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 神位候场】

（时间：玄元历4713年·星图之下）

（地点：旧天庭残骸·归墟神火台）

【序】

第九径尽头，并无辉煌殿宇，

只有一座“缺角”的巨台，悬于归墟之上。

台中心，一簇灰白火，冷得像月光，

却被称为“神火”——

专烧“人性”，炼出“神性”。

火台四周，八枚玉简悬成北斗，

勺口空缺，正等最后“勺柄”就位。

【第一章】合成记忆·旧日坠落

1. 灰火突然拔高，化作光幕，

投出八人共同的“被抹除记忆”——

三百年前，旧天庭坠落，

他们早已在场，只是身份各异：

沈无咎：守门小剑童，替人背剑；

赤霄：被拴在斗枢府的“灾火种”；

姜晚：献舞的天听阙圣女，剑藏袖中；

孟城：打铁匠，被迫铸“斩仙锤”；

阿梨：花盆里的一枝观赏梨，被端上宴桌；

谢清寒：掌灯侍读，携弟赴会；

薛玄：尚在襁褓，被母亲抱来“赎罪”；

赫连珈：炎麟族献礼的“幼兽”，笼中供观。

——原来，他们都是“祭品”，

只是天庭碎得太快，仪式中断，

记忆被尘封，三百年不闻。

2. 记忆落幕，灰火缩回豆大，

谢清烬从火台后走出，换了一身凡布衣，

左脸焦黑，右脸温柔，像被岁月劈开的阴阳。

他抬手，向众人躬身一礼：

“诸位，当年未完成的祭，今日补全。”

“把你们的‘不舍’给我，”

“我替你们成神，守旧天庭，”

“而你们，做自由自在的……凡人。”

3. 赤霄先笑出声：“鸟爷自己飞，不坐你的封神台。”

火翼撩起，就要去卷神火，

可翼尖未近，火焰已把他最细的一根飞羽烧成白灰。

——那灰，落在火台，竟让灰火亮了一分。

谢清烬温声：“看，烧得多快。”

【第二章】神火交易

1. 谢清寒把灯横在臂弯，上前一步：

“清烬，兄长陪你，但不必拉别人。”

谢清烬摇头，指火台四周：

“神火已弱，只够烧八份‘不舍’，”

“缺一份，旧天庭无法重启，”

“缺两份，归墟倒灌，凡间亦灭。”

“你们选——”

“要么，八人封神，救苍生；”

“要么，八人抗命，一起死；”

“要么，一人成神，七人回家。”

2. 薛玄影子悄悄蔓延，把“勺柄”形玉简推向火台，

少年声音低哑：“我来做那一个。”

他抬眼，眸中映着灰火，像回到雪夜母亲自刎那刻：

“娘，我要整个天下，为你陪葬。”

影子卷向神火，火“轰”地窜高，映得他脸一半亮一半黑。

3. 谢清寒把灯递给他，灯芯朝向火台：

“那就先烧我的。”

灯光离手，化作万条魂链，锁向神火，

链节上，全是三百年里他替别人守的灵。

灰火被魂链束缚，竟开始后退。

谢清烬愣住，眼底第一次出现裂痕：

“兄长，你宁愿魂飞魄散，也不让我成神？”

【第三章】集体弃权

1. 沈无咎举断剑，仅剩剑柄，仍遥遥指火：

“还有我的。”

剑柄炸裂，化作“烈缺”火羽，覆在魂链上，

灰火再退三尺。

2. 赤霄展翅，火羽脱离，如赤金龙卷：

“老子的火，免费添柴！”

龙卷落下，灰火被压得只剩火苗。

3. 孟城把拳套熔成赤红铁水，浇在火台边缘：

“算俺一份。”

铁水凝固，封住火台出口。

4. 阿梨把唯一的花，放在火中心：

“若天下无春，我要神位何用？”

花瓣化作绿潮，把灰火包成茧。

5. 姜晚一剑指天，剑域降下霜雪：

“神位，不如人情。”

雪落火茧，冷热相激，火茧“咔嚓”裂出无尽缝隙。

6. 赫连珈刀劈星图，炎麟真火化作红月：

“炎麟一脉，只烧庙堂，不烧人间！”

