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橘子汽水的午后
江城的秋天总是短暂，九月的阳光依旧带着盛夏的余温。周三的午后，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教室里安静极了，只有笔尖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
沈知棠趴在桌子上，盯着一道物理题，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却怎么也算不出正确答案。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一点点耗尽。
“卡住了？”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她抬头，就看见顾行砚正拿着两瓶刚从小卖部买来的橘子汽水，瓶身上凝着细密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给。”他将其中一瓶放在她手边，“物理老师说，遇到不会的题，先补充点糖分。”
沈知棠被他逗笑了，拧开瓶盖，甜丝丝的气泡带着冰凉的橘子香，“呲”地一下冒了出来，溅在她的手背上。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顾行砚在她旁边坐下，熟练地抽出她的草稿纸，拿起笔开始演算。
他的字迹工整而有力，解题思路清晰得像夏日午后突然吹来的一阵凉风。沈知棠托着腮，看着他专注的侧脸，阳光透过窗户，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看懂了吗？”他写完最后一步，抬眼看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嗯！”她重重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像装满了盛夏的星光，“顾老师，你讲得比物理老师还好！”
顾行砚被她这句“顾老师”逗笑了，耳尖微微泛红。他低头，在她的草稿纸角落里，画了一个小小的橘子，旁边写了三个字：加油呀。
沈知棠看着那个小橘子，心里像被汽水的气泡填满了，又甜又胀。
“顾行砚。”她轻声叫他。
“嗯？”
“等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你还要……继续教我物理吗？”
顾行砚看着她，眼神认真得不像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仅是物理，还有……以后的每一个夏天。”
窗外的风吹动了窗帘，橘子汽水的甜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那是他们青春里最明亮、最无忧的一个夏天。
1. 橘子汽水的约定
那瓶橘子汽水，像一个小小的开关，打开了他们之间更亲密的交流。
之后的日子里，午后自习前，沈知棠的桌角总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瓶橘子汽水。有时是冰镇的，瓶身冒着水珠；有时是常温的，被阳光晒得暖洋洋。
“你每天都喝这个吗？”有一天，沈知棠忍不住问。
“不是。”顾行砚正在做题，头也没抬，“你不是喜欢喝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喝了？”沈知棠有些惊讶。
“你第一次喝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他淡淡地说。
沈知棠愣了一下，脸颊微微发烫。她没想到，自己一个细微的表情，会被他捕捉到。
“谢谢。”她小声说。
“嗯。”他依旧是这个简单的回应，但沈知棠知道，这声“嗯”里，包含了很多东西。
渐渐地，橘子汽水成了他们之间的一个小秘密。每当学习压力大的时候，他们就会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一起拧开瓶盖，听着气泡“呲呲”地冒出来，好像所有的烦恼也随之消散了。
“顾行砚。”一天午后，沈知棠突然说，“我们做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以后，不管我们在哪里，每年的今天，都要一起喝一瓶橘子汽水。”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顾行砚看着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那我们拉钩！”沈知棠伸出小指，像个孩子一样。
顾行砚无奈地笑了笑，但还是伸出了自己的小指，勾住了她的。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沈知棠开心地说。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勾在一起的手指上，仿佛为这个小小的约定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2. 图书馆的秘密基地
期中考试越来越近，他们的学习也越来越紧张。
为了避开教室里的喧闹，他们开始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每天下午放学后，他们会不约而同地来到这里。顾行砚总是先到，为她占好位置，把窗户打开一条缝，让新鲜空气流通进来。
“你怎么每次都这么早？”有一天，沈知棠忍不住问。
“习惯了。”顾行砚正在整理书本，“早点来，可以选到最好的位置。”
“最好的位置？”沈知棠有些不解。
“嗯。”他指了指窗外，“从这里可以看到操场和银杏大道。秋天的时候，银杏叶黄了，很好看。”
沈知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片美丽的景色。夕阳下，操场上有同学在跑步，银杏大道上，金黄的叶子随风飘落，像一场温柔的金色雨。
“真的好美啊。”她由衷地赞叹道。
“等银杏叶全黄了，我们一起来看。”顾行砚说。
“好啊！”沈知棠开心地点头。
在图书馆的日子，安静而充实。他们一起做题，一起讨论问题，偶尔会抬头看看窗外的景色，然后相视一笑，又继续埋头学习。
有一次，沈知棠因为一道数学题做不出来而烦躁，趴在桌子上不想说话。顾行砚没有打扰她，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草稿纸推到她面前，上面写着详细的解题步骤。
沈知棠看完后，心情好了很多。她抬起头，对顾行砚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谢谢你，顾行砚。”
“我们是同桌。”他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只是同桌吗？”沈知棠小声嘀咕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嗯？”顾行砚没听清。
“没什么！”沈知棠赶紧低下头，假装看题，耳朵却悄悄地红了。
3. 小小的心动
日子在紧张的学习中一天天过去，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
沈知棠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顾行砚了。在意他今天有没有按时吃饭，在意他是不是又熬夜学习了，在意他看自己时的眼神。
有一次，体育课上练习篮球，沈知棠不小心被篮球砸到了头。她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蹲在地上不敢动。
“你没事吧？”顾行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焦急。
他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检查她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疼……”沈知棠小声说。
“我带你去医务室。”顾行砚说着，便想扶她起来。
“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沈知棠逞强地说。
“不行。”顾行砚的语气很坚定，“必须去看看。”
在医务室里，校医为沈知棠处理了伤口，叮嘱她要注意休息。顾行砚一直在旁边陪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谢谢你。”从医务室出来后，沈知棠说，“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事。”
“以后小心点。”顾行砚说，“别总是那么不小心。”
“知道了，顾老师。”沈知棠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顾行砚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动作很自然，却让沈知棠的心跳瞬间加速。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心里像有小鹿在乱撞。
那一刻，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顾行砚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同桌之间的友谊了。
4. 期中前的鼓励
期中考试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教室里异常安静。大家都在为明天的考试做最后的准备。
沈知棠的心里有些紧张，她总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东西没复习好。
“别紧张。”顾行砚看出了她的不安，“你复习得很好，一定可以的。”
“真的吗？”沈知棠有些不自信。
“嗯。”顾行砚点点头，“我相信你。”
他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沈知棠的心平静了很多。
“那你呢？”她问，“你紧张吗？”
“有一点。”顾行砚诚实地说，“但我会尽力的。”
“我们一起加油！”沈知棠伸出手，“考出好成绩！”
顾行砚看着她，笑了笑，把手放了上去：“一起加油。”
灯光下，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仿佛握住了彼此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