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凌晨两点过七分,医院顶层停机坪的灯坏了一盏,剩下那盏在风里摇晃,像垂死的萤火虫。
电梯门“叮”一声滑开,走出一个穿保洁制服的中年男人——帽檐压得很低,手背覆着灰青鳞片。
他推着医疗废物车,车轮却未沾半点消毒水味,反而渗出潮湿的海腥。
(二)
十二楼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护士站的电子钟滴答。
密探贴着墙角滑行,影子在地板上拖出鱼尾的轮廓。
刚到病房门口,门缝里溢出一缕银蓝微光,像警告。
他抬手,指间弹出倒钩鳞片,欲挑门锁——
(三)
“啪——”
空气被撕开一道水刃。
一条覆满银蓝鳞的龙尾从门内横扫而出,动作轻得像拂尘,力道却重若海啸。
密探胸口塌陷,整个人被拍成一道抛物线,撞碎走廊尽头的玻璃窗。
(四)
玻璃碎屑尚未落地,龙尾已收回。
敖烬倚在门框,竖瞳在黑暗中闪成两粒寒星,尾尖滴下一串咸水。
他低声道:“替我带句话——”
“再敢踏进她的病房,就不是一扇窗那么简单。”
(五)
楼下传来重物落水的闷响,海面泛起一圈灰青涟漪,很快归于平静。
监控画面里,只剩被风卷起的碎玻璃与一条迅速消失的尾迹。
(六)
病房内,呦呦在梦中翻了个身。
她腕上的十八颗小珠无声转动,最后一颗灰青珠裂开细缝,渗出暗红血线。
血线沿着手链爬向第一颗主珠,像一封迟到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