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出谋划策

汉街写字楼的天台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牌，跟归元寺正月十五的香火似的，星星落落。曲俊、陈军、王小姐和小宇围坐在便携式投影前，光斑在防骗车队的车顶上跳着，像撒了一地的银河碎银子。

"证监会的调查得耗三个月。" 王小姐啃着冷掉的豆皮，卫衣上不知啥时候沾了代码荧光粉，跟沾了夜明珠的灰，"马世雄的彩虹资本想趁虚而入，说用两亿美金收购我们的开源代码 —— 当我们是卖菜的？"

陈军的手指在沙盘上划着，模拟中视的资金流向跟划江地图似的："他们真正想要的，是星火系统的风险评估模型 —— 这套模型能精准识别 98% 的商业骗局，断了他们在东南亚的诈骗链条，跟抄了老窝似的。" 他忽然望向小宇，少年正在给手环编写新的预警程序，"我们的小工程师，昨天在暗网发现了中视的悬赏令，抓他一次悬赏十万 —— 这价码，够在户部巷摆半年豆皮摊了。"

曲俊摸着青铜佛珠，忽然笑了："还记得在光谷孵化器遇见的那个烫伤男生吗？他现在带着二十个同学，在中视的 ' 企业宝 ' 评论区当 ' 信用卫士 '，每条虚假宣传下面都跟着完整的企业信用报告，跟贴小广告似的。" 他指向远处的教育局大楼，"明天，第一万个防骗手环将发放给职校学生，这些孩子，才是星火系统最坚固的防火墙 —— 比银行保险柜还牢靠。"

小宇抬头时，镜片上倒映着天台的灯牌 —— 那是学生志愿者们用废旧 LED 屏拼成的 "查" 字，每个笔画都是个小写的人形，跟一群举着灯笼的伢。他忽然想起曲叔叔说过的话："最好的防骗技术，是让每个创业者都成为防骗者。" 于是在代码里悄悄埋下彩蛋，当手环检测到高危企业时，会播放的士司机师傅的录音："查信用要趁早，就像盘佛珠，别等吃了亏才知道磨 —— 武汉人说的 ' 吃亏是福 '，那是骗憨子的！"

证监会听证会的前一晚，曲俊独自坐在汉街的梧桐树影里。青铜佛珠在掌心发出温润的光，每颗珠子都刻着曾被他们帮助过的企业名字：盛富案的学生、小蝴蝶的美妆团队、光谷的格子衬衫男生... 跟刻了功德簿似的。

手机震动，收到马世雄的短信："曲先生，我们退出诉讼，但希望成为星火系统的海外合作伙伴。" 附带的照片里，对方手腕上戴着小宇设计的防骗手环，巴拿马帽换成了印有 "查信用" 字样的棒球帽 —— 跟改邪归正的土匪似的。

曲俊笑了，望向写字楼顶层的 "新世纪传媒" 铜牌，在黎明前的微光中，铜牌与他的条形码纹身同时泛起光芒。他知道，这场持续三年的商海之战，从来不是为了打败某个对手，而是为了在每个创业者心中种下一颗查信用的种子 —— 就像武汉的老人们，总爱在房前屋后种棵树，不是为了当年结果，是为了给后人遮阴。

是羽化中的伤逝，

是抹不掉的叹息，

是善于驾驭灵的风，

是粉墨红尘中的你和我，

是芸芸众生。

无奈地弹指惊雷中，

已经过去斯年。

那心中的彩虹，

也幻作砂砾；

落入生命之水里。

于是，在这一瞬间，

光阴如梭的这一瞬间，

阴阳初荫，日月交替仿佛誓言，

诞生了一个如花的笑靥；

另汪水则在滋润着万千生灵。

掬起繁衍的理念。

伟大、挥洒，如行云流水，沉重如山。

在万世如今同中；

在嚣尘杂糅之中，

旅行的人儿，

也许应该御风而去。

…………

一个星期后。5 月的武汉，晨光裹着湿答答的水汽，轻轻叩着武昌汉街 18 层写字楼的玻璃窗，跟小伢敲门要糖似的。曲俊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望着楼下渐渐醒过来的街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清茶杯沿。昨夜跟软件开发团队的会议开到凌晨，眼下虽有点疲沓，但眼里仍跳着不灭的斗志。他知道，这次软件外包发行项目对刚重建不久的 "新世纪文化传媒公司" 意义非凡，就像在废墟上种下的第一颗希望种子，能不能破土而出，全看接下来的磋磨 —— 跟武汉人说的 "万事开头难" 一个理。

与此同时，陈军已经坐在了往汉口江汉路的地铁上。浅灰色的西装剪裁得体，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腕间的手表泛着低调的光，跟个老派绅士。车厢内的广播声忽远忽近，他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隧道灯光，思绪渐渐飘远。作为曲俊邀来的重要军师，他清楚自己肩上的担子不轻。这次去汉口的 "新艺诚公司" 谈广告方案，虽说是业务拓展的必要步骤，但他心里早有预判，这场谈判恐怕不会顺顺当当 —— 跟武汉的堵车似的，指不定在哪卡壳。

地铁在江汉路站停下，陈军跟着人流走出站台，迎面而来的是浓得化不开的商业气，跟户部巷的芝麻酱似的。街道两旁高楼林立，店铺招牌闪着五颜六色的光，就算是清晨，也能感受到这里即将炸开的繁华。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着清茶的醇香和面包的麦香，跟武昌的人文气截然不同。武昌像是个温文尔雅的教书先生，满街的书店、高校散发着浓得化不开的文化味；而汉口则更像个精明的生意人，每一寸土地都在讲着赚钱的故事。这种差异，在陈军这个土生土长的武汉人眼里，就跟中医的望闻问切，得细细品才能咂摸出其中的道道。

