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巡是在第四天发现不对劲的。他按照陆昭的安排,定期去“锦绣庄”取消息,却发现掌柜的神色慌张,像是在隐瞒什么。
“掌柜的,陆昭在范阳的消息呢?”张巡压低声音问。
掌柜的左右看了看,把他拉进内间:“张御史,出事了——陆御史被安禄山诬陷‘通敌’,关在地牢里,送密信的人也被李林甫的人截杀了。裴尚书让我别声张,怕李林甫的人来查。”
张巡心里一沉。他立刻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诬陷”,而是李林甫和安禄山联手设下的陷阱——他们要除掉陆昭,还要掩盖谋反的真相。
“你知道密信被截到哪里去了吗?”张巡问道。掌柜的摇了摇头:“只知道是被李林甫的亲信截走的,具体在什么地方,不清楚。”
张巡决定,暗中调查李林甫的亲信。他利用监察御史的身份,查阅了最近的“边境商道通关记录”,发现三天前,有一支“宰相府的车队”从边境回来,车上装的全是“绸缎”,却没有任何通关文书——显然,这支车队就是截走密信的人。
“绸缎……”张巡忽然想起,陆昭在范阳的身份是“绸缎商”,密信肯定藏在绸缎里。他立刻带人来到宰相府的粮仓——李林甫的亲信通常会把“见不得人的东西”藏在那里。
粮仓里堆满了粮食,张巡让人仔细搜查,终于在一堆绸缎下面,找到了一个用油布裹着的竹筒。打开竹筒,里面是两份密信——一份是被篡改的“通敌伪证”,另一份,是安禄山写给李林甫的真密信,上面赫然写着“待某起兵,还望宰相大人在朝中策应,诛杀裴光庭、张巡等碍眼之人”。
张巡看着密信,气得浑身发抖。李林甫为了权力,竟然不惜勾结安禄山,背叛大唐!
他刚要把密信收好,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李林甫的亲信,带着一群士兵,手里拿着刀:“张御史,私自闯入宰相府粮仓,还敢偷大人的东西,你这是要谋反吗?”
“谋反的是你们!”张巡举起密信,“这是安禄山写给李林甫的真密信,你们勾结藩镇,意图谋反,还敢诬陷陆昭!我现在就去大明宫,把真相告诉陛下!”
“你走不了了!”亲信冷笑,挥手让士兵上前。张巡身边只有两个随从,很快就被士兵围住,陷入了苦战。
张巡虽然是文官,却也学过武艺,他拔出腰间的佩剑,斩杀了几个士兵,却还是被长矛刺穿了肩膀。就在他以为自己要丧命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是裴光庭带着吏部的士兵赶来了。
“住手!”裴光庭怒吼,“李林甫的亲信竟敢围攻监察御史,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亲信见裴光庭来了,知道大势已去,转身就想跑,却被裴光庭的士兵抓住。裴光庭扶起受伤的张巡,看着他手里的密信,语气沉重:“现在,我们有证据了。但李林甫封锁了大明宫,陛下见不到,我们只能另想办法。”
“我有办法,”张巡忍着疼痛,“太子殿下虽然被李林甫软禁在东宫,但他还有亲信在宫里。我们可以通过太子,把密信交给陛下。”
裴光庭点头,立刻让人去联系太子的亲信。当天晚上,密信通过太子的人,送进了大明宫。病重的唐玄宗看着密信,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拍了下桌子:“李林甫!安禄山!竟敢背叛朕!”
他立刻下旨,解除李林甫的宰相职务,派人去范阳营救陆昭,并命高仙芝率军进驻潼关,防备安禄山谋反。
而此时的范阳地牢,陆昭正靠在墙壁上,听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他知道,长安的消息,很快就要到了。而他,必须活着,等到那一天。
范阳的寿宴如期举行,节度使府里鼓乐喧天,安禄山却没心思喝酒——李林甫的人迟迟没来,长安那边也没消息,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大人,不好了!”一个士兵慌张地跑进来,“长安传来消息,李林甫被罢官了,陛下派高仙芝率军进驻潼关,还要派人来范阳营救陆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