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百折不挠

“不好！” 曲俊脸色骤变，“有人克公司档案室了！”

他和陈军立马冲向电梯。深夜的写字楼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电梯爬升的嗡鸣像只困在铁壳里的蝉，在空荡楼道里撞来撞去。档案室的门虚掩着，曲俊一推开门，一股呛人的焦糊味直往鼻子里钻。保险柜敞着肚子，里面的文件撒了一地，还有几页烧得卷边的纸片子冒着黑烟，跟刚上完坟似的。

“快灭火！” 陈军抓起墙角的灭火器，白色泡沫喷向火苗，跟给火焰盖被子似的。曲俊蹲在地上，在一片狼藉里扒拉。突然，他的手停住了 —— 一张泛黄的纸页上，赫然印着 “武汉广场写字楼项目风险评估报告” 的字样，这份报告，老子明明三年前就该让它化成灰的。

火灭了之后，陈军仔细检查现场：“监控被黑了，看来这帮孙子早有准备。不过……” 他举起个 U 盘，跟举着块金条似的，“保险柜底层暗格里的东西还在，估计是他们手慢了没找着。”

曲俊接过 U 盘插进电脑，屏幕上跳出个加密文件夹。输了几个常用密码都不对，他突然一拍脑袋，输了公司创立日期。文件夹 “咔哒” 一声开了，里面是段视频 —— 画面里章世豪和个戴口罩的男人在清茶厅密谈，桌上就摆着那份伪造的文件，跟摆着块诱饵似的。

“原来还有躲在后面摇扇子的，” 曲俊眯起眼睛，把视频画面放大，想看清口罩男的脸，“陈军，叫技术部的过来，把这段视频每一帧都扒开来看，就算是苍蝇腿也得找出点肉来。”

这时候，在汉口的一处高档公寓里，赵茹正坐在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涂着红指甲油，跟给指甲盖穿旗袍似的。手机在桌上震了震，她瞥了眼来电显示，嘴角撇出一抹冷笑：“事办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声音：“文件烧得差不多了，不过曲俊好像发现了点么嘶。”

“不要紧，” 赵茹对着镜子补口红，嘴唇红得跟刚喝了血似的，“章世豪那蠢货本来就是颗弃子，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告诉下面的，按原计划来。”

挂了电话，赵茹从抽屉里掏出份文件，封面上印着 “新世纪文化传媒公司股权结构图”。她用红笔圈住曲俊和陈军的名字，狠狠打了个叉：“想跟老娘斗？你们还嫩得很！”

窗外，暴雨还在跟老天爷赌气似的下。这场围着新世纪文化传媒的阴谋，就像这雨夜，越来越深，越来越看不透。曲俊和陈军心里清楚，他们对上的敌人，比想象中要多得多，也狠得多。可他们已经没退路了，只能在这浑水里继续摸，摸到能破局的那根稻草。

技术部办公室里，键盘敲击声跟设备运转的嗡鸣搅在一起，跟在奏交响乐似的。曲俊和陈军盯着大屏幕，视频画面被放大到像素块都看得清清楚楚。章世豪对面的口罩男故意低着头，就露出的脖子上有道月牙形疤痕，在监控的模糊光线下忽明忽暗，跟条小蛇似的。

“查到这孙子的身份了！” 技术员小王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儿，“三年前武汉广场写字楼黄的时候，有个叫周强的财务总监突然跑路了，他入职体检照片上，脖子上就有这道疤，一模一样！”

曲俊的瞳孔猛地一缩。周强曾是他最信得过的手下，当年公司资金链断了的时候，那家伙还主动说要降薪，结果在最关键的时候跟人间蒸发了似的。“联系警方，查周强所有的行踪记录，” 曲俊声音沉得能滴出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还有，调这栋写字楼近一个月的监控，看他有没有来过，就算化成灰也得给老子找出来。”

话音还没落，公司前台突然打电话来，声音抖得跟筛糠似的：“曲总！楼下聚了好多记者，还有人举着横幅说公司拖欠工资！” 陈军快步走到落地窗前，就见写字楼外乌泱泱一片人，闪光灯跟星星似的闪个不停，“还我血汗钱” 的白底黑字横幅在风里飘得欢，跟耍龙灯似的。

“是赵茹的鬼把戏，” 曲俊咬着牙，抓起西装外套，“陈军，你留在这儿分析视频，我去对付那帮记者。记住，U 盘里的东西绝不能泄出去，不然咱们全得玩完。” 他转身冲进电梯，金属门慢慢关上的时候，听见陈军在后面喊：“当心有坑！”

