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运计铺谋
合作协议签订后的首个周末，陈军站在武昌江滩的观景台上，望着长江里来来往往的货轮发呆。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是肖晓霞发来的消息：“汉街新开了家艺术馆，要不要一起去瞅瞅？” 他嘴角不自觉往上翘，飞快回复 “半小时后门口见”。
汉街依旧人挤人，肖晓霞穿了件米色针织连衣裙，站在艺术馆门口低头翻手机。阳光穿过梧桐树叶子，在她肩头洒下花花点点的光。陈军走到她身后，轻轻咳了一声。肖晓霞抬头时眼睛亮闪闪的：“你看这个，他们用 AI 技术复原了老武汉的租界风貌，蛮有意思的。” 说着就拉着他往馆里走。
展厅里，全息投影把 19 世纪的江汉关码头重现在眼前。戴礼帽的商人、挑扁担的小贩、鸣汽笛的火轮，跟穿越了似的。肖晓霞看得入了神，陈军却盯着她的侧脸，突然想起谈判时她据理力争的样子，这会儿竟和眼前这个好奇的姑娘重合在了一起，蛮奇妙的。
“在想么嘶？” 肖晓霞突然转身，两人离得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陈军心跳漏了一拍，刚要开口，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是曲俊打来的，语气里带着少见的焦虑：“陈军，快回公司！我们的软件遭人恶意攻击，用户数据正在流失！”
艺术馆的冷气突然变得刺骨。肖晓霞看着他瞬间绷紧的脸，轻声问：“很严重？” 陈军点头：“我得马上过去。” 他刚要迈步，肖晓霞拉住他的手腕：“等等，我爸以前是网络安全专家，我带他去帮你们看看，说不定能搞定。”
四十分钟后，三人站在公司技术部的监控大屏前。屏幕上，红色警告弹窗闪个不停，代码跟瀑布似的滚。肖晓霞的父亲肖建国推了推眼镜，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是 DDoS 攻击，对方租了僵尸网络，正疯狂消耗服务器带宽，” 他调出攻击源 IP 地址，“奇怪，这些地址都经过多层代理，难追踪得很。”
曲俊眉头皱成个疙瘩：“难道是上次搞破坏的竞争对手？真是阴魂不散。” 陈军盯着屏幕，突然想起谈判时肖晓霞公司一位股东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先恢复系统，我联系法务部准备起诉，” 他转向肖晓霞，“这次多亏你们。” 肖晓霞笑了笑：“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跑不了。”
深夜两点，系统总算恢复正常。肖建国在休息室打盹，陈军和肖晓霞坐在茶水间，分吃最后一块三明治。窗外的城市灯火亮得晃眼，肖晓霞突然说：“其实我爸一直反对我和你们合作。” 陈军手一抖，面包屑掉在桌上：“为什么？”
“他觉得你们公司刚起步，风险太大，怕我栽进去，” 肖晓霞用手指划着桌面，“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陈军却听得清清楚楚。两人之间弥漫着种微妙的氛围，直到曲俊推门进来：“查到了！攻击源来自香港的一家空壳公司，但资金流向......” 他看了眼肖晓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肖晓霞站起身：“我知道你们在怀疑么嘶，明天我就回公司查账，一定给你们个说法。” 她走后，曲俊把一叠资料摔在桌上：“这些转账记录太可疑了，和肖晓霞公司的财务总监账户有往来！” 陈军翻看着资料，照片上的财务总监正是谈判时那个眼神闪烁的男人，果然有问题。
第二天清晨，陈军和曲俊开车去肖晓霞公司。电梯上升时，陈军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推开会议室的门，却见肖晓霞脸色苍白地坐在会议桌前，面前摆着厚厚的账本。“我查到了，是王总监背着我干的，他收了竞争对手的好处费，这个狗东西！”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对不起，是我识人不清，看走了眼。”
陈军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曲俊却冷着脸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起诉王总监，挽回损失，光道歉没用。” 肖晓霞擦了擦眼泪：“我已经联系了律师，不过......” 她抬起头，“竞争对手这次来势汹汹，我们得想个彻底解决的办法，不然迟早被他们搞垮。”
三人讨论到傍晚，窗外的晚霞把会议室染成橘红色。肖晓霞突然提议：“我们为什么不主动出击？用他们的方式反击回去，让他们也尝尝滋味。” 她调出对方公司的产品数据：“他们最近在开发一款社交软件，我们可以......”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道弧线，陈军和曲俊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笑容，这主意靠谱。
