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的寿宴前一天，陆昭带着一套用蜀锦缝制的礼服，走进了节度使府。
府里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前来贺寿的官员和商人。安禄山坐在正厅的主位上，见陆昭进来，眯起眼睛：“你就是那个送蜀锦的商人？”
“正是小的，”陆昭躬身，献上礼服，“这是小的特意为节度使大人缝制的寿宴礼服，用的是最好的蜀锦，上面绣的是‘龙凤呈祥’，祝您福寿安康。”
安禄山接过礼服，摸了摸上面的绣线，忽然冷笑一声：“你倒是有心。只是我听说，长安来的商人，都喜欢打听范阳的事——你在粮仓和军营里，看到了什么？”
陆昭心里一紧，连忙跪下：“大人明察！小的只是个做买卖的，哪敢打听大人的事？去粮仓是为了采买粮食，去军营是为了给士兵做军服，都是为了讨好大人啊！”
他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安禄山看着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吧，本将军逗你的。既然你这么懂事，以后范阳的绸缎生意，就交给你做了。”
陆昭心里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暂时过关了。他刚要起身，却被安禄山叫住：“对了，明天寿宴结束后，你留下——本将军有笔‘大买卖’要跟你谈。”
走出节度使府，陆昭的后背已经湿透。安禄山的“大买卖”，肯定没那么简单——说不定是想把他拉拢成自己的人，或是进一步试探他的身份。
晚上，陆昭按照约定，来到城墙上的烽火台——这是和太子暗线接头的地点。寒风呼啸，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从暗处走了出来，声音低沉：“陆御史，我是太子殿下派来的暗线，代号‘孤狼’。”
“孤狼，”陆昭压低声音，“我需要安禄山私通契丹、囤粮扩军的铁证，你有吗？”
孤狼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和一张地图：“这是安禄山写给契丹王的密信，上面有他承诺‘攻下长安后，与契丹平分天下’的内容；这张地图，标注了他在范阳、平卢、河东三镇的粮仓和军营位置——三镇的兵力，已经超过了十五万。”
陆昭接过密信和地图，心脏猛地一跳。十五万大军，三镇联动——安禄山的叛乱，已经箭在弦上！
“这些证据，你是怎么拿到的？”陆昭问道。
“我是安禄山的贴身侍卫，”孤狼苦笑，“他以为我是他的心腹，却不知道我是太子殿下的人。只是最近他对我越来越不信任，我怕是不能再待多久了。”
陆昭点头，把密信和地图藏进怀里：“多谢你。我会尽快把证据送回长安，你自己多加小心。”
孤狼转身要走，忽然回头：“陆御史，安禄山明天要跟你谈的‘大买卖’，其实是想让你把一批‘特殊的绸缎’运回长安——那里面藏着他写给李林甫的密信，想联合李林甫里应外合。”
陆昭心里一凛。李林甫和安禄山勾结？这比他想象的还要凶险！
他看着孤狼消失在夜色中，握紧了怀里的证据。范阳的风雪，似乎更紧了。而他知道，这场边疆暗查，才刚刚进入最危险的阶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