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雪还在下,苏婉已经三天没合眼了。送密信的人杳无音信,陆昭在范阳的消息也断了,她每天都去吏部门口等消息,却连陈默的影子都见不到——裴光庭最近被李林甫绊住了,忙着处理“官员考核舞弊”的案子,根本抽不开身。
“婉妹,别等了,”苏明扶着她的肩膀,语气沉重,“李林甫肯定在暗中搞鬼,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去见裴尚书。”
当天下午,苏婉和苏明来到裴光庭的府外,却被管家拦在了门口:“裴尚书正在会客,不见客。”
“是李林甫的人吗?”苏婉急切地问。管家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同情。
苏婉咬了咬牙,推开管家,冲进了府里。正厅里,裴光庭正和李林甫的亲信对峙,见苏婉进来,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苏姑娘,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裴尚书,求您救救陆昭!”苏婉跪在地上,眼泪掉了下来,“陆昭在范阳被安禄山诬陷‘通敌’,送密信的人也不见了,肯定是李林甫搞的鬼!您要是再不出手,陆昭就没命了!”
李林甫的亲信脸色一变,冷笑道:“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陆昭通敌,是安禄山查到的证据,跟我家大人有什么关系?你这是诬陷宰相,是要杀头的!”
“是不是诬陷,裴尚书心里清楚!”苏明上前一步,挡在苏婉身前,“陆昭是按陛下的密旨去范阳查安禄山的,他手里有安禄山私通契丹、囤粮扩军的铁证——现在密信被截,人被囚禁,不是李林甫搞的鬼,还能是谁?”
裴光庭沉默了。他早就觉得不对劲——李林甫最近频频以“考核舞弊”为由,拖延吏部的事务,甚至阻止他接触边境的消息;而安禄山那边,也突然停止了向长安上报“边疆军情”,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们在联手隐瞒什么。
“你先起来,”裴光庭扶起苏婉,语气凝重,“此事非同小可,我需要证据。你有陆昭在范阳的消息来源吗?或者,你知道他藏证据的地方?”
苏婉擦干眼泪,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陆昭临走前给我的,他说若是他出事,就去城南的‘锦绣庄’找掌柜,那里有他留下的‘后手’。”
裴光庭接过纸条,立刻让人去锦绣庄。半个时辰后,手下回来禀报:“掌柜说,陆御史留下了一份‘绸缎商’的完整生意记录,还有一封密信,里面写着‘安禄山与李林甫勾结,密信藏于绸缎车底暗格,恐被篡改’。”
裴光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终于明白了——李林甫不仅拦截了密信,还篡改了内容,想借安禄山之手除掉陆昭,同时掩盖自己与安禄山勾结的真相。
“备车,去大明宫!”裴光庭站起身,语气坚定,“就算拼着得罪李林甫,我也要把真相告诉陛下!”
可刚走到门口,就传来消息——唐玄宗病重,李林甫以“陛下需要静养”为由,封锁了大明宫,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李林甫这是要逼死我们!”苏明怒吼。
裴光庭却冷静下来:“他封锁大明宫,是怕我向陛下告状。看来,我们不能指望陛下了,只能自己想办法。苏明,你立刻去范阳,找到陆昭,把他救出来;苏姑娘,你留在长安,盯着李林甫的动向,一旦他有异动,就立刻通知我。”
苏婉点头,眼神坚定:“裴尚书放心,我一定会盯着李林甫,不会让他得逞。”
当天晚上,苏明乔装成商人,带着几个亲信,悄悄离开了长安。苏婉站在城楼上,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默默祈祷:“陆昭,你一定要等着我们,我等你回来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