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胸有成竹
"陈副总," 余英不晓得啥时候戳在门口,手里捧着份文件,"这是我整的崔有智资金流向,还有…" 她顿了顿,跟有啥难言之隐似的,"三年前在三亚,我给你喝的那杯莫吉托,其实是曲总让我下的药。他说,要瞧瞧你失去理智时,还能不能护住公司的核心资料,跟考验忠心似的。"
海风掀起窗帘,月光在余英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影子,跟演皮影戏似的。陈军接过文件,指尖触到她手腕上的齿痕 —— 那是当年他药效发作时留下的,跟盖章似的。"我晓得," 他忽然笑了,"从你第二天出现在我病房,手腕上还戴着曲俊送的翡翠镯子时,我就心里有数了,这点小把戏还想瞒我?"
余英的瞳孔猛地一缩,办公室里只剩空调嗡嗡叫,跟蚊子哼似的。陈军站起身,把文件锁进保险柜:"去通知周薪,今晚动手。另外,让秦晓阳想法子黑进南洋资本的邮箱 —— 我倒要看看,他们跟崔有智究竟谈了啥条件,搞得神神秘秘的。"
周薪的手下踹开崔有智家的门时,这男人正跪在佛像前抄佛经,石膏早拆了,露出手腕上的刺青 —— 是南海传媒的 logo 变的图案,跟打了暗号似的。他抬头看见陈军,终于露出吓破胆的样子:"你… 你早就怀疑我了?"
"从你提议改椰岛方案的预算时就开始了,当我是傻子啊。" 陈军盯着桌上的 U 盘,"司徒长风只是个幌子,你才是南洋资本安插的棋子,藏得够深啊。" 他接过周薪递来的匕首,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不过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死 —— 毕竟,你还有点用,废物利用嘛。"
崔有智的惨叫声混着暴雨声钻进夜色,跟杀猪似的。陈军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港口的灯塔忽明忽暗。余英递来条毛巾,指尖划过他淋湿的肩膀:"陈副总,曲总当年让我接近你,其实他…"
"不用说了。" 陈军打断她,目光落在手腕的齿痕上,"在这圈子里,感情从来都是奢侈品,谁当真谁傻。" 他转身走向客厅,声音在雨夜里格外清楚,"明天开全体大会,就说崔总监因个人原因辞职,秦晓阳接任财务总监。另外,通知椰岛酒业,我们的项目提前启动,别耽误了好事。"
暴雨在黎明前悄悄停了,跟偷摸溜走似的。陈军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第一缕阳光钻过云层。桌上的电话响了,是徐劲松的声音:"省文旅厅的招标结果出来了,我们中标了!不过… 金夫在后台看见,南海传媒的标书里居然夹着崔有智的举报信,这小子真是阴魂不散。"
"意料之中,他也就这点能耐了。" 陈军挂了电话,翻开新的工作日志,第一页写着:"商海如棋局,弃子亦是妙手,懂舍才有得。" 他望向墙上的黎族图腾,忽然觉得那些神秘的纹路,正慢慢显出清楚的脉络 —— 就像他即将在海口铺开的新棋盘,每颗棋子,都找着合适的位置了。
自贸港政策落地的新闻发布会在海南国际会展中心召开,穹顶的玻璃天窗把阳光切成菱形光斑,落在陈军熨得笔挺的深蓝色西装上。他握着话筒的手微微使劲,余光扫过台下 —— 南海传媒的新任总经理正和崔有智的老婆交头接耳,后者腕上的翡翠镯子闪着冷光,跟要咬人似的。
"各位来宾," 陈军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大厅,"新世纪传媒将联合椰岛酒业、琼洲香居,打造 ' 自贸港文化产业链 ',从非遗文创到跨境电商…" 他忽然看见周薪的手下在侧门对他点头,那是行动开始的信号,跟打暗号似的。
发布会结束后的鸡尾酒会上,余英端着香槟凑到崔太太跟前,指甲轻轻划过对方的翡翠镯子:"姐姐这镯子水头真好,是南洋资本的高层送的吧?眼光不错啊。" 她的声音混着爵士乐,"听说崔总监最近在新加坡过得不错,就是不晓得,他留给您的加密文件…"
崔太太的脸瞬间白得跟纸似的,香槟杯在手里晃个不停:"你… 你胡说八道什么!"
