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还不知道密信已被拦截。他按照约定,来到节度使府,准备“接下”安禄山的“大买卖”——运送藏有密信的绸缎。
安禄山坐在虎皮椅上,身边站着史思明,两人的眼神都带着异样的审视。“陆老板,”安禄山开口,声音沙哑,“本将军的货,你可敢送?”
“能为大人做事,是小的福气。”陆昭躬身,语气恭敬,心里却在警惕——他知道,这批绸缎里藏着安禄山写给李林甫的密信,只要运出范阳,就能成为两人勾结的铁证。
可就在他伸手去接货单时,史思明忽然上前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慢着!在接货之前,先说说你昨天为什么要派人送‘密信’去长安?”
陆昭心里一沉,脸上却故作惊讶:“将军说笑了,小的只是个商人,哪来的密信?”
“还敢狡辩!”安禄山猛地拍案,身后的士兵立刻冲上来,将陆昭按在地上,“本将军已经查到了,你派去的人,带着的是通敌契丹的密信!说,你是不是长安派来的奸细?”
陆昭挣扎着抬头,看见士兵手里拿着一份“密信”——上面的字迹模仿得惟妙惟肖,内容却是“愿与契丹王联手,共取范阳”。他瞬间明白,这是安禄山和李林甫设下的陷阱,密信不仅被拦截,还被改成了“通敌伪证”。
“这是伪造的!”陆昭怒吼,“安禄山,你勾结李林甫,囤粮扩军,意图谋反,还敢诬陷我!”
“谋反?”安禄山哈哈大笑,“本将军忠心耿耿,倒是你,拿着通敌密信,还有什么好说的?把他关起来,等本将军禀明陛下,再处置他!”
冰冷的铁链锁住了陆昭的手腕,他被押进了节度使府的地牢。地牢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角落里堆着白骨,显然是之前被囚禁的人留下的。
“陆御史,别来无恙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暗处传来。陆昭抬头,看见孤狼被绑在柱子上,身上满是伤痕,显然刚受过刑。
“孤狼!”陆昭挣扎着上前,“你怎么会被抓?”
“是我暴露了,”孤狼苦笑,“安禄山查到我是太子的人,用我家人威胁我,我没忍住……把你供了出来。”
陆昭心里一凉,却没怪他——在安禄山的酷刑下,能守住秘密的人太少了。“现在怎么办?”他问道。
“安禄山不会杀你,”孤狼压低声音,“他要把你当‘通敌’的证据,献给李林甫,好让李林甫在朝中帮他扫清障碍。你得逃出去,把真的密信和布防图送回长安——只有陛下知道了真相,才能阻止安禄山谋反。”
陆昭点头,开始观察地牢的环境。地牢的墙壁是石头砌的,只有一个小窗户,窗外是节度使府的后院;门口有两个士兵看守,手里拿着长矛,警惕性很高。
“我有办法,”陆昭低声说,“你之前说过,安禄山的寿宴上,会有很多官员来贺寿——到时候守卫会松懈,我们可以趁机逃跑。”
孤狼却摇了摇头:“安禄山早就料到了,寿宴当天,地牢的守卫会加倍。而且,李林甫派来的人,也会在那天到达范阳,他们要亲自‘处置’你。”
陆昭心里一凛。李林甫要亲自派人来?这意味着,他连被押回长安的机会都没有——他们要在范阳,悄无声息地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