红月坠下，砸在火茧，灰火发出婴儿般啼哭，渐熄。

7. 薛玄低头，看影子被雪与火同时灼烧，

母亲模糊的脸，在火光里冲他摇头。

少年沉默三息，忽地笑出眼泪：

“罢了，娘要的世界，是有人情的世界。”

他收拢影子，把“勺柄”玉简从火台抽出，

反手，抛向众人：

“你们赢了，封神……真无聊。”

【第四章】第十片·船票

1. 灰火熄灭，神火台崩裂，

九瓣玉简失去束缚，自动飞向空中，

“叮”地合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

纸面，绘着一艘简笔小船，船帆写着：

“回家”。

2. 纸船飘落，停在谢清寒掌心。

谢清烬望着纸船，眼底焦黑一点点褪去，

露出少年时的光：

“原来……我才是被猎的火。”

他抬手，把自己化作最后一缕焰，投入纸船，

成为“帆”上那一点橘灯。

3. 纸船落地，化作丈长真舟，

船舱八座，正好。

船头，却留一张空凳，凳上放着一盏小灯，

灯芯，是谢清烬最后的笑：

“兄长，带我回家。”

【第五章】归途分岔

1. 星图开始坍塌，旧天庭残骸寸寸坠落，

归墟潮水倒灌，天空出现“倒计时”星纹：

三千息后，一切将被虚无吞没。

2. 八人踏上船，帆却未鼓。

船票背面，浮现小字：

“请写下‘家’的坐标——

可是一个人，一段岁月，一场旧梦。”

字迹下方，八行空白，等待签名。

3. 沈无咎第一个落笔：

“藏霄观山门外，半亩桃花。”

桃花幻影落在船尾，化作实景。

4. 赤霄第二个：

“火山口，同族雏鸦第一次飞起的风。”

热风卷着火羽，贴上船帆。

5. 姜晚写：

“凡间河堤，烟花夜，指环少年仍在。”

霜雪与烟花同现，船舷左侧，多一条小河。

6. 孟城写：

“铁匠铺，炉火映汗，有人等我打最后一副拳套。”

铁砧落下，船舱成火炉，却温暖。

7. 阿梨写：

“梨香谷，万花齐放，我也在其中。”

绿芽爬满船板，开出香雪海。

8. 薛玄写：

“雪夜小村，母亲抱着我，不挖骨。”

雪落船头，却不再冷，反像棉被。

9. 谢清寒写：

“斗枢府灯廊，弟弟未毁容，我未掌灯。”

橘灯帆火，应声旺了一分，

空凳上，隐约浮现谢清烬少年剪影，

冲众人拱手：

“多谢，替我留座。”

【第六章】同途而归

1. 八行坐标，合一，化作船头方向。

纸船扬帆，驶入归墟潮，

所过之处，潮水退散，化作璀璨星河。

星河尽头，一扇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凡间清晨，妖域黄昏，仙域月夜，

同时并存，像三幅画叠在一起。

2. 船靠岸，众人却不得下船。

船票背面，最后浮现一行字：

“家已到达，但‘同途’未完——

愿你们从此，

在人妖仙魔的每一座山河，

背对背，即可战；

肩并肩，即可归。”

3. 字迹消散，纸船化光，融进每人眉心，

留下一枚小小“舟”形印记。

谢清寒怀抱那盏小灯，灯芯里，弟弟的声音随风：

“兄长，下次想我，就点灯。”

4. 众人对视，同时笑出声——

沈无咎：“接下来，去哪？”

赤霄：“先回火山，请大伙吃烤全鸦！”

姜晚：“凡间河堤，烟花要开了。”

孟城：“俺打副新拳套，给你们当船票回礼。”

阿梨：“我要在梨香谷，开一间真正万花客栈。”

薛玄伸懒腰：“我影子多，缺个搬行李的，雇谁？”

赫连珈收刀：“炎麟一脉，缺个军师，月钱一包火星。”

谢清寒举灯：“我掌灯，你们走路，不收费。”

5. 远处，朝阳升起，

照出一行并肩的影子，

影子尽头，小灯摇晃，

像在说：

“欢迎回家，路途尚远，

但——

同途，永不散。”

【卷四 · 神位候场】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