沿着江汉路走了一段，陈军来到了 "新艺诚公司" 所在的写字楼。乘电梯上楼时，他注意到同乘的几个人脸都绷着，彼此眼神交流里带着几分戒备，跟要打架似的。这种氛围让他心里的警惕又多了几分，看来这家公司内部的矛盾确实如他预感的那样复杂 —— 跟一锅快煮开的粥，底下全是渣。

推开 "新艺诚公司" 的大门，前台小姐的笑容有点僵，得知陈军的来意后，便领着他往会议室走。路过办公区域时，陈军敏锐地察觉到几个工位上的员工正小声吵着什么，看到有人经过，又立刻闭了嘴，装作专心干活的样子 —— 跟上课偷吃零食被老师抓包似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几张长桌拼在一起，周围坐着几位西装革履的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有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有的眼神飘得没边，还有的正拿着手机似乎在发信息 —— 跟等着开席的债主似的。

"陈副总，久等了。我们公司对于广告方案的合作是很有诚意的，但目前公司内部对于发展方向还有些不同的意见，所以可能需要你多等一会儿，我们先开个小会统一一下思想。" 说话的是公司的市场部经理王强，他脸上挂着职业假笑，但语气里却透着无奈 —— 跟被逼着唱戏似的。

陈军点点头，坐在一旁静静观察。不一会儿，会议室里的争论就激烈起来。有人主张加大广告投入，快速打开市场；有人则认为当前公司资金紧张，应该先解决内部管理问题；还有人提到了授权分配的事，瞬间让气氛变得更紧张 —— 跟武汉人吵架，越吵越凶。陈军在心里默默估算着，这样的窝里斗若想理顺，起码得半年左右。看来这次谈判注定是场硬仗，搞不好还真有可能 "抓不着狐狸，惹一身骚"—— 武汉人说的 "吃力不讨好" 就是这理。

时针不知不觉指向了十点，陈军看看手表，觉得该给曲俊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他走到走廊尽头，拨通了曲俊的号码。

"喂，你那边怎么样了？" 陈军的声音里带着关切。

电话那头传来曲俊略显疲惫的声音："还在开会研讨呢，对方对我们的软件方案还是有些疑虑，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大，多沟通几次应该能谈成。你那边呢？"

陈军望向窗外繁华的江汉路，沉吟片刻后说："我这边情况似乎更复杂。' 新艺诚公司 ' 内部矛盾太多，各方势力争权夺利，广告方案的事推进得很艰难。不过你那边也别着急，这笔软件外包发行的事虽然还需要几次磋商，但还是有可能谈成的，我们得有耐心 —— 跟煨汤似的，急不得。"

曲俊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你这话说得对，我们在商海里扑腾，最需要的就是耐心。对了，汉口那边还习惯吗？毕竟你平时去得少。"

陈军想起刚才感受到的汉口与武昌的差异，说道："还行，就是商业气息太浓了，跟我们武昌的人文氛围比起来，感觉少了点底蕴。不过这也正常，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 —— 就像武汉人爱吃热干面，有人爱加麻酱，有人爱加辣，强求不得。"

两人又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陈军回到会议室，发现里面的争论仍在继续，他无奈地摇摇头，知道今天的谈判恐怕难以有实质性进展。但他并不气馁，作为军师，他早已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 跟武汉人说的 "不怕慢，就怕站"。

窗外，阳光渐渐变得火辣辣，江汉路的繁华也达到了顶点。而在武昌街道口，曲俊仍在会议室里与对方据理力争，为了公司的未来，为了那个在废墟上重建的梦想，他和陈军都在各自的战场上努力着。双城之间，商途漫漫，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 就像武汉的长江，看似平静，底下全是暗流。

会议室的空调开得太冷，陈军的指尖在皮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敲出轻响 —— 跟打暗号似的。新艺诚公司的财务总监李建国正用钢笔尖敲着投影仪遥控器，屏幕上广告方案的 ROI 分析图被切成两半，蓝绿两色在他金丝眼镜片上晃出细碎光斑，跟万花筒似的。"陈副总这个方案要吃掉我们下季度 40% 的市场预算。" 李建国的声音像浸了冰水，"而市场部至今拿不出上季度楼宇广告的转化明细 —— 跟揣着糊涂当明白似的。"

"那是因为销售部迟迟不开放客户数据端口！" 市场部王强的拳头砸在橡木会议桌上，震得矿泉水瓶里的气泡咕嘟作响 —— 跟开水沸腾似的。陈军注意到他领带夹上的碎钻在灯光下折射出锐利的光，和武昌高校区老师们戴的素色领带形成奇妙对比 —— 一个像刀，一个像书。墙角突然传来纸张撕裂的轻响，行政助理正慌乱地收拾满地的会议纪要 —— 跟收拾残局的店小二。

午餐时间在无休止的争吵中到来。陈军跟着几个中层走向电梯，听见有人低声抱怨："张副总昨天又把齐总的批文退回去了，说要等香港总部的函件 —— 其实香港那边早被齐总买通了..." 电梯镜面映出他微蹙的眉峰，忽然想起十年前在武昌胭脂路吃热干面时，那家老中医诊室的对联："心有精诚，手有妙术"。此刻指尖划过手机屏幕，相册里存着去年在海南陪曲俊考察时拍的椰林，那里的阳光直白灼热，不像江城的五月永远蒙着层水汽 —— 跟武汉人的心思，总隔着层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