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的日子平静了五年,我在凤栖镇开了家小茶馆,每天看着往来的村民喝茶聊天,偶尔陪念安去暗河入口看看 —— 那里早已没了红光,只有丛生的杂草和风吹过的 “沙沙” 声。我总以为,那场持续十几年的战争真的结束了,直到省厅考古队的到来,彻底打破了这份安宁。
那天我正在茶馆算账,老周突然带着两个穿白大褂的人进来,脸色凝重:“陈队,出事了。省厅接到报告,翁堵苗寨断魂崖暗河下方,可能藏着更深层的蛊界秘道,考古队想进去探查,我放心不下,只能找你。”
我手里的算盘 “啪嗒” 掉在桌上,心里咯噔一下:“秘道?当年我们封界门的时候,怎么没发现?” 旁边的考古队长李教授推了推眼镜:“我们用探测仪发现,界门下方有个中空结构,深度超过百米,很可能是上古时期留下的蛊界主通道,之前的界门只是个‘副门’。”
副门?我瞬间想起麻秀太奶奶日记里的一句话 ——“蛊界有双门,副门封残魂,主门藏本体”。当年我们封印的只是残魂,真正的蛊皇本体,竟然藏在主门后面!
“不能去!” 我猛地站起来,“主门后面肯定有危险,考古队进去就是送死!” 可李教授却坚持:“陈警官,这是研究上古蛊文化的重要机会,只要做好防护,不会有问题。而且省厅已经批准了,明天就出发。”
我知道拗不过他们,只能连夜赶回苗寨,找到念安。她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手里拿着麻秀当年的破瘴铃,正在给孩子们讲守护苗寨的故事。听说考古队要去暗河,她脸色瞬间变了:“陈叔叔,不能让他们去!娘当年说过,主门一开,蛊皇本体就会苏醒,到时候谁也拦不住!”
可我们还是晚了一步。第二天一早,考古队就带着装备进了暗河。我和念安赶到时,只看见留在外面的队员慌作一团:“里面…… 里面传来惨叫!李教授他们进去后就没消息了!”
我赶紧带着念安往石室冲,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腥气 —— 是蛊皇的味道!石室里一片狼藉,考古队的装备散落在地上,界门下方的地面裂开个巨大的洞口,黑黝黝的,像张吞噬一切的嘴,里面传来 “咚咚” 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快退!” 我拉着念安往后跑,刚跑出石室,就看见个巨大的身影从洞口爬出来 —— 通体漆黑,覆盖着坚硬的鳞片,有三只眼睛,八只爪子,嘴里还叼着半块考古队的防护服!是蛊皇本体!
“吼 ——” 蛊皇一声怒吼,石室的顶瞬间塌了一半,碎石砸得我们赶紧趴在地上。念安突然掏出麻家令牌的碎片 —— 当年令牌碎后她一直带在身上,碎片突然发出红光,“陈叔叔!碎片有反应!娘的力量还在!”
我赶紧掏出之前省厅给的特制驱虫枪,对着蛊皇的眼睛开枪,白色的雾剂喷在它眼睛上,蛊皇吃痛地怒吼一声,爪子一挥,就把旁边的石柱拍断了。“这样没用!得找到它的弱点!” 念安拉着我往暗河出口跑,“娘的日记里写过,蛊皇的弱点在头顶的‘蛊皇晶核’,只有用麻家血脉和守界人的血一起激活的武器,才能打碎它!”
可我们现在根本没有这样的武器!刚跑出暗河,就看见老周带着防化队赶来,手里拿着重型武器:“陈队!我们来了!省厅派了支援!” 防化队对着蛊皇开枪,子弹打在它的鳞片上,只留下个白印,根本伤不了它!
蛊皇朝着寨里的方向冲去,沿途的竹楼被它的爪子拍得粉碎,村民们尖叫着往寨外跑。“不能让它进寨!” 我突然想起陨星谷的老祭坛 —— 那里有麻秀当年埋下的 “镇魂阵”,说不定能暂时困住蛊皇!