写字楼大堂里，记者们举着话筒跟饿狼似的扑上来。曲俊刚踏出电梯，尖溜溜的提问声就跟潮水似的涌过来：“曲总，网传公司拖欠员工工资是真的吗？”“赵茹说你商业欺诈，你咋说？” 闪光灯晃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人群里突然冲出来个中年女人，拽着他的袖子就哭：“还我儿子的救命钱！”

曲俊稳住身子，瞅了瞅女人布满血丝的眼睛。她手里攥着的 “工资单” 字迹新得很，根本不像拖了好几个月的样子。“这位大姐，麻烦您提供下具体的工作证明和转账记录，” 曲俊沉声道，“我们公司向来按时发工资，绝不可能……”

“骗子！你就是个骗子！” 女人突然扯开嗓子喊，“我儿子等着钱做手术，你们却把钱拿去养小情人！” 人群顿时跟炸了锅似的，快门声咔咔响个不停。曲俊感觉后脖子发凉，转头瞥见角落里，赵茹戴着墨镜，正优雅地对着手机讲话，嘴角挂着胜利者的笑，跟只偷到鸡的狐狸似的。

千钧一发之际，警车的鸣笛声从远到近。几个警察分开人群，把闹事的带走了。曲俊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刚想松口气，手机震了震。是陈军发来的消息：周强三天前住进了汉口的皇朝酒店，808 房，监控显示他跟赵茹碰过面。

曲俊立马开车去酒店。电梯升到八楼，地毯软得跟踩在沼泽里似的，闷得他喘不过气。808 号房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正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跟猫打架似的。

“你答应过只搞垮曲俊的！” 是赵茹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慌乱，“现在警方都盯上我了，你想让我们一起完蛋吗？”

一个沙哑的男声冷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章世豪进去了又咋样？只要拿到那份转让书，新世纪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曲俊浑身的血都快冻住了。他猛地踹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 周强正举着份文件，赵茹的手按在红印泥上，旁边摊开的，赫然是新世纪文化传媒公司的授权转让协议。

“曲总来得正好，” 周强慢悠悠地戴上手套，把文件塞进公文包，“三年前你抢了我的一切，现在，该老子讨回来了。” 他拍了拍公文包，“这里面不光有你伪造合同的‘铁证’，还有陈军……”

“闭嘴！” 赵茹突然尖叫，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曲俊趁机冲上去，两人扭打在一起。混乱中，周强的公文包被甩了出去，文件撒了一地。曲俊瞥见其中一张泛黄的照片 —— 照片里，年轻的自己和陈军站在武汉广场写字楼前，背后的天空阴云密布，跟要塌下来似的。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强挣开曲俊，抓起公文包夺门而逃。赵茹瘫坐在地上，妆花得跟鬼似的，嘴里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曲俊捡起那张照片，背面一行小字让他如坠冰窖：2017 年 6 月 15 日，武汉广场项目启动前最后一次会议。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本该销毁所有项目资料，而这张照片，分明是周强偷拍的，这孙子够阴的。

手机又震了，这次是陈军发来一段视频。画面里，周强走进一家律师事务所，把一份文件交给个穿西装的男人。陈军的语音跟着传来：“这个律师专门处理商业纠纷，他最近接了个大案子，原告方……”

窗外，夜深得跟泼了墨似的。曲俊望着手里的照片，突然明白过来，这场阴谋三年前就埋下种子了，他和陈军，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更吓人的是，他们连真正的对手是谁，都还没完全搞清楚，跟蒙着眼睛打架似的。

……

曲俊的手指摩挲着照片背面的字迹，纸边被汗浸得发皱。走廊里的应急灯在头顶闪闪烁烁，把赵茹瘫坐的身影切成一块一块的。手机第三次震动时，他才回过神，陈军的语音带着电流杂音炸响：“曲俊！周强从后门跑了，但我锁定了他的行车轨迹，正往江夏区方向去！”

“我马上到。” 曲俊把照片塞进口袋，余光瞥见赵茹脖子上若隐若现的针孔。女人突然抓住他的裤脚，红指甲在西裤上抓出五道白痕：“别信周强…… 他和那个……” 话还没说完，她的瞳孔猛地放大，身体重重砸在地毯上，嘴角冒出黑色血沫，跟吐墨水似的。

曲俊蹲下去的时候，消毒水的味混着血腥味钻过来。赵茹右手死死攥着枚银色纽扣，上面刻着 “WY” 的花体缩写 —— 正是王氏集团英文名的首字母。远处传来警笛声，他赶紧把纽扣揣进兜里，转身冲向安全通道。