"别急呀," 余英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崔有智在机场的监控截图,"他走之前,可把所有证据都留给我们了 —— 包括您名下那三家空壳公司的账目,清清楚楚。" 她凑近对方耳边,"现在自首,还能算从犯,不然有你好受的。"
这时候,会展中心的地下车库里,秦晓阳正盯着笔记本电脑,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清楚。"搞定了," 他摘下蓝牙耳机,"南洋资本的服务器防火墙比想象中弱,跟纸糊的似的。他们和南海传媒的对赌协议已经发到您邮箱,快看。"
陈军打开手机,PDF 文件上的条款刺得他眯起眼:若南海传媒在三个月内搞不垮新世纪,南洋资本就收购其 60% 授权,够狠的。他望向远处正在和金夫聊天的徐劲松,后者突然举起手机,对着他晃了晃 —— 那是省公安厅发来的协查通报,有好戏看了。
"陈军," 金夫匆匆赶来,领带歪在胸前,跟刚打完架似的,"崔有智在新加坡被绑架了,绑匪发来段视频,背景像是和胜堂的码头,这下麻烦了。"
冰块在酒杯里发出清脆的响声,陈军忽然笑了:"周薪,薪哥。该你出场了,别藏着了。" 他转身走向贵宾室,皮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坚定的节奏,"通知媒体,就说新世纪传媒将配合警方,彻查商业间谍案,显得咱积极。"
三天后的傍晚,陈军站在周薪管辖的码头仓库前,咸腥的海风卷着渔网的气息扑过来,跟打翻了鱼篓似的。铁架床上,崔有智被胶带捆成粽子,脸上的伤痕跟三年前司徒长风的如出一辙,真是报应。周薪叼着雪茄走来,刀疤在暮色中泛着红光:"陈兄,咋处理?给个话。"
"松开他。" 陈军蹲下,解开崔有智嘴上的胶带,"南洋资本抛弃了你,对不?" 他看着对方吓破胆的眼神,"他们把你当成弃子,就像你当初背叛我们一样,彼此彼此。"
崔有智剧烈咳嗽着,嘴角流出鲜血:"他们… 他们说会保我全家… 全是骗人的!"
"你女儿在景山学校读初二," 陈军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女孩在操场的照片,"薪哥的人会 ' 保护 ' 她上下学,放心。" 他拍了拍崔有智的肩膀,"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替我们做事,当南洋资本的双面间谍;二…" 他望向周薪,后者抽出腰间的匕首,在铁架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跟指甲划玻璃似的。
"我… 我选第一个!" 崔有智尖叫着,眼泪混着血渍流下来,"我知道南洋资本的下一步计划,他们要联合几家私募基金,在股市做空新世纪,够狠吧!"
夜幕降临,陈军坐在码头的灯塔下,听着崔有智断断续续的供述,跟说天书似的。远处,余英的车灯光划破黑暗,她踩着细高跟走来,风衣下摆被海风掀起,跟蝴蝶展翅似的:"陈副总,曲总来电,说武汉已经开始… 建议我们启动 ' 椰林计划 ',别耽误了。"
"告诉他,按原计划执行,错不了。" 陈军站起身,拍掉西装上的海沙,"明天让劲松在杂志社发篇报道,就说椰岛酒业的侨商定制款已获得东南亚六国的采购意向,吹得响亮点。金夫,你去联系证监局,举报南海传媒,给他们添堵。"
余英忽然抓住他的手腕,体温透过衬衫传过来:"陈副总,三年前在三亚,我…"
"别说了。" 陈军抽出手臂,目光落在她手腕的齿痕上,"我们都清楚,有些路一旦踏上,就再也回不了头,认了吧。" 他转身走向汽车,尾灯在夜色中划出两道红线,"今晚把崔有智送回新加坡,记得在他手机里装定位软件,盯紧点。"
接下来的两周,海口的商界掀起惊涛骇浪,跟翻了天似的。周薪的手下适时放出南洋资本在澳门赌场的欠债记录,导致其信用评级骤降,跟坐滑梯似的。
陈军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正在悬挂的 "自贸港文化产业示范基地" 铜牌,忽然听见敲门声。余英抱着文件进来,这次穿的是保守的白色衬衫,跟换了个人似的:"陈副总,椰岛酒业的首批订单已经签约,王老爷子说,想请您去文昌看宋庆龄故居,沾沾文气。"
"知道了。" 陈军接过文件,指尖划过她新换的珍珠项链 —— 那是曲俊去年送的生日礼物,挺贵的,"对了,秦晓阳最近在查啥?神神秘秘的。"
余英的睫毛轻轻颤动:"他… 他在查三年前三亚酒店的监控记录,还有当年您昏迷时丢失的那份商业计划书,够执着的。"
海风突然变得灼热,陈军望向远处正在建设的自贸港大厦,想起曲俊在电话里说的 "有些秘密,就让它永远沉在海底,别翻腾"。他忽然笑了,把文件递回:"让秦晓阳别查了,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反而危险,好奇心会害死人。"
夜幕降临时,陈军独自来到海滩。潮水退去,沙滩上留下无数被冲上岸的贝壳,在月光下闪着微光,跟撒了把碎银子似的。他掏出手机,调出三年前的那段监控 —— 余英穿着比基尼走进他的房间,十五分钟后衣衫不整地跑出来,而曲俊,正站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跟个幽灵似的。
"陈军," 周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和胜堂的薪哥想见您,说有笔大生意,油水不少。"
陈军转身,看见周薪正对着大海撒尿,刀疤在月光下像条银色的蜈蚣,挺吓人。"周薪," 他忽然说,"你说,在这商海里,我们算啥?"
