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废弃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王晓天停稳车，手在方向盘上攥了攥，才推开车门：“里面杂草多，你们小心点，我在门口等着，有事喊我。”
洛玉早蹦下了车，拽着银轩的胳膊往厂里冲：“银轩，快拿探测仪！唐文说这里磁场最强，肯定有能量源！”
银轩从书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银蓝色仪器——这是飞船上的能量探测仪，能捕捉银河星能量源特有的波动，屏幕亮起时，边缘会泛着柔和的蓝光。他按下开关，屏幕上的指针晃了晃，慢慢指向工厂深处的仓库，“信号在那边。”
五个孩子踩着没过脚踝的杂草往里走，唐欣掏出速写本，一边走一边画：“这里的废铁都生锈了，银轩说的能量源会让金属加速氧化，说不定就在废铁堆里！”林柯蹲下来，摸了摸一块锈成褐色的铁板：“好凉啊，跟银轩的飞船外壳差不多凉。”
王旭跟在后面，回头看了眼门口的爸爸，挠了挠头：“我爸今天怪怪的，刚才开车时，手心全是汗。”洛玉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是怕我们摔跤！你爸最疼你了，别多想！”
银轩没说话，探测仪的指针还在往仓库方向偏，但信号忽强忽弱，像被什么东西挡着。他抬头看了眼仓库的铁皮顶，阳光透过破洞洒下来，尘埃在光里飘着，没什么异常。“进去看看。”他率先推开门，仓库里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堆着半人高的废铁，锈渣子掉在地上，踩上去“嘎吱”响。
探测仪的蓝光突然亮了些，指针猛地指向角落的废铁堆。“在那儿！”洛玉兴奋地冲过去，伸手就扒拉废铁，银轩赶紧跟上，怕他被铁皮划破手。林柯、王旭和唐文也围过来，七手八脚地搬废铁，唐欣则蹲在旁边，把废铁堆的位置画在速写本上。
“没有啊？”洛玉扒了半天，只掏出个生锈的齿轮，“银轩，探测仪坏了吗？”
银轩皱着眉，盯着探测仪的屏幕——信号还在，却比刚才弱了，指针开始乱晃，一会儿指向东，一会儿指向西。“不是坏了，”他摸了摸仪器外壳，“这里的磁场太乱，干扰了信号。”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王晓天的声音：“小玉！银轩！你们没事吧？我刚看见里面有动静，怕你们碰着东西！”他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瓶水，眼神却飞快地扫过银轩手里的探测仪，又瞟了眼自己的口袋——那里藏着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盒子里，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蓝色碎片正泛着光，外面裹着黑系星给的屏蔽器，能暂时挡住能量波动，但刚才银轩靠近废铁堆时，屏蔽器的效果弱了点，才让探测仪有了反应。
“王叔，我们在找能量源，可是探测仪老晃。”洛玉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唐文说这里磁场异常，果然没错！”
王晓天松了口气，赶紧指着另一边的货架：“我刚才在门口看见那边有个铁箱子，说不定藏在里面？你们去看看，我帮你们看着这边的废铁堆，别漏了。”他说着，就往废铁堆旁边站，悄悄把口袋里的黑色盒子往身后挪了挪，指尖按了按屏蔽器的开关，探测仪的屏幕瞬间暗了点，指针彻底停住了。
银轩没多想，只当王晓天是好心，带着洛玉他们往货架走。货架上堆着破布和旧工具，铁箱子锁着，王旭找了根铁丝，鼓捣半天也没撬开。“算了，”银轩摸了摸箱子，“里面没有能量波动，不是这里。”
太阳快落山时，孩子们还是没找到能量源，洛玉耷拉着脑袋，踢着地上的石子：“明明信号就在这，怎么找不到啊？”林柯也叹了口气：“是不是能量源太小了？藏在废铁缝里了？”
王晓天走过来，拍了拍孩子们的肩膀：“没事，明天再来找，我给你们带手电筒，晚上也能找。”他说着，偷偷看了眼银轩，见他正低头摆弄探测仪，没注意自己，才悄悄把黑色盒子往衣服里塞了塞——刚才趁孩子们撬铁箱子时，他已经把屏蔽器调到了最强，探测仪再也不会有反应了。
回去的路上，洛玉靠在银轩肩膀上，小声说：“银轩，你别着急，我们肯定能找到的。”银轩点点头，手里攥着探测仪，屏幕上只有微弱的蓝光，没有信号。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王晓天的眼神、探测仪的异常、仓库里忽强忽弱的信号……这些碎片凑不到一起，他只当是自己太紧张，没往“能量源就在身边”上想。
王晓天开车时，后视镜里映着孩子们的身影：洛玉在和王旭打闹，唐文在给唐欣讲磁场知识，林柯在数天上的云，银轩则在低头看探测仪。他攥紧方向盘，指节发白，口袋里的黑色盒子硌得他生疼——里面的能量源碎片，是黑系星将军昨天刚给他的，让他今天“引开银轩的注意力，别让他找到碎片”，他做到了，可看着后视镜里王旭笑哈哈的脸，他的心脏像被揪着疼。
回到小区，王晓天把车停稳，孩子们蹦蹦跳跳地往下走，洛玉回头喊：“王叔，明天记得带手电筒啊！”
“好，记得了。”王晓天勉强笑了笑，看着孩子们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才掏出口袋里的通讯器，按下开关，黑系星将军的机械声传来：“银轩没发现？”
“没……没发现，探测仪被屏蔽了。”王晓天的声音发颤。
“很好，”机械声冷笑，“下次他们再去，你就把探测仪弄坏，别让银轩有机会找到第二块碎片。记住，你儿子的命，还在我手里。”
通讯器挂断，王晓天趴在方向盘上，肩膀不停发抖。车窗外，银轩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王晓天的车刚才通讯器的信号太弱，他只捕捉到一丝冰冷的能量波动，和储物间里的一样，却还是没往王晓天身上想。
洛玉拽了拽他的胳膊：“银轩，怎么了？快回家吃晚饭了！”
“没事。”银轩收回目光，跟着洛玉往楼道走，手里的探测仪屏幕暗了下去，像在沉默地隐藏着一个秘密能量源就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而他还在执着地寻找远方的信号。
飞船里的倒计时还在闪烁：194天19时47分，没人知道，第一块能量源碎片，正被藏在王旭家的储物间里，和那个冰冷的实验室，只有一墙之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