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灵石仙晶，初闻灵霄

那自称包打听的瘦小男子看到林枫指尖旋转的下品灵晶，眼睛顿时亮了几分，脸上的笑容更加热切，连忙在林枫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道友请问，在下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黑岩集周边，还没我包打听不知道的事儿！”他拍着胸脯保证，目光却始终没离开那枚灵晶。

林枫神色平静，指尖灵晶停止转动，淡淡开口：“第一个问题，这里是什么地界？归属于哪个势力管辖？”

包打听似乎对这个问题毫不意外，流利答道：“回道友，咱们这儿是黑风域的最边缘地带，再往东边走，就是一片被上古大战打碎的无尽废墟和空间乱流带，鸟不拉屎，还危险得很。黑风域名义上归‘黑风妖王’管辖，不过妖王大人通常只在核心的黑风山脉活动，像我们黑岩集这种小地方，基本就是自治，谁拳头大谁说了算。”

黑风域？黑风妖王？林枫记下这些名字，继续问：“第二个问题，灵界的修为境界如何划分？与我…所知的是否不同？”他模糊了一下来源。

包打听嘿嘿一笑：“道友看来真是从哪个偏僻下界刚来的吧？灵界广袤，修炼体系大同小异，但境界划分和下限可比下界高多了。”

他掰着手指头道：“下界所谓的凝气、筑基，在这里根本不算正式修士，顶多算身体强健点的凡人。灵界修行，从低到高，分为：元丹境（凝结元丹，才算真正踏入修行路）、灵海境（元丹化海，灵力磅礴）、神台境（灵海筑神台，初步接触神魂之力）、化晶境（神台化晶，灵力极度凝练）、洞虚境（洞察虚空，初步掌握空间之力）、通天境（神通自成，有通天彻地之能）…再往上的大能境界，就不是我等能知晓的了。”

林枫心中凛然。按照这个划分，他在天玄大陆的顶峰修为（化龙境对应元婴），恐怕也就相当于灵界的化晶境左右？而且在此界法则压制下，他现在的实际战力，恐怕也就勉强达到元丹境中后期的样子？前路漫漫！

“第三个问题，灵晶为何物？与下界灵石有何区别？修炼所用丹药、功法又从何而来？”

“灵晶是灵界天地灵气自然凝结的精华，分下、中、上、极品四等，既是货币，也是修炼布阵的必需品。可比下界灵石纯粹多了，一块下品灵晶蕴含的灵力，抵得上下界百块上品灵石！”包打听解释道，“丹药、功法、兵器，主要来自各大宗门、城池的商会，或者一些炼丹师、炼器师。像黑岩集这种地方，也就倒卖点低劣货色。想要好东西，得去大城池，比如离这里最近的有‘流火城’，据说坐飞舟也得走半个月。”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不过道友若真想快速获取资源，也不是没办法。往西三百里，有一处‘幽暗矿坑’，是‘灵霄宗’下属的一个小矿脉，常年招募矿工，虽然辛苦危险，但完成定额后，能用开采的‘幽冥晶’换取灵霄宗的贡献点，可以兑换一些不错的功法和丹药。听说表现好的，甚至有机会被吸收进灵霄宗外门呢！”

灵霄宗？林枫心中一动，这似乎是个正规宗门？

“灵霄宗实力如何？”

“嘿，那可是咱们黑风域有头有脸的大宗门了，据说宗主是洞虚境的大能！门下弟子数万，掌控着方圆数万里的资源。像流火城，其实就是灵霄宗罩着的。”包打听语气中带着羡慕和敬畏。

林枫沉吟片刻，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你之前提到‘飞升池’，详细说说。”

包打听脸色微微一变，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道友打听这个…看来您几位不是从正规渠道上来的？”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很识趣地没多问。

“飞升池，是下界修士通过正规飞升通道抵达灵界后的降临点。灵界这样的飞升池有不少，分布在各大域。那里灵气浓郁，法则相对温和，便于下界修士适应。但是…”

他话锋一转，带上了一丝幸灾乐祸和警惕：“那里也是虎狼窝！各大宗门、家族，甚至一些专门做‘捕猎’生意的团伙，都盯着飞升池呢。新人一出来，弱的直接被抓去当矿奴、药奴，或者搜刮干净后灭口。稍微有点潜力的，可能会被小宗门挑走。只有那些天赋极高、或者在下界就底蕴惊人的妖孽，才会被大宗门争抢。”

