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同桌
高二开学的第一天，江城的天空难得地澄澈。阳光透过教学楼高大的玻璃窗，在教室里切割出一块块明亮的区域。
班主任抱着一摞新书走进教室，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终停在了沈知棠身上。
"沈知棠，你去最后一排，和顾行砚坐。"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同学们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投向最后一排那个高个子男生。
顾行砚。
这个名字在年级里几乎无人不知。理科成绩稳居第一，是老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他不爱说话，总是独来独往，像一座安静的灯塔，遥远而难以接近。
沈知棠抱着书包，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推上舞台的新人演员，有些手足无措。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步伐看起来自然一些，走向那个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的角落。
“你好，我是沈知棠。”她在他旁边坐下，放轻了声音，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嗯。”顾行砚只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便又低下头，继续翻看他面前的《物理竞赛真题集》。
那一眼很短暂，却足够清晰。他的眼睛很黑，像盛夏夜里没有星星的天空，深邃而安静。
沈知棠“哦”了一声，有些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开始整理自己的书本。她小心地将书一本本码好，尽量不发出声音。
下课铃响了，教室里立刻热闹起来。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假期的趣事。沈知棠的新同桌却像一块安静的石头，纹丝不动。
“你……”沈知棠想找个话题，“你暑假过得怎么样？”
“还好。”顾行砚翻了一页书，语气平淡。
“哦。”对话再次陷入沉默。
沈知棠撇了撇嘴，心想，这位新同桌果然和传说中一样，是个“话题终结者”。
第二节是数学课。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一道复杂的函数题，让大家在草稿纸上演算。
沈知棠盯着那道题，笔尖在纸上转了好几个圈，也没能写出个所以然来。她皱着眉，咬着笔头，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正在成片阵亡。
她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瞥向旁边。顾行砚已经在草稿纸上刷刷地写开了，字迹工整而有力。
“唉……”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正准备放弃，一张写满了演算过程的草稿纸悄无声息地推到了她的桌角。
沈知棠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顾行砚。
他没有看她，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草稿纸，然后继续低头做自己的题。
草稿纸上，解题步骤清晰明了，每一步的逻辑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沈知棠恍然大悟，顺着他的思路，很快就解出了那道难题。
“谢谢。”她压低声音，真诚地说。
“嗯。”顾行砚头也没抬，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但这一声“嗯”，却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沈知棠心里平静的湖面，漾开了一圈圈涟漪。
午休时，阳光更加炽烈。沈知棠趴在桌子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醒来，感觉身上多了一丝重量。
她微微抬起头，发现一件带着淡淡皂角味的校服外套，正安安静静地盖在自己身上。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转头看向身旁的顾行砚。他正端着一本书，看得专注，阳光在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那一刻，沈知棠突然觉得，这个新同桌，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近。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的课桌上，温暖而安静。沈知棠看着身旁这个安静的男生，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她不知道，这只是他们故事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