江夏区一个废弃的电子厂里，周强把公文包甩在生锈的操作台上，从夹层里抽出一叠泛黄的账本。荧光棒的冷光照着他扭曲的脸，账本扉页 “新世纪文化项目资金流向” 的字样泛着诡异的光。“曲俊，这次看你怎么翻身，” 他狞笑着点燃打火机，火苗刚要碰到纸张，厂房铁门 “哐当” 一声塌了。

陈军举着防暴盾牌冲在最前面，身后特警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发颤。周强瞳孔一缩，抓起账本滚向传送带。锈得掉渣的机械发出刺耳的轰鸣，账本顺着轨道滑进熔炉，火焰 “腾” 地窜起三米高。“不！” 周强嘶吼着扑向熔炉，被两个特警死死按住，跟按住只疯狗似的。

“拷走！” 陈军踢开冒烟的传送带残骸，目光扫过操作台缝隙里露出的半截文件。他戴上手套抽出来，上面赫然是新世纪文化传媒的架构图，王氏集团的比例被红笔圈出来，旁边潦草地写着：“按计划启动 B 方案”。

“你知道些么嘶？” 曲俊掐住周强的衣领，对方嘴里呼出的酒气混着血腥味喷过来。周强突然剧烈咳嗽，血喷在曲俊脸上：“去查 2017 年 6 月 14 日的行车记录仪……” 话没说完，他的身体突然抽搐，七窍流出黑血，瞳孔慢慢散了。

法医的报告三小时后出来了：“死者死于氰化物中毒，体内检测出新型神经毒素。” 曲俊盯着尸检照片上周强青紫的嘴唇，把赵茹留下的银色纽扣拍在陈军桌上：“王氏集团脱不了干系。现在我们唯一的突破口，是那个律师事务所。”

晨光刺破云层的时候，两人站在 “明诚律师事务所” 的落地窗前。玻璃映着陈军手里的视频 —— 周强递给律师的文件袋上，沾着熔炉特有的暗红色铁锈。曲俊深吸一口气，推开雕花木门。前台小妹抬头的瞬间，他瞥见里间办公室挂着的合影 —— 律所合伙人王铭远，正搂着王氏集团董事长的肩膀大笑，跟俩穿一条裤子的似的。

“两位预约了吗？” 小妹的声音甜得发腻，跟抹了蜜似的。曲俊亮出伪造的调查令，余光扫过角落的碎纸机，里面留着半张印着新世纪 logo 的文件。陈军突然按住碎纸机开关，齿轮倒转的咔嗒声中，一行字慢慢显出来：“启动联合声明，弹劾曲俊职务”。

就在这时，整栋大楼突然断电。黑暗里，曲俊听见身后传来利刃出鞘的声响。陈军拽着他就地一滚，匕首擦着头皮钉进地板，颤巍巍的跟条蛇似的。应急灯亮起的刹那，三个蒙着脸的刀手从阴影里冲出来，寒光闪闪的刀刃直取要害。

“去档案室！” 陈军挥出防狼喷雾，辛辣雾气中，曲俊撞开标着 “商业诉讼” 的铁门。档案柜里整齐地排着数十个文件盒，其中一个贴着 “新世纪文化传媒” 的标签，盒盖上还沾着新鲜的暗红色铁锈。当他哆嗦着打开盒子，最上面的文件落款处赫然盖着王氏集团的公章，红得跟血似的。

曲俊的手指死死抠着那份事故鉴定书，纸边把掌心割出一道道血痕。陈军挥出的防狼喷雾在空气里弥漫，辛辣的雾气中，蒙面刀手的闷哼与金属碰撞声搅在一起。一名刀手突然从侧面冲出来，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取曲俊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陈军猛地扑过来，用胳膊挡住刀刃，鲜血瞬间浸透了他的衬衫袖口，跟开了朵红花似的。“快走！” 陈军咬着牙把曲俊推向档案柜深处，自己抄起旁边的灭火器，朝着刀手狠狠砸过去。灭火器与匕首相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跟放烟花似的。

曲俊踉跄着扶住档案柜，目光扫过文件盒里密密麻麻的资料。一叠关于新世纪文化传媒的机密文件，其中一份标着 “武汉广场项目机密备忘录” 的文档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迅速抽出来塞进怀里，转身准备去帮陈军。

这时候，律所外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蒙面刀手们对视一眼，赶紧撤了。陈军捂着受伤的胳膊，喘着粗气走到曲俊身边：“这帮人肯定是王氏集团派来的，他们不想让我们拿到证据，狗急跳墙了。”

曲俊点点头，掏出手机报了警。接着，他小心翼翼地翻开那份备忘录，泛黄的纸页上，一行行字迹揭开了藏了很久的秘密 —— 原来当年武汉广场项目，王氏集团为了低价收购那块地皮，暗地里勾结竞争对手，故意造舆论让项目资金链断了，真是够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