欧阳欣美嗤笑：“猎头公司我都打点好了，随时能放风。”
窗外太阳突然被乌云吞了，办公室一下暗得跟地窖样。李志业瞅电脑上闪的邮件提示，嘴角勾得跟月牙样 —— 就是有点歪。但这阴暗角落里，他仿佛听见良心碎的声音，跟远处警车 “呜哇” 的调子混一起，在心里头打转，跟磨盘样。
为了把事情闹大点，李志业和欧阳欣美合计着把企划案捅给对家，搅得公司鸡飞狗跳 —— 这叫啥？趁你病要你命，顺带把自己抬上去。
他们正忙得欢，公司新来的陈宇这伢看出点眉目。小陈眼睛尖得跟鹰隼样，又肯下死劲，偷偷摸摸查起来。他瞅见李志业和欧阳欣美鬼鬼祟祟，还发现文件被掉了包 —— 这就跟热干面里掺了芝麻酱，瞒不过老武汉的舌头。
查着查着，陈宇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李志业闻着味儿，开始使绊子、放狠话，想把这愣头青吓退。
哪晓得陈宇走了狗屎运，碰上个神秘人搭救。这主儿跟揣着公司的家谱样，门儿清，给的线索跟点穴似的，一下戳中要害。
后头的戏就热闹了：李志业和欧阳欣美要怎么对付陈宇？这伢能不能靠着神秘人，把俩老狐狸的尾巴揪出来，还公司个清白？
凌晨三点，陈宇的手指在键盘上跳探戈，眼睛瞪着屏幕上蹦跶的修改记录，跟要吃人样。办公室就他那盏台灯亮着，冷白的光，跟停尸房的灯似的，还 “滋滋” 冒电流声。汗珠子从额头滑进衣领，他跟没知觉样 —— 这傻小子，怕是把自己当狄仁杰了。
三天前，他整理文件时，瞅见《都市风情合作方案》的版本号不对劲。刚入职半年的新兵蛋子，本不该管这些闲事，可架不住轴，跟武汉人吃热干面非要加萝卜丁样，认死理，偷偷摸起了底。此刻屏幕上的修改时间，正好是李志业和欧阳欣美值夜班那晚上 —— 那雨下的，跟天塌了样。
“哪能这么巧？” 陈宇嘀咕着，喉结滚得跟吞了个汤圆。他调出备份服务器的原件，一对比，好家伙，有些数据被动了手脚，虽说改得跟蚊子叮了口样，但在他眼里，跟江汉关大楼上的钟摆样扎眼。
突然身后有脚步声，轻得跟猫踩棉花。陈宇 “啪” 地合上电脑，心都快跳出来了。回头一看，是保洁的王阿姨，推着清洁车从走廊那头挪过来。他松了口气，擦把汗，暗骂自己神经过敏 —— 这胆儿，比户部巷卖的鹌鹑蛋还小。
可等他再开电脑，查的东西全没了！他不信邪，反复刷新，后背的汗一下湿透了 —— 跟落汤鸡样。有人在盯他！这念头跟闷雷样，在脑壳里炸开。
第二天上班，陈宇发现自己的权限被降了级，跟从吃自助餐变成啃馒头。以前随便看的文件服务器，现在只能瞅点皮毛。他去找主管问，对方跟打太极样：“公司新规矩，先适应下。”—— 这不就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午休时，茶水间几个同事嚼舌根：“听说杨副总被带走了，好像是泄了机密。”“不可能吧，杨总平时精得跟猴样。”“谁晓得呢，公司现在跟茶馆样，热闹。”
陈宇捏着茶杯，指节都白了。他想起昨天在服务器里瞅见的记录，总觉得这事跟糊汤粉里的胡椒样，不对味。正琢磨着，眼角余光瞥见李志业和欧阳欣美从走廊那头过来，俩人脸跟铁板样，低声嘀咕着啥，看见他，立马闭了嘴，眼神跟刀子样 —— 这戏演的，不去汉正街摆摊可惜了。
