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陪你老子喝两杯
那天,陈大上去地里卖西瓜,辛柔一个人在家张罗小卖部。二狗原以为蒙古会让他在家做作业,这是昨天晚上辛柔跟他的协定,这一切随着陈大上的一声吩咐全改变了,当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快。二狗也没有办法,只得去了瓜地。家里卖西瓜,他实不知自己一个小孩子家家,去地里能帮上什么忙。
能帮上忙,陈大上让他帮着背西瓜。卖西瓜,顾名思义,就是把地里的西瓜卖给人家。收西瓜的人通常都是开着大车来的,西瓜不会自己跑到车上去,而收西瓜的人只负责看着称,看着装好车的瓜,不可能到地里背西瓜。他们收西瓜的,有时一天能收数万斤西瓜,去地里背西瓜,岂不把他们累死?
所谓背西瓜,就是摘下西瓜来,装到一个蛇皮袋子里,然后从地里背到车上。车上还得有个摆西瓜的。西瓜是圆形的,会滚动,摆不好可是会掉下来,那整车西瓜可就报废了。不管摆西瓜还是背西瓜,都是个体力活儿,干一天累得腰酸腿疼脚抽筋。
一般人家,种的西瓜少,就可着一家老少下地背西瓜。二狗家种的西瓜多,也是陈大上有钱,紧靠父子二人,得装车到什么时候,人家买家也不同意啊,所以陈大上雇了人。俗话说,越是有钱人越抠门。陈大上也不例外,他只雇了一个人,所以二狗也得上阵,上阵父子兵嘛。还有一个理由——二狗长得很壮,浑身有的是力气,不帮着家里干活,白吃粮食吗?
二狗也很无奈,不听话就得挨一顿庄户揍。他毕竟是个半大孩子,长得再壮,也没有大人的力气大。人家一次背四五个西瓜,他只能背两三个。饶是如此,一天下来,也累得他够呛,回到家,连晚饭都没吃,倒头就睡,辛柔怎么也叫不醒他。叫醒了,他睁开眼,咕哝一声,翻个身又睡着了。
睡意迷蒙中,他感觉有人脱他的衣服,细细感觉,是个女人的手,鼻中还闻到了淡淡的幽香。这个感觉他并不陌生,他也不止一次的感受过。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还以为做着什么美梦呢,当即翻身将那女子压在身下。谁知那女子居然反抗,力气还很大。他有些懵圈了,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在这份突如其来的陌生中,“狗蛋儿,狗蛋儿”的呼唤声越来越清晰,他一下子“醒”过来了,低头一看,居然是母亲辛柔。
这个时候,又是在自己家里,能脱他衣服的女人当然只有辛柔。他本想说声对不起,瞥眼见到了辛柔身上的翠绿色连衣裙,禁不住心头一荡,低头在辛柔脸上亲了一下,才放开手,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醒来,还是睡意迷蒙的,当然很快又睡着了。其实,辛柔穿的也不是什么翠绿色的裙子,只是颜色很接近,款式却不同,但连衣裙是真的。那个时候的女人,穿的大多都是连衣裙。
一时间,辛柔也有些懵。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竟会让二狗如此“神经错乱”。她静下心一想也即明了——以二狗的年纪,怕是已进入青春期,对性的懵懂与憧憬,肯定是有的。不管男人女人,都有这么一个过程,这也是正常的。可她哪里知道,二狗怕是几年前就进入青春期了。二狗不表现出来,她也就不知道。二狗不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她还是不知道。不能说二狗就是不正常,但早熟是躲不过了。
辛柔还是没想太多,便给二狗脱了衣服。因为穿着衣服睡觉会很累,休息的作用就打了折扣。二狗已经睡着了,当然不能自己脱衣服。也许刚才二狗短暂的清醒了一下,也不知他潜意识里在想些什么,辛柔给他脱衣服的时候,他竟慢慢起了生理反应。二狗打起了呼噜,辛柔也就没有跟他计较,给他盖好毛毯后,就关灯走了出去。
不知因为什么,二狗却忽然睡不着了,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适才的睡意昏沉瞬时烟消云散。他揉了揉眼睛,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他知道自己躺在床上。客厅里亮着灯,传来了电视剧里面的声音,同时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他觉出饿了。
干了一天的活儿,晚饭还没吃,再不觉出饿,他就是个傻子,饿醒的也说不准。他摸索着穿好衣服,推门走了出来。他刚从昏暗的光线里走出,还适应不了外面耀眼的灯光,不由地眯起了眼。
电视上正播放着影视剧,父母坐在桌前吃晚饭。辛柔还是穿着那件翠绿色的连衣裙,裙摆到大腿。陈大上光着膀子,只穿个黑色的大裤头,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喝着小酒。今晚的酒肴也不错,炖了鸡,酱香排骨,还有几样从集市上买来的凉菜,弥漫着扑鼻的香气。
陈大上看了他一眼,难得露出了笑容,一招手:“睡醒了,快过来吃饭吧,这小家伙今天可出了力,不比个劳力差多少,以后得多让他下地锻炼锻炼。”
陈大上最后这句自然是跟妻子辛柔说的,辛柔看着二狗,眼神中有了一抹复杂之色,放下筷子,给二狗添了碗米饭,招呼说:“狗蛋儿,今天累着了吧,快过来吃饭。”陈大上也说:“以后地里的活儿,一般就不用雇人了。”说着,笑呵呵的打量着二狗。二狗却两眼一坠,心里老大的不乐意。
陈大上又说:“先别急着吃饭,陪你老子喝两杯。”辛柔惊了,脱口说:“你这是咋了,喝醉了?他才多大啊,你就让他喝酒!”陈大上摆摆手:“这算什么,我比他现在还小的时候,就喝过酒了。虽是偷酒喝,那次也喝了半斤多,咋了,什么事儿也没有。”
“他能跟你比呀,他才多大?”
“你傻呀,你没听清,你聋啊!我是说我比他现在还小的时候,你个傻娘们儿,今晚非整死你!”说着,陈大上就薅起辛柔的长发,跟着就是一记清脆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