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宕摇了摇头说:“小影可不正常,她特别怕打针!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次她高烧到40度都死活不愿意去打针输液,可把我爸和我折腾的够呛!平常大病小病都硬扛,就是只要去医院就跟要杀了她似的,全身所有的肢体和细胞都在抗拒。不过她身体很好的,不怎么生病。”
C恍然大悟:“我说平常训练她怎么总是一副娇气的样子,总拿你当挡箭牌。我以前以为她是在你们面前撒娇,现在你一说是不是她怕受伤被你们逮去医院治疗或者是打破伤风啊?”
严宕又喝了一口酒说:“应该是,可是她现在好像不怎么怕了。在涯海冢她毫不犹豫地就划破了自己的手腕,一点儿也不矫情,只是那时她应该没有像这次这样提前服用抗凝药,她手腕上的伤口绑上绷带很快便止住了血。”
黎秣补充说:“这一次在图国的小村落,她也是拿出随身携带的简易输液设备为那个被不小心点燃的小婴儿输血,面不改色而且很熟练。就好像她经常会这样干似的,只不过平常她又在为谁输血呢?”
C说:“也有可能不是在为谁输血,而是单纯地取血而已,可是取血干什么呢?”
黎秣说:“暗无名说过夏影的血可以克制血炼,会不会是为对付血炼而做准备呢?对了,血炼你们知道吗?”
C摇了摇头说:“克制血炼遇到以后随取随用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做大剂量的囤积,这还是个谜。”
B表情严肃起来说:“血炼,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是古时一个以血为图腾的邪族的圣物,这个邪族就是炼血一族。他们用残忍至极的密术炼制出血炼,那血炼是如同血液一般的液体,一滴极其珍贵需要千年的炼制。被装在人皮软囊里,形状大部分都是如指甲盖大小的水滴状。一颗血炼即可改变一方水土,里面危险的液体可通过人皮软囊不断地渗透到当地的水土里,造成动植物各种各样的变异。觇国与我国边境的海崖冢和图国图灵山的暗血森林应该都是血炼造成的环境变异。”
C说:“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海崖冢那个奇怪的祭祀台应该就是炼血一族祭祀的地方,而一直与我们作对的军工体组织那个暗无名口中神秘的主人,应该就是炼血一族的后裔。现在已经有两滴血炼被我们消灭,不知道他手里还有多少滴这样危险的血炼。”
黎秣说:“炼血一族炼制血炼是准备干什么呢?应该不会光是为了污染环境威慑世人的吧?这样不合情理也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处啊!”
严宕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们还不知道。”
C说:“对了,小宕,你和小影被那吸血树皮层层包围的时候,她不是使用了蓝罩的攻击模式吗?那攻击模式是什么样的?”
严宕说:“跟箭蓝罩的花纹一样也是菱形的,只不过颜色不是淡蓝色的而是淡红色的。”
C若有所思重复着:“红色的菱形花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严宕一愣,说:“你见过!C,你可别吓我,那威力跟核弹一样足以毁天灭地,你要是见过,那它不会是把一整个国家给夷为平地了吧!”
C一听灵光一闪便不再多说,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转移话题说:“小影住院的时候,我跟图翼在病房外面的走廊里聊了一会儿。图翼见多识广同时也系统地学习过心理学,他跟我说小影把蓝罩发射器做成玩具的形制瞒住我们顶住压力弃置在各国以保护世界各国儿童的行为,虽然是出于善举,但也侧面反映了她可能有一定的心理创伤。她对儿童的关注度要高于其他人,图翼问我小影有孩子吗?我和小宕都很清楚小影从来就没有过孩子,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那么图翼的意思是小影如果没有孩子的话,便是她小的时候受过什么创伤。”
C和黎秣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严宕,严宕脖子往旁边一缩说:“不是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可没有虐待过小影!”
C说:“我不是怀疑你,而是我七岁才跟你们混在一起,七岁之前的事只有你清楚,我只是很好奇而已。”
严宕说:“你不是也知道我爸那劲儿吗?她能有什么创伤都快被宠成祖宗了,我有创伤还差不多!被无情忽略不计、无视的创伤!”
C点点头:“你说得那倒也是。”
黎秣忙说:“那小婴儿时期……”
严宕瞪了他一眼说:“你三岁之前的事儿你记得啊?我可不是神童!”