周薪系着皮带大笑:"算啥?我们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只不过你用的是算盘,我用的是刀,工具不同而已。" 他搂住陈军的肩膀,"不过老兄,我挺喜欢你的 —— 够狠,够冷静,是个干大事的。"
海浪在远处咆哮,陈军望着周薪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道上混的说得没错。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慈悲是最没用的东西,只有握紧手中的刀,才能在商海的漩涡中站稳脚跟,不然就得被卷走。
他掏出手机,给余英发了条消息:"明晚八点,红珊瑚夜总会,帝王厅。穿你三年前在三亚穿的那件比基尼,别搞错了。"
文昌铜鼓岭的晨雾还没散,陈军的宝马已碾过蜿蜒的柏油路,跟开赛车似的。车窗摇下,咸湿的海风挟着椰花香气灌进车内,余英身上的檀木香水味被冲淡了些,她望着车窗外掠过的骑楼老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翡翠镯子 —— 那是今早曲俊从武汉寄来的 "慰问品",够意思。
"陈副总,王老爷子的车在前面。" 司机老李压低声音提醒。前方弯道处,椰岛酒业的考斯特停在百年荔枝树下,王老爷子的白色亚麻衬衫在绿荫中格外显眼,身边站着个穿香云纱旗袍的中年女人,鬓角别着朵鸡蛋花,挺雅致。
"这位是宋氏家族的后人,庆龄基金会的宋理事。" 王老爷子握着陈军的手,掌心的老茧刮过他的虎口,有点疼,"当年庆龄先生在南洋募捐时,我祖父曾捐过三船橡胶,有点交情。"
宋理事的目光在余英身上停留半秒,嘴角勾起淡笑:"新世纪传媒的余经理,久仰大名。" 她的粤语带着文昌口音,"听说您对非遗黎锦很有研究?我们基金会正在整理侨乡女性的口述史..."
四人在青石板上漫步,余英忽然指着展柜里的银制烟盒:"这是海南錾银工艺吧?和我们公司正在开发的文创产品…"
"余经理对文物很感兴趣?" 宋理事打断她,指尖划过玻璃展柜,"1927 年,庆龄先生在香港避难时,曾用这样的烟盒藏过密信 —— 有些东西,看起来是装饰,实则暗藏玄机,别小看了。"
他站起身,忽然拨通周薪的电话:"周薪,准备几条快艇,今晚去文昌外海。另外,通知金夫,让他带着海关缉私科的人在码头待命,抓个现行。"
午夜的文昌海域,月光在浪尖上跳着舞。陈军戴着夜视镜,看着三艘走私船渐渐靠近礁石区,跟鬼船似的。周薪的匕首在掌心转了个花:"陈兄,你确定佛头在船上?别搞错了。"
走私船突然加速,探照灯扫过海面。陈军听见周薪咒骂一声,快艇引擎轰鸣着冲过去。就在两船即将相撞时,海关的缉私艇从暗礁后驶出来,探照灯照亮了甲板上的木箱,箱盖滑落处,鎏金佛头的眉间白毫在月光下闪烁,跟开了光似的。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陈军回到办公室,余英正趴在桌上睡着,睫毛上还沾着海盐,跟哭过似的。他轻轻盖上西装外套,看见她手机屏幕亮着,是曲俊的未接来电。指尖划过她的相册,停在一张三年前的照片上:三亚酒店的泳池边,曲俊搂着余英,两人对着镜头笑,而他,正在不远处的躺椅上昏迷,跟个傻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