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树新芽遗迹的晨雾还未散尽,苏凌已单膝跪在那株嫩绿色新芽旁。指尖轻触叶片的刹那,初代精灵的幽蓝泪珠在道基内微微震颤——泪珠表面,暗金色纹路如活蛇般游走,正将混沌气息转化为七彩与暗金交织的能量溪流。
“这力量……在修复我的道基……”
苏凌闭目凝神,新锁链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逆鳞碎片的剑痕、雷霆道种的电光、李轩魂毒的温润、初代精灵的悲戚,此刻在泪珠的调和下,如星轨般在道基内缓缓旋转。每寸肌骨的撕裂感都在减轻,可混沌的诱惑却如蜜糖般渗入意识:“放弃吧……成为混沌的容器……你将获得永恒……”
“滚开!”
苏凌猛然睁眼,左眼七彩火焰灼穿晨雾,右眼暗金寒冰冻结露珠。新律令剑在掌心嗡鸣,剑身上的泪痣纹路与嫩绿色新芽的法纹产生共鸣——那株新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叶片上的银色脉络竟化作微缩的界域地图,指向界域最北端的‘永夜裂谷’。
“苏凌阁下!”天权星苑的传讯玉符突然亮起,大长老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惶急,“界域之眼的暗金冰晶又蔓延了三寸……弟子们快撑不住了!”
星陨阁的议事厅内,九盏魂灯忽明忽暗。大长老凝视着水晶球中界域之眼的惨状,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二长老,九星锁界阵还能撑多久?”
二长老鬓角的白发簌簌发抖,指尖划过《界域铭文》的残页:“最多三日……主宰的魂毒已渗透阵眼,再这样下去,界域之眼会变成混沌的跳板!”
三长老突然拍案而起,眼中血丝密布:“那还等什么?立刻组织精锐,随苏凌阁下远征永夜裂谷——那里是界域最北的混沌裂隙,若不提前封印,整个界域都会沦为混沌的温床!”
“不可!”四长老摇头,羽扇轻摇带起灵力气旋,“苏凌阁下道基虽稳,但新锁链的裂痕刚愈合,贸然远征,万一混沌反噬……”
话音未落,议事厅的门被推开。苏凌踏着晨露走进,新律令剑在腰间晃出冷光:“四长老多虑了。这泪珠核心,本就是初代精灵为‘远征混沌之源’准备的钥匙——永夜裂谷的裂隙,是三百年前混沌渗透的入口,也是……我完成‘星火祭道’最终试炼的地方。”
大长老瞳孔骤缩,突然想起《逆鳞古卷》的批注:“永夜裂谷……古卷记载,那里是初代精灵与主宰最终决战之地,她的律令剑,就是在那里刺入自己心脏的!”
苏凌回到遗迹时,林屿的魂毒分身正悬浮在新芽上方。暗金纹路在他皮肤上疯狂扭动,眼尾的阴冷笑意时隐时现:“苏凌……你真的要去永夜裂谷?那里……可是我的葬身之地啊……”
“林屿师兄?”苏凌蹙眉,新锁链在道基内骤然绷紧。
魂毒分身突然发出痛苦的低吼,暗金纹路寸寸碎裂,露出林屿本我执念的脸:“苏凌……快走……他在夺舍我的意识……永夜裂谷有……”
话未说完,暗金纹路再度覆盖他的脸,阴森笑道:“有初代精灵的怨念核心,对吗?苏凌,你以为拿到泪珠核心,就能掌控一切?那裂隙里,可是埋着三百年前我未完成的计划——释放混沌,重掌界域!”
苏凌催动律令剑,七彩与暗金光芒绞向魂毒分身。可光芒触到分身的刹那,竟被暗金纹路吸收,化作更浓郁的混沌气息!
“哈哈哈……这具身体,本就是混沌的容器!”魂毒分身狂笑着扑来,暗金纹路如活蛇般缠向苏凌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嫩绿色新芽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幽蓝光芒。泪珠核心从苏凌道基飞出,化作初代精灵的虚影,指尖轻点魂毒分身的眉心:“林屿……三百年前你被魂毒侵蚀,如今……该醒醒了……”
虚影消散时,魂毒分身的暗金纹路寸寸褪去,露出林屿憔悴却清醒的脸:“苏凌……永夜裂谷的裂隙里,埋着主宰的半具肉身……他也是……混沌的容器……”
三日后,永夜裂谷的风如刀刃般割在苏凌脸上。他望着眼前深不见底的黑色裂隙,新律令剑在掌心嗡鸣——裂隙中,混沌气息如黑色瀑布倾泻,每道气息中都夹杂着初代精灵的哭嚎与界域生灵的哀鸣。
“苏凌……就是这里……”林屿的魂毒分身(此刻仅存本我执念)化作光点融入新锁链,“三百年前,我在这里被主宰的混沌气息侵蚀,险些沦为傀儡……初代精灵为救我,将律令剑刺入自己心脏,将混沌卷入体内……”
苏凌深吸一口气,泪珠核心在道基内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催动新锁链,七彩与暗金风暴裹挟着他,冲向裂隙深处——
风暴中,他看见三百年前的永夜裂谷:初代精灵手持律令剑,与主宰的混沌巨人鏖战。林屿被魂毒黑雾缠住,初代精灵为救他,将剑刺入自己心脏,七彩火焰与暗金寒冰从创口喷涌而出,将混沌卷入体内!“锁链永固……不是封印混沌……是让我成为混沌的容器!”初代精灵的哭嚎在记忆里炸开,“苏凌……你才是真正的传承者……这怨念核心……是‘星火祭道’的终极形态——吸收混沌,转化为新力量!”
记忆消散时,苏凌已抵达裂隙底部。这里没有天日,只有一座由光暗能量凝结成的冰晶祭坛——祭坛中央,主宰的半具肉身静静躺着,左半七彩创生之光与右半暗金魂毒疯狂撕扯,每道裂痕都涌出光暗交织的湮灭气息。
“苏凌……你终于来了……”主宰的肉身突然开口,创生之光大盛,“初代精灵的泪珠核心,能净化混沌……也能……释放混沌……选吧……是成为新的狱卒,还是……新的混沌之主?”
当苏凌手持律令剑站在冰晶祭坛前时,天权星苑的九星锁界阵已摇摇欲坠。大长老带领弟子吟诵《界域铭文》,灵力如洪流注入阵眼,可暗金冰晶仍在蔓延,将弟子的灵力转化为混沌的养料。
古树新芽遗迹中,那株嫩绿色新芽的脉络里,文明火种的光芒愈发璀璨。它轻轻摇曳,将苏凌的足迹映照成星光,指向永夜裂谷的更深处——那里,还有未被发现的混沌裂隙,以及等待传承的“星火祭道”秘密。
林屿的魂毒分身(此刻仅存一缕执念)融入新锁链:“苏凌……选择权在你……但记住,初代精灵的牺牲,不是为了重复悲剧……”
苏凌凝视着祭坛上主宰的肉身,律令剑在掌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泪珠核心在道基内疯狂震颤,新锁链的裂痕再次浮现——
这一剑,是斩向混沌,还是……拥抱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