C茫然地问:“那你们说小影会记得三岁之前的事吗?小宕,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模糊的记忆?”
严宕不以为然地说:“怎么可能!你天天都在瞎想什么!我只记得枪林弹雨,那时候还处在卫国战争时期,我爸不是说很早的时候带着我俩去战场了吗?因为我妈死的早,托别人照顾他老人家又不放心。诶,不对,这事儿你逼问我干嘛,你可以直接去问你爸啊。你爸肯定知道我和小影婴儿时期的事,你爸和我爸不是从穿开裆裤就开始一起混的好兄弟嘛!海陆双雄,可比咱俩的交情还要早上个三年呢!”
C突然低头不语,好像有些为难。严宕一拍脑门说:“呸呸呸,我我的错,我一急给忘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黎秣莫名其妙,问:“叔叔怎么了?你们为什么不方便问?”
C说:“哦,他老人家得了阿尔茨海默综合症,现在健忘得很,也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不过我最近正好要去探望,关于小影的身世,我也会尝试再问一问的。”
黎秣疑惑地问:“C,你说你们和夏影已经多年没怎么联系了,发生什么了吗?为什么没联系?”
严宕只是闷头喝酒并没有回答,C也沉默了良久才抬起头说:“她受伤了,主动申请的幕后工作,不过你不要急,秣秣,不是特别严重的伤已经好了。”
严宕说:“说是幕后,但是她还是在暗中帮我们的,只是明面上再没和我们一起出过任务。我还是怀念少年时代的我们,一起训练,一起完成棘手危险的任务。呵呵!转眼我们已经长大,再无少年时,真是悲凉,人为什么要长大!”
C拍了拍严宕的肩膀说:“你就别感慨了,说到底还是你俩出任务的时候多。一遇到危险,我就被叔叔按到后援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俩的背影,你不知道啊,我那时可是满肚子的苦水没处倒啊!”
严宕瞪了C一眼说:“所以我爸现在不在这儿,你就开始撒欢儿像狗皮膏药似得粘着我们吗?”
黎秣轻笑了一声,C说:“宕,你才狗皮膏药呢!”
三人畅聊着一直到第二天的凌晨才散场,虽然不出两句就要把话题拉到并不在这儿的夏影身上。临走时C对黎秣郑重地说:“秣秣,期待你的加入!我希望当你最终做决定的时候,不是因为夏影和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你自己单纯的主观意愿。”
黎秣看着他睿智明亮的眼睛点点头说:“好,哥。”
当晨起的第一束阳光洒落下来的时候,夏影的床铺已经收拾妥当。因为从小就跟着爸爸和哥哥吃住在军营,她的生活到处都透着军人简洁有序的气息。家里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被子被叠成了豆腐块儿样。不过整个房间的布局是以橙色等暖色调为主的,干净整洁,温馨舒适。她今天一身休闲装,下面穿阔腿裤,上身套一个灰色的短款T恤,梳着复杂好看的蝎子头,手里拿着一本古色古香木质书皮的书便出了门。
她来到了谦市郊外影翼卫的秘密军事基地,在军事基地外围一片断壁残垣中伸展开手掌一刷,下一秒她的脚下露出了自动下行的楼梯。她的身影随着楼梯的不断下降隐没在了这一片废墟中,地下的灯没有开,夏影在黑暗中不断地随楼梯下降。周围一片寂静,这地底下巨大的空间一个人都没有像极了一只不愿被打扰的沉睡的巨兽。经过好长一段时间楼梯才停下来,夏影向前走了一步,声控灯应声而亮。这地底下是一个圆形的黑色巨型火箭的发射基地,周围石壁上布满了钢筋加固,圆形的发射台上一个黑色的巨型火箭赫然矗立在中间,旁边遗落着零散的发射用的设备。
夏影走到黑色巨型火箭下面,将随身携带的书放到了火箭脚下,她抬头凝望着那黑黢黢的火箭。红了眼角喃喃自语着:“你想做的我知道,可是这一次我不会再给自己留退路了,你说不留退路会不会赢?”说完她毅然转身走回了自动楼梯上,楼梯没有扶手两边便是万丈悬崖,对于恐高的人非常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