“总之，对没背景的下界修士来说，飞升池既是机遇，更是九死一生的鬼门关。像道友这样直接流落到边缘地带的，虽然艰难，但说不定反而躲过了一劫。”包打听意味深长地说道。

林枫默然。看来无论在哪里，弱者都没有话语权。所谓的飞升，对很多下界修士而言，不过是换个更高级的牢笼挣扎罢了。

他大致明白了目前的处境。黑岩集绝非久留之地，必须尽快提升实力，然后想办法前往更大的城池或者…尝试接触那个灵霄宗。幽暗矿坑虽然危险，但或许是一条获取资源和信息的途径。

他将指尖那枚下品灵晶弹给包打听。

包打听接过灵晶，喜笑颜开，连连道谢：“多谢道友！道友若还有什么想知道，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就住在集子南头那个最大的兽皮帐篷里。”

林枫点点头，不再多言。

包打听识趣地起身离开。

林枫又在酒馆坐了一会儿，消化着得到的信息，直到将那杯劣质酒慢慢喝完，才起身返回房间。

房间内，云纹仍在调息，脸色稍微红润了一些。福伯依旧昏迷，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些许。

林枫关上门，布下了一个简单的隔绝禁制——虽然在此界法则下效果大打折扣，但聊胜于无。

他将从包打听那里得到的信息简要告诉了云纹。

“灵霄宗…矿坑…”云纹蹙眉，“少主，您打算去那里？听起来很危险。”

“危险，但也可能是机会。”林枫目光深邃，“我们需要资源，需要功法适应此界法则，更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让你和福伯恢复。混入矿工，低调积累，是目前看来最可行的选择。而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芒：“那个灵霄宗，或许能接触到更高级的信息，关于寒冰神殿，关于星枢…甚至关于如何返回天玄大陆的方法。”

他绝不会忘记在天玄大陆的恩怨，以及…可能还在那里的故人。

云纹看着林枫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云纹听少主的。我的伤再调息一两日便能恢复部分战力，不会拖累少主。”

“好好休息。”林枫拍了拍她的肩膀，自己也盘膝坐下，尝试着运转《烬灭本源经》，吸收空气中那狂野的灵气，艰难地修复着伤势，并默默适应着这个世界的法则压制。

过程缓慢而痛苦，每一次运转周天都如同在泥沼中跋涉。但他能感觉到，暗红晶体和星枢碎片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帮助他适应，每一次循环，那种滞涩感都会减弱一丝。

就在他沉浸修炼时，隔壁房间隐约传来一阵压抑的哭泣和哀求声，似乎是一个女声，接着是几声粗暴的呵斥和闷响，然后很快归于寂静。

林枫眼皮都未抬一下。

在这个法则至上、弱肉强食的黑岩集，这样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同情心是最廉价也最致命的东西。

他现在需要的是绝对的力量和冷静。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林枫结束修炼，感觉伤势恢复了半成左右，对灵气的吸收也顺畅了一丝。

他正准备外出再打听一下幽暗矿坑的具体情况，刚打开房门，就看到独眼龙老板正站在门口，似乎正要敲门。

“有事？”林枫淡淡问道。

独眼龙老板那只独眼打量了一下林枫，沙哑道：“外面有几个人找你，说是‘秃鹫帮’的。看样子来者不善，你最好处理干净，别在我的地方惹麻烦。”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林枫眉头微皱，走到酒馆门口。

只见外面空地上，站着五个彪形大汉，为首的是一個脸上有着狰狞爪痕的壮汉，修为赫然达到了元丹境初期！他身后四人，也都是气海境巅峰的样子。

这群人一个个抱着膀子，眼神凶狠地盯着酒馆门口，周围一些看热闹的人远远围着，指指点点，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秃鹫帮的人怎么来了？”

“肯定是看上昨天新来的那隻肥羊了，特别是那个小娘们…”

“啧啧，疤脸可是元丹境，那小子怕是惨了。”

看到林枫出来，那爪痕壮汉（疤脸）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声音如同破锣：

“小子，就是你昨天杀了我们秃鹫帮三个外围弟兄？还敢大摇大摆住进黑岩集？胆子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