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绽,天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李觅便已招来马车。二人怀揣着昨夜寻得的重要证物,神色匆匆地踏上了前往狄公府的路途。马蹄声急促,仿佛也在呼应着他们此刻急切的心情。 狄公府的管家见他二人如此早便神色匆匆地赶来,心中明白必有要事,不敢有丝毫耽搁,径直将他们引领至狄公的寝房。狄仁杰听闻动静,匆忙披衣而出,虽未来得及整理衣装,却依旧难掩那股沉稳与睿智的气质。
他面带微笑,目光温和地看向二人,问道:“两位年轻人,有何要事呀?” 柳月圆赶忙从怀中取出账册,恭敬地递给狄仁杰。狄仁杰双手接过账册,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轻轻抚摸着账册,感慨道:“你们真不简单啊,如此重要的物证都能设法搞到,当年我在你们这般年纪,也难有这般能耐。这些证据,足以进一步坐实那些人的恶行。”
狄仁杰神色一凛,转而提醒他们:“这账册无端失踪,武必进必定会展开追查。你们近日千万不可再有任何行动,否则极有可能陷入危险境地。”说着,他已迅速整理好衣衫,又补充道:“对了,还有一事告知你们,在押的周掌柜咬舌自尽了。很明显,他是在为某些人顶罪。”
柳月圆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看来这案情愈发错综复杂了。”李觅亦神色凝重,说道:“我们得赶紧离开此处,以免引起他人怀疑。” 狄仁杰点点头,赞同道:“李觅说得对,你们往后就别再轻易往我这儿跑了。若有什么需要协助之处,姚崇会与你们秘密联络。”言罢,他解下腰间的佩饰,递向柳月圆,说道:“收好这个,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 柳月圆与李觅相视一眼,接过佩饰,柳月圆说道:“那我们就告辞了。”说罢,二人转身匆匆离去。
途中,李觅神情严肃,忧心忡忡地开口道:“平和坊的势力盘根错节,渗透极深,几乎无孔不入。如此形势下,你家已不再安全。”柳月圆心中猛地一紧,脸上浮现出疑惑之色,赶忙焦急地问道:“那还有何处能更安全些呢?” 李觅略微沉思了会儿,缓缓说道:“东市刘庄附近有座废弃窑厂,或许能暂且让我们避避风头。只是那地方年久失修,破败得很,得稍微修整一番才能住人。”柳月心急如焚,已然顾不上许多,急忙说道:“那咱们现在就动身。”
两人很快就到了刘庄。他让柳月圆等着,一个人先进庄看看。李觅离开柳月圆,快步往北巷走。北巷是西市最乱的巷子,满是破落的杂货铺和流民,他刚拐进巷口,就被一个穿短打的汉子堵住,正是钱三,兴唐阁旧部,手里紧紧攥着个油布包(里面是核心账本),身后隐约传来酷吏的马蹄声,“嗒嗒” 声越来越近。
钱三声音发颤却带着威胁:“小郎君,酷吏追我!你带我逃洛阳,我就把账本给你!不然他们抓我,我就咬柳月圆是同党,说她和你一起联络旧部,要反!”
李觅心头一紧,下意识往南巷茶摊的方向瞥,隔着几栋矮房,能看见柳月圆举着油纸伞坐在茶摊角落,发间的牡丹簪在阳光下闪着光,她正低头整理粮册残页,完全没察觉这边的危机。他迅速掏出一锭银子塞给钱三,语气坚定:“往汴州找张老,他会安排你藏身。账本给我,不许拖月圆下水,否则我饶不了你!”
钱三盯着银子,又看了看巷外逼近的马蹄尘烟,咬咬牙把油布包扔给李觅,转身往巷尾的破庙跑:“小郎君,你可得记着欠我一条命!”
李觅接住油布包,确认里面是账本后,快步往南巷茶摊走。酷吏的马蹄声在北巷响起,他故意绕了条远路,避开酷吏的巡查范围,才回到茶摊。柳月圆见他回来,立刻起身迎上去:“找到钱三了吗?账本……”
李觅把油布包递给她,从怀里掏出张叠好的纸条,塞进她手心:“刚找到他,账本在这。你看看有没有用。”
柳月圆打开油布包,发现里面夹着张李觅写的纸条,上面字迹工整:“以前我觉得复辟最重要,现在才懂,我不想你出事。” 她抬头看向李觅,眼眶瞬间泛红,她虽不知道李觅和钱三的具体纠葛,却懂他 “先护她” 的心意。
钱三走后,李觅把账本交给柳月圆,里面夹着张纸条:“以前我觉得复辟最重要,现在才懂,我不想你出事。”
柳月圆翻开账本,纸页上 “太平公主府每月从漕运款中提走两千贯” 的字迹赫然在目,她手指发抖:“找到了…… 终于找到证据了!” 李觅按住她的手,示意她小声:“茶摊人多,我们回客栈再细查,别被人盯上。”
两人收拾好账本,快步离开茶摊,却没注意到,巷口的暗处,一个穿黑衣的人(酷吏的眼线)正盯着他们的背影,手里攥着张画有李觅肖像的海捕文书。
柳月圆攥着周掌柜遗留的 “漕运粮册残页”,指尖在 “兴唐阁旧部钱三” 的名字上反复摩挲,姚崇大人前几日透露,钱三手里藏着 “牡丹移栽款贪腐” 的核心账本,能拿到,便能坐实太平公主的证据。
“兴唐阁旧部多在西市巷弄活动,我们分头找?” 柳月圆抬头看向李觅,眼底满是急切,“你去北巷(钱三常出没的地方),我在南巷茶摊等消息,一旦找到立刻汇合。”
李觅点头,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小心些,若遇到酷吏就往茶摊跑,我会盯着你那边。”