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感觉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试图和婆婆张美风还有丈夫江海理论了。
此刻的苏晚晴她只想问清楚,为什么他们要把自己当犯人一样看管起来?
就连白天想出去逛逛街,婆婆张美风都要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深吸一口气过后,苏晚晴鼓起勇气,转身走向婆婆张美风。
而丈夫江海就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埋头刷着手机,屏幕的幽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仿佛客厅里的低压与他毫无关系。
“妈,”苏晚晴开口,声音尽量放得平缓,
“我们谈谈行吗?我……”
苏晚晴的话刚开了个头,还没触及核心,就被自己衣袋里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猛地打断。
那熟悉的、欢快的旋律在僵持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所有人,包括一直低着头的丈夫江海,都抬眼看了过来。
苏晚晴心里一咯噔,飞快掏出手机。
屏幕上跃动着“月月”两个字,像一道照进暗室的亮光。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对着张美风和江海快速解释了一句:“我接个电话。”
说完不等婆婆张美风和丈夫江海有任何反应,苏晚晴就像急于逃离窒息空间一般,脚步急促地走向客厅那头连着的大阳台。
微凉的风瞬间裹挟着自由的气息涌进苏晚晴的鼻孔,瞬间吹散了刚才屋内的沉闷。
她反手带上玻璃推拉门,隔绝了客厅的视线,才敢完全接通电话,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委屈和急切:
“喂,月月。”
话筒里立刻传来林月月那特有的、活力四射的声音,像一阵跳跃的阳光:
“晚晴!是我呀!天哪,你最近是人间蒸发了吗?”
“微信消息石沉大海,电话也老没人接!”
“晚上有空没?出来聚聚,老地方,新开的那家‘微醺’小酒馆,氛围绝了!”
“你再不出来透透气,我都要去你家门口挖地道了!” 林月月的语调依旧那么没心没肺,充满了对惬意生活的呼唤。
这熟悉的声音,这邀约,对于此刻的苏晚晴来说像久旱后的甘霖一般滋润。
苏晚晴感觉自己瞬间活了过来,全身的细胞都在欢呼。
她几乎要脱口而出“马上到!”,然而,玻璃推拉门上反射出的模糊人影——
那是婆婆张美风,她正佯装欣赏窗外的景色,实则目光鹰隼般牢牢锁定着阳台的方向。
这一幕,立刻让苏晚晴发热的头脑瞬间降了温。
那股被压抑已久的苦闷瞬间冲破堤坝。
苏晚晴一手紧紧握着手机贴在耳边,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冰凉的栏杆,声音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烦躁和焦虑:
“月月,我跟你讲!我真的很想出来!”
“可是……可是我现在被‘看管’得死死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都快疯了!这几天,我婆婆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别说晚上了,就连白天我想出门去趟超市,她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
“就好像我是她一个亿的存折,一出门就会被风刮跑,或者被坏人拐走一样!”
“真是烦死了!我连自己家门口都不能自由出入!” 苏晚晴的语速越说越快,到最后几乎是带着哭腔的控诉。
电话那头是长时间的沉默,紧接着是林月月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哈——?”
此刻的林月月仿佛被这个消息惊得原地跳了起来,分贝陡然拔高,
“真的假的?你在说什么世纪奇闻?”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事情啊?”
“晚晴你好好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婆婆我见过的,看着也算慈眉善目的啊?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啊?”
“对了,你老公江海呢?他就看着他妈这样对你?”
“晚晴啊,你干什么事得罪你婆婆了?”
“还是……你在外面惹什么事了?” 林月月的惊愕和一连串急切的疑问,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苏晚晴勉强维持的平静外壳。
好朋友直击要害的疑问,反而让苏晚晴混乱的思绪猛地顿住了。
为什么?
她自己也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
苏晚晴百思不得其解。
她做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啊!
月月的声音焦急地追过来,拉回了苏晚晴混乱的思绪:
“晚晴?晚晴你还在听吗?说话呀!”
“月月,我在,我在呢。”苏晚晴连忙回了声。
“晚晴,这太不正常了!”
“我怎么感觉像是……像是电视剧里演的软禁啊……”
“我也不知道啊!”
“我也正为这事烦着呢。”
“月月,我都快要憋疯了!” 苏晚晴的声音带着无助的颤抖,目光再次扫过玻璃门。
此刻婆婆张美风的位置移动了,她坐回了沙发原来的位置上,而丈夫江海不见了。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水声,他大概是去烧水了。
张美风看似在专注地看电视,可苏晚晴知道,她那双耳朵一定像雷达一样捕捉着此刻阳台上的动静。
“晚晴,那怎么办?你总不能一直这样啊!”
“这样晚晴,你先稳住,别露馅。你就跟你婆婆说……嗯,就说我突然病了,特别不舒服,一个人在家害怕得很,哭天抹地的求你来陪我!”
“声音别太小!让她听见点!显得情真意切!然后你装着很为难的样子,演得像一点!她要是还不让,你就直接哭出来!演一出闺蜜情深!”
听完好闺蜜林月月这话以后,苏晚晴眼前立刻一亮。
月月的点子虽然戏剧化,但或许……可行?
死马当活马医,总比困在这无形的牢笼里强。
那一刻,一丝微弱的希望从苏晚晴心底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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