接下来的半个月，两个公司的技术团队秘密合作。陈军和肖晓霞经常在凌晨的办公室吃泡面，讨论方案。有次肖晓霞困得趴在桌上睡着了，陈军脱下西装外套给她盖上，却被曲俊撞见。“你陷得太深了，” 曲俊警告道，“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别到时候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陈军望着熟睡的肖晓霞，轻声说：“我相信她，她不是那样的人。”
反击计划实施的那天，暴雨下得跟瓢泼似的。陈军站在公司落地窗前，看着雨水冲刷玻璃。手机屏幕亮了，是肖晓霞发来的消息：“准备好了，开始吧。”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回车键。瞬间，竞争对手的服务器遭到多维度攻击，用户投诉电话被打爆，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然而，事情并没按计划发展。他们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里面是陈军和肖晓霞深夜在办公室的照片，配文 “不正当商业勾结”，真是够阴的。曲俊脸色铁青：“我就说会出事！现在好了，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陈军盯着照片，发现拍摄角度来自对面写字楼。他立刻联系保安调取监控，果然发现有人在对面楼层架过摄像机，早有预谋。
肖晓霞得知消息后，连夜赶到陈军公司。她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跟落汤鸡似的。“我们被设计了，这是想破坏我们的合作，” 她的眼神里满是愤怒，“但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绝对不！” 说着，她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爸帮忙找到的证据，能证明竞争对手才是恶意攻击的始作俑者，让他们原形毕露。”
第二天，证据被提交给相关部门。竞争对手因不正当竞争被调查，股价跌得跟瀑布似的。而陈军和肖晓霞的公司，在这次风波后反而获得了更多关注，因祸得福。庆功宴上，肖晓霞端着香槟走到陈军身边：“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就不怕我骗你？”
陈军看着她眼底的星光，笑着说：“因为在夜总会第一次见面时，你问我软件开发的核心价值是什么。那个眼神，清澈得很，我就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不是只认钱的人。” 肖晓霞脸颊微红，正要说话，曲俊突然举杯：“为了我们的胜利，也为了......” 他看了眼两人，“未来更多的可能，干一杯！”
掌声响起时，陈军悄悄牵住肖晓霞的手。窗外，武汉的夜景依旧璀璨，车灯连成流动的星河。他们知道，商海沉浮中，信任与并肩作战，才是最珍贵的财富。而前方，还有无数挑战与机遇，等着他们携手面对，一起闯。
欢喜宴的热闹劲儿还没过去，陈军的手机在清晨六点就不合时宜地响了。来电显示是武汉光谷软件园的合作伙伴，对方语气急促：“陈副总，我们这边的服务器出了异常，用户反馈登录界面频繁卡顿，是不是贵公司的软件接口出了么嘶问题？” 陈军猛地从床上坐起，昨夜与肖晓霞碰杯时她耳尖泛红的模样还在脑海里晃，此刻却被紧张情绪填得满满当当。
半小时后，陈军冲进公司技术部，曲俊已经在和程序员们围在大屏幕前讨论。屏幕上，实时监控数据跳个不停，用户流失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看得人心慌。“初步判断是第三方插件冲突，” 一名程序员擦着额头上的汗说，“但具体是哪个环节出问题，还需要时间排查，急不得。” 陈军眉头紧锁，目光扫过办公桌上肖晓霞上次落下的粉色发卡，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说不定和她们公司有关。
他抓起手机拨通肖晓霞的电话，铃声响了许久才被接起。“陈军？”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困意，“这么早......”“晓霞，你们公司新开发的用户数据分析模块，是不是和我们的登录系统有对接？” 陈军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短暂的沉默后，肖晓霞的声音变得清醒：“你等我，我马上到公司查后台日志，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与此同时，曲俊拿着一份打印文件走到陈军身边，脸色凝重：“竞争对手刚刚上线了一款同类软件，宣传语直接针对我们的漏洞，这绝对不是巧合，肯定是他们搞的鬼！” 陈军接过文件，“秒速登录，永不卡顿” 八个大字刺得他眼睛生疼。窗外的武昌城渐渐醒了，长江上的汽笛声隐约传来，却驱散不了办公室里压抑的气氛，跟要下雨似的。