“小陈，最近工作还好撒？” 李志业走过来，脸上堆着笑，跟贴了层面膜样，看得陈宇浑身发毛。
“还…… 还行，李经理。” 陈宇舌头打结，跟吃了烫干面样。
“年轻人要踏实，莫总想着走捷径。” 李志业拍他肩膀，力道跟要把骨头拍碎样，“公司要的是忠心，不是小聪明。”—— 这话听着，跟黄鼠狼给鸡拜年样。
瞅着俩人走远的背影，陈宇心里的疑团跟滚雪球样。他打定主意要查到底，哪怕前头是刀山火海 —— 这股子犟劲，跟武汉人夏天非要吃火锅样，认死理。
正当陈宇愁得跟没头苍蝇样，收到封匿名邮件。里头就个加密压缩包，连句 “你好” 都没有。他犹豫了下，还是点开了 —— 好奇心这东西，跟周黑鸭的辣劲样，挡不住。里面是段监控剪辑，清清楚楚拍着李志业和欧阳欣美雨夜进办公室的全过程，连欧阳欣美掉了根头发都拍下来了 —— 这画质，比江汉路的监控还清楚。
陈宇惊得嘴都合不拢，跟见了黄鹤楼飞起来样。视频里的细节跟他猜的一分不差，铁证如山。他想立马把证据交上去，可转念一想，不对 —— 这人平白无故帮他，莫不是另个坑？
正纠结呢，手机 “叮” 地响了。陌生号码发过来：“莫乱动，等我消息。” 陈宇的心跳得跟打鼓样，他晓得，自己这是掉进个比东湖还深的漩涡里了。
当天傍晚，陈宇按短信说的，摸到公司附近的清茶馆。角落里坐个戴黑帽口罩的，就露俩眼睛，跟武侠片里的侠客样。
“坐。” 神秘人指对面，声音哑得跟砂纸磨木头。
陈宇小心翼翼坐下，眼睛瞪得跟铜铃：“你是哪个？为啥帮我？”
“不重要。” 神秘人推过来个 U 盘，跟递烟样自然，“里头有更扎实的证据，连他们跟对家的邮件都有。但你得小心，他们已经把你当盘菜了。”
陈宇捏着 U 盘，手跟打摆子样：“那你为啥帮我？”
神秘人沉默会儿，缓缓说：“看不惯他们这号搞法。这公司当年是多少人的心血，不能被这帮蛀虫啃垮了 —— 跟户部巷的老字号样，得守住。”
陈宇点点头，把 U 盘攥得死紧。神秘人起身要走，临走前撂下句：“莫信任何人，先保自己。”
查得越深，陈宇的日子越邪乎。先是家门锁被撬了，东西没丢，明摆着是警告 —— 跟黑社会放话样。接着，上班路上总有几个人影晃，他一靠近就没影了，跟捉迷藏样。
最吓人的是，他在公司储物柜里发现封信，红墨水写着：“再查，让你晓得么叫后悔。” 陈宇的手抖得跟筛糠样，汗珠子砸在地上 —— 这哪是警告，分明是下战书。他晓得，自己这是踩了老虎尾巴，危险跟长江的洪水样，正漫过来。
可这些吓唬人的把戏，没让陈宇怂。他把神秘人给的证据备份了好几份，藏得跟埋宝藏样。同时，他接着找李志业和欧阳欣美的黑料，甚至敢偷偷摸进他们办公室 —— 这胆儿，跟闯归元寺禁地样。
有回，他在欧阳欣美的抽屉里翻到个笔记本，上面写些鬼画符样的数字符号。正想拍照，门外传来脚步声。他慌得跟兔子样，把本子塞回去，钻进旁边的衣柜 —— 这藏身的本事，不去演谍战片可惜了。
欧阳欣美和李志业进来，脸黑得跟锅底样。“那小子最近太跳，得想办法办了他。” 李志业咬着牙，跟要吃人样。
“急个么事，我早找人盯着了。” 欧阳欣美冷笑，跟毒蛇吐信，“他敢动，就让他永远消失 —— 跟长江里的石头样，沉下去就没人晓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