“老周,带防化队吸引它的注意力,把它往陨星谷引!我和念安去祭坛准备镇魂阵!” 我拉着念安往陨星谷跑,她一边跑一边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麻秀留下的镇魂草种子,“镇魂阵需要用镇魂草围成圈,再用我的血激活!”
到了老祭坛,我们赶紧把种子撒在祭坛周围,念安咬破手指,把血滴在种子上。奇迹发生了 —— 种子瞬间发芽,长成半人高的镇魂草,围成个绿色的圈,发出淡淡的绿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蛊皇的怒吼,老周带着防化队跑过来,身后跟着巨大的蛊皇!“快进阵里!” 我大喊着,防化队赶紧冲进镇魂草圈。蛊皇跟着冲过来,刚碰到镇魂草,就发出 “滋滋” 的声音,鳞片被烧得冒烟!
“有效!” 念安惊喜地喊,可没过多久,蛊皇突然怒吼一声,头顶的晶核发出红光,镇魂草瞬间被烧成了灰烬!“不好!它在激活晶核!” 我赶紧拉着念安往后退,蛊皇的爪子突然拍过来,老周一把推开我,自己却被爪子拍中,倒在地上,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老周!” 我冲过去,抱着他,眼泪忍不住掉下来。老周虚弱地笑了笑:“陈队…… 别难过…… 守住苗寨……” 他的手慢慢垂了下去,再也没了动静。
愤怒和悲痛涌上心头,我抓起地上的驱虫枪,朝着蛊皇的晶核开枪,可还是没用。念安突然跪在地上,双手举起令牌碎片,嘴里念着麻家的咒语:“以麻家世代守界人的名义,唤醒血脉之力,封印蛊皇!”
她的身体突然发出耀眼的红光,碎片在空中拼成完整的令牌,飞到她手里。蛊皇感受到威胁,朝着她冲过来,念安却毫不畏惧,举起令牌,红光瞬间射向蛊皇的晶核!
“砰 ——” 的一声巨响,晶核裂开道缝,蛊皇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慢慢变小。可它还没彻底消失,突然从嘴里喷出黑色的液体,朝着念安喷去!
“小心!” 我冲过去,挡在念安前面,液体喷在我背上,像火烧一样疼。念安趁机举起令牌,红光再次射向晶核,“咔嚓” 一声,晶核碎了!
蛊皇的身体慢慢化为灰烬,散在地上。念安跑过来,抱着我,眼泪掉在我脸上:“陈叔叔!你别有事!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叔叔没事。” 可后背的疼痛越来越剧烈,眼前开始发黑。模糊中,我看见省厅的医疗队赶来,把我抬上担架。念安一直在旁边哭,我想安慰她,却没了力气,慢慢闭上了眼睛。
等我醒来时,已经在省厅的特护病房里。念安趴在床边,睡得正香,脸上还带着泪痕。旁边的护士告诉我,我背上的伤是蛊皇的毒液造成的,幸好念安用血脉之力中和了一部分,不然我早就没命了。
过了半个月,我终于能出院了。回到苗寨,村民们都在寨口迎接我们,老周的墓就在大榕树下,墓碑上刻着 “苗寨守护者” 五个字。念安把老周的记事本放在墓前,轻声说:“老周叔叔,你放心,我们会守住苗寨,不会让你白白牺牲。”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离开过苗寨。念安成了苗寨的村长,带领村民们发展产业,苗寨越来越富裕。我则在老周的墓旁盖了间小木屋,每天看着大榕树,看着寨里的孩子们嬉笑打闹,心里满是安宁。
偶尔,我会拿出麻秀的日记,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守护不是牺牲,是传承。” 我想,我们做到了 —— 麻秀的守护精神,老周的牺牲精神,都传承给了念安,传承给了苗寨的每一个人。
这场持续了二十年的战争,终于彻底结束了。再也没有蛊皇,没有残魂,没有秘道。苗寨的天空,永远是蓝的;苗寨的水,永远是清的;苗寨的人,永远是幸福的。
而我,会永远守在这里,守着这份安宁,守着麻秀和老周的遗愿,守着我永远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