两个小时后，肖晓霞带着技术团队匆匆赶来。她今天穿了白色职业套装，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手里抱着一摞厚厚的资料，风尘仆仆的。“是我们的一个测试版本数据接口出现错误，导致数据传输过载，” 她把资料摊在会议桌上，“但这个版本根本没有对外公布，除非......” 她的目光与陈军对视，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 公司内部有内鬼，出了叛徒。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都觉得费劲。曲俊调出近一个月的人员访问记录，发现一名新入职的程序员在三天前曾违规拷贝过核心代码，形迹可疑。“立刻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陈军咬着牙说。肖晓霞却按住他的胳膊：“等一下，现在报警可能打草惊蛇，让他们有了防备。我们可以设计一个陷阱，让对方主动暴露，自投罗网。” 她在白板上快速画出方案，陈军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跳不自觉加快，这姑娘真有办法。
当天下午，公司故意放出即将上线重大更新的消息，撒了个饵。果然，傍晚时分，那名可疑的程序员再次试图拷贝数据，被埋伏好的安保人员当场抓获，人赃并获。经过审讯，他承认受竞争对手收买，不仅泄露代码，还故意制造系统漏洞，真是吃里扒外。消息传开时，夜幕已经笼罩武汉，汉街的霓虹在雨水中晕染成一片斑斓，跟打翻了的调色盘似的。
陈军和肖晓霞站在公司顶楼，俯瞰着这座他们为之奋斗的城市。“这次真的谢谢你，” 陈军递过一杯热清茶，“要不是你......”“我们是合作伙伴，也是......” 肖晓霞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在灯光下泛着红晕，跟熟透的苹果似的。陈军刚要开口，手机又响了，是张跃昌打来的。“陈副总，我在汉口江滩的游艇上办了个聚会，都是武汉商圈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带肖经理一起来，对你们公司发展有好处，多认识些人总是好的。”
挂掉电话，陈军看向肖晓霞，她笑着点头：“走吧，去会会这些商业大佬，看看他们有么嘶能耐。” 两人开车穿过长江隧道，江风裹着水汽扑面而来，凉飕飕的。游艇上，水晶吊灯将甲板照得亮如白昼，西装革履的商人们端着香槟杯谈笑风生，跟拍电影似的。陈军和肖晓霞刚一露面，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跟看稀有动物似的。
“这不是新世纪文化传媒的人吗？” 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听说最近解决了不少麻烦，后生可畏啊。” 他的语气看似夸赞，眼神里却带着审视，跟在评估商品似的。陈军礼貌地回应，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 —— 正是之前恶意竞争的那家公司老板。对方察觉到他的目光，举起酒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怀好意。
聚会进行到一半，突然有人提起武汉即将举办的国际数字文化产业峰会。“听说这次会有海外资本注入，要是能拿到入场资格，公司发展能上一个大台阶，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张跃昌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来了精神，眼睛都亮了。肖晓霞悄悄拽了拽陈军的袖口，两人默契地走到甲板边缘。“我们必须争取到这个机会，” 她的眼神坚定，“但竞争对手肯定也在盯着，这次恐怕比之前的危机更棘手，得好好准备。”
江面上，一艘货轮缓缓驶过，汽笛声悠长而低沉，跟老人叹气似的。陈军望着肖晓霞被风吹起的发丝，远处，黄鹤楼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见证着年轻人在商海中的又一次启程。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更大的风暴，正在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悄然酝酿